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上官君臨聽到這兩個,不知爲何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容,似乎在他的印象裡,若是這個女人安分無事了,那纔是真的出事。
雲雨聽到蘇曉曉出事的消息,手中握茶杯的手驟緊,看到眼前的上官君臨後,心中閃過幾分自嘲,本想出去的衝動也生生壓抑了下來。
“公子先出去看看小姐吧。”清柔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
上官君臨站起身,道:“雲雨若是一日想離開了,隨時可以回來。”
“多謝閣主”雲雨朝上官君臨行了一禮,看着他走出雲雨軒。
上官君臨走後沒多久,雲雨軒中,熟悉的聲音響起。
“雲雨公子,我已將少主的答案帶來。”
“恩,說吧”清柔的聲音,帶着由衷的笑意。
流夜芳
此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這等熱鬧不只是因爲時辰所致,也是因爲流夜芳今晚的節目。
上官君臨走出雲雨軒,在小生的帶路下,終於知道發生了何事。
“小姐,想得如何了?”
蘇曉曉看着眼前塗得花枝招展的老鴇,直直的想暈過去。
她就知道她的運氣一向是成負向生長的,怎麼這等烏龍的事情都能讓她遇上!
上官君臨看着遠處臺上一臉窘迫的蘇曉曉,開口道:“發生了何事?”
“公子,你家小姐被我們如歡公子選中了,成了如歡公子今晚的恩客。”小生說這話的時候,話語中透着些許別樣的羨慕。
今晚是如歡公子的觴夜,今晚來流夜芳的小姐都可以參與。只要能讓如歡公子看中,就能免費得如歡公子陪伴一宿。
如歡公子是流芳閣官閣僅次於雲雨公子的小官,之所以次於,不是因爲樣貌不行,而是因爲如歡公子是新來的,地位自然還趕不上雲雨公子。
雲雨讓人覺得似乎碰了就是一種褻瀆,可如歡卻是讓人捨不得放手的,身姿和舉止皆是嬌媚入骨,讓許多人流連往返。
如歡看着蘇曉曉咬牙不說話的樣子,當即有幾分委屈的媚柔道:“小姐,難道你看不上如歡嗎?”
蘇曉曉幾乎要求如歡了,都着關頭了,他問這樣的話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她哪敢說看不上啊,沒看到下面的那些女人,一個個都快把她瞪回地底下去了嗎?
“不是,我……”
“既然不是,這麼說小姐是願意接受如歡了?”
天啊,要不要這麼直白啊?一個也就算了,居然又遇到了第二個。
第一個還好說,拒絕了就拒絕了;而這個,明顯是拒絕了,我就哭給你看型的。雖然和通常的角色有些顛倒,但是效果卻是一樣的。
蘇曉曉暗暗反省,她是不是最近真的壞事做多了,不然這種那麼囧的事情怎麼她總是一遇再遇。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歡頓時眼眶微溼的輕聲道:“小姐,你真的在嫌棄如歡嗎?”他就是看到她從雲雨軒出來,所以才刻意選她的。
他就不信他比不上雲雨,他如歡至少也比雲雨年輕。
蘇曉曉閉上眼睛,不看如歡,也不看底下那羣已經快脫繮的女人們。暗暗定了定心神,頓時心生一計。
“弦之,我知道你在這裡!”蘇曉曉睜開眼睛,眸中盡是淚水,哽咽道:“你我成親纔不過三個月,你就揹着我來這種地方。家中那三個小妾我可以裝作沒看見,可是、可是你已經七日未歸,總要想想臥牀的咱爹吧,娘就你一個孩子……”說罷,聲音哽咽得更加厲害。
如歡目瞪口呆的看着蘇曉曉,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哭得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老鴇一時也顧不上此時是什麼狀況,感同身受的道:“夫人,沒想到你也是如此可憐之人。”當年,她就是因爲丈夫背信棄義,所以才一狠心來了這流夜芳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來這裡的。”蘇曉曉咬着脣,道:“如歡公子,你知道我夫君我在哪裡嗎?”
底下本來對蘇曉曉有些嫉妒的女子,都頓時對蘇曉曉生出憐憫。連本來還說着難聽話語的人,也是停下來,恨不得馬上上去安慰她。
她們雖然來流夜芳,可是那也不過是玩樂而已,真正逾拒的行爲卻是不會做的。一想到將來若是自己嫁了這麼一個人,心中對蘇曉曉的同情便更盛。
“如歡公子……”這溫情策略果然是狗皮膏藥,哪裡都管用,哪裡都能用。
如歡突然很想甩開這個女人,真是倒黴,竟然選中了一個有夫之婦。
“我不知道,你……”
遠處的上官君臨看着臺下的蘇曉曉,薄脣緩緩揚起一絲笑意。眸中的玩味閃過,深不可測的眸色流轉。
小生則目瞪口呆的一會看看蘇曉曉,一會看看上官君臨。
難道這也是他們的遊戲……嗎?
