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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室外,蘇文雅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感覺有點涼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醫院的空調開的有點大,周天瑜握住蘇文雅正在躊躇的雙手上,希望給她一些溫暖。Jason站在搶救室的門口,心裡不安的走來走去。葉若思則是站在門的前面,呆呆的看着搶救室外亮着的紅燈,心裡不停的顫抖着。

終於,搶救室外的紅燈熄滅了。

郝思遙躺在病牀上被護士推了出來。

“醫生,他怎麼樣啊?”Jason問到從搶救室裡走出來的醫生。

“病人由於飲酒過量引發短暫性的休克。”

“那要不要緊啊?”蘇文雅問到。

“暫時沒什麼危險,但是……”

“但是什麼?”Jason問到。

“病人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飲酒過量可能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通過我們的初步檢查,病人的肝臟有很大的問題。”醫生回答到。

“他的肝臟一向不太好。”

“具體的還要等做過詳細的檢查之後才能知道。”

“謝謝醫生。”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周天瑜一直站在葉若思的身後,看着她眼神一刻不離的看着郝思遙,那種感覺很難受。

病房裡乾淨的出奇,除了白色還是白色,葉若思看着臉色同樣蒼白的郝思遙,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葉若思纔有勇氣去面對郝思遙。認識了這麼多年,也許只有這次,葉若思才能靜下心來好好的將郝思遙看清楚。

歲月是很無情的,沒在郝思遙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卻反而在他的心裡留下太多傷痕。葉若思伸出手,顫顫抖抖的伸向郝思遙的臉頰,手指輕輕的觸碰到了郝思遙的皮膚,感覺異常的冰冷,就像小時候剛認識時郝思遙留下的感覺一樣。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又會這樣?葉若思很心痛,真的很心痛。

郝思遙的眉頭突然一皺,葉若思迅速收回了手。

郝思遙漸漸睜開了眼睛,可是仍然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儘管他很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這個人。

是若思嗎?不,怎麼會是她呢?郝思遙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閉上眼睛,苦笑着問到,“是小雅嗎?”

葉若思的心更痛了,這次不只是流淚,而是流血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病房門口,碰到了從超市回來的蘇文雅和周天瑜,葉若思只是笑了笑就離開了。

“你先進去,我馬上就來。”周天瑜將剛纔買的東西交給了蘇文雅。

蘇文雅看着追着葉若思而去的周天瑜,心裡有種別樣的感覺。

“小雅,是你嗎?”

“是我。”蘇文雅坐在病牀邊,輕聲的說道。

郝思遙聽見蘇文雅的聲音,又一次努力的睜開了眼睛。

“真的是你。”

“是我啊!”

郝思遙想坐起來,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沒有能夠支撐身體的力氣,只能喘息着躺在牀上。

呆呆的看着醫院的天花板,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剛纔好像看到她了。”

“誰?”蘇文雅好奇的問到。

“葉若思。”

她?蘇文雅看着郝思遙,看着他那認真的樣子,心有點微微的痛。

“剛纔做夢了吧?”

“應該是吧!真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胡說什麼呀!”蘇文雅很焦急的說道。

病房的門被打開了,Jason看到郝思遙已經睜開了眼睛,說到:“你醒了。”

“是啊!”

“入院手續辦好了,你就在這裡乖乖的休息幾天,好好的做個全面的檢查。”Jason將一大堆入院材料放在了病牀的牀頭櫃上。

“可不可以不要住院啊?”郝思遙懇求的說道。

“你說呢?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了,更不能喝酒了。”

“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啊?”郝思遙笑着說道。

“對了,小雅。剛纔我忘了問探病的時間了,你去問一下護士好嗎?”

“好。”蘇文雅起身走出了病房。

Jason看着蘇文雅離開了病房,走到病牀旁坐了下來,不理解的看着郝思遙。

“你真的不能原諒她嗎?”

“如果是你的話,你能嗎?”

“我請她喝了一杯愛爾蘭咖啡,告訴她這是你的最愛,她是哭着喝完的。”

“這又是何苦呢?”

Jason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遞到郝思遙的面前,“這是她的住址,我問她要的,我想你會需要的。”

“放在一邊吧!”郝思遙看都沒看一眼。

“幹嗎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呢?何必彼此折磨?”

郝思遙轉過頭去看着坐在一邊的Jason,說到:“Jason,她真的結婚了。”

“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事實。”

“所以你才喝那麼多的酒?”Jason看着郝思遙,突然覺得他好陌生,覺得好不了解他。

“我不知道。爲什麼所有的事都一起來了?”

Jason拍了拍郝思遙的肩膀,這是兩個彼此信任的男人之間表達關心的方式,“該是你放下的時候了。”

“可是叫我如何放的下啊?”

“Irish。”周天瑜在葉若思的身後叫到。

葉若思停住了腳步,卻沒回頭,她知道,剛纔周天瑜叫蘇文雅去超市買東西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讓自己和郝思遙能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你就這樣走了嗎?”周天瑜說道。

“我還能做什麼?”葉若思反問到。

“那你今天是以什麼身份來的?”周天瑜一步一步的靠近葉若思,說到,“是以Irish的身份,還是?”

葉若思轉過身去,看着周天瑜,這個會看穿她心事的周天瑜,“你都知道了?”

“不是全部知道。”

“那也足夠了。”

“真的要這樣嗎?”

“那還能怎麼樣?”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無言以對。

“天瑜。”遠處的蘇文雅說道。

“我真的該走了。”葉若思說道。

“葉……”周天瑜沒有理會前來的蘇文雅,伸手拉住葉若思的胳膊,他想留住葉若思,可是又很無奈,最後也只能放手,只能放棄。

葉若思轉過身去,她不想面對周天瑜,更不想面對蘇文雅。

“對不起。”周天瑜低着頭很小聲的說道。

“幹嗎說對不起?”

“我告訴蘇文雅你已經結婚了。”

“是嗎?”蘇文雅冷笑着,再也忍不住眼淚了。

“真的對不起。”

“不需要說對不起,這一切都和你沒關係。”

蘇文雅走到周天瑜的身邊,問到:“Irish走了啊?”

“嗯。”

“你怎麼了?”

“沒什麼。也許我是真的做錯了。”周天瑜自言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