小生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如果舉報的話,他應該會有賞錢的吧。
可是不等小生有反應,上官君臨已朝下走去。俊美的面容透出幾許高貴,讓小生止住了跟隨下去的腳步。
蘇曉曉淚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爲難的兩人,心中暗暗得意。
“夫人”淡雅磁性的聲音,極輕極輕。
可是不知爲何,本是有幾分騷亂的人,卻都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蘇曉曉聽到上官君臨的聲音,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抓個正着了。當即破涕爲笑,滿目驚喜的道:“夫君”
這聲‘淒厲’的夫君喚回了失神的衆人,原來是那個負心人出現了!
衆女子當即換上一臉的憤怒看向聲音方向,隨後,再次毫不意外的失神。
優雅的步履從容,深邃如水的眼眸,微揚含笑的嘴角,看起來溫和可親。那雙溫柔的眼眸正看着臺上的女子,帶着幾分笑意,似專注,似柔情。
該死!
居然用美男計!
“夫人辛苦了,是爲夫的不是。”上官君臨走上臺,輕輕的將蘇曉曉臉上的淚水抹去。
蘇曉曉拉下上官君臨的手,淚眼道:“只要夫君以後不來這種地方,我就是再辛苦都是值得的,夫君已經七日未回家,娘着實想念得緊。”
“這位公子,沒想到你人長得那麼好,竟然會是這種人!”
“是啊!公子,你看你家娘子都受傷了還出來找你,你真是負心無情啊!”
“而且才成親不到三月,這個公子,這種事情你怎麼做得出來。”
“……”
上官君臨看了眼掌上微微用力的小手,掃了衆人一眼,淡淡含笑道:“夫人說得是,爲夫不該聽他人之言,做出這等事情來。”
那雙眼眸明明極淡極淡,可是被掃到的幾人,卻都不敢再開口說任何話語。
原來是受人蠱惑,看來這位公子是被人騙了。
雖然這個理由極其牽強,可是很多人心中卻都不自覺的想去相信。
“夫君知道就好,”蘇曉曉很想把手伸出來,可是卻被上官君臨握住,口中道:“夫君如今可願意隨我回去?”
“自然”
磁性悅耳的聲音沒有半點猶豫,頓時本來還有幾分同情蘇曉曉的人,都變得有幾分羨慕。
如歡看着要走的二人,突然開口道:“小姐是覺得如歡比不上雲雨嗎?”
“如歡說什麼?”蘇曉曉微微皺眉。
“小姐不要生氣,是如歡剛纔看到小姐從雲雨軒出來,所以纔會誤會。”如歡說完,看向上官君臨,道:“公子就當如歡胡說,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蘇曉曉看了如歡一眼,心中止不住閃過幾分嘲諷。再看臺下變了顏色的女子,心中頓時對虛情假意有了些厭惡。
“夫人可有什麼想說的?”上官君臨不負衆望的開口。
“沒有”蘇曉曉有幾分無賴的道,她就是突然不想演了。
上官君臨眸色微閃,含笑的擁過蘇曉曉,讓她靠在自己身前。隨後轉身,看向如歡。
“我家夫人品行如何,我心裡自是清楚,如歡公子這般說,莫不是想挑撥我夫妻間感情?”上官君臨不等如歡開口,又含笑淡淡道:“雲雨與我是知交,我亦清楚他的爲人,不過,這些如歡公子不知道也是應該。如歡公子若是無事,我夫妻二人便告辭了。”
如歡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只能賠笑道:“公子夫人慢走。”
這一番話不緊不慢,卻字字敲入人心,激起萬分漣漪。
老鴇尷尬的笑了笑,看着二人遠去,心下微微鬆了口氣,強撐起笑臉道:“既然剛纔的那位小姐是誤會,那如歡就重新選吧。”
“本小姐退出,本小姐寧可等着雲雨,也不願意和這等人爲伍。”
“是啊,看不出如歡竟然是這樣的人。”
“是啊,還是雲雨比較好。”
“……”
臺下的議論聲響起,有幾人當場離去。
如歡看着人數少了近半的場子,頓時臉色更加難看。
蘇曉曉和上官君臨一起走出流夜芳,心中卻不自覺的閃過幾分別扭。
“是兩個”溫和的聲音帶着些許莞爾。
蘇曉曉古怪的看着上官君臨,嘀咕道:“什麼兩個?”
上官君臨薄脣露出弧度,道:“我爹有兩個孩子,並非只有我一個。”
蘇曉曉微愣的看着上官君臨,頓時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還是真在告訴她。黯淡的燈火下,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裡,透出幾許淡濯。
溫和磁性的聲音,帶着風流蠱惑。
若不是她早知道他的身份,若不是他們之間有過過節,若不是她知道他的手段,若不是她對他早有戒備。
這樣的人物,她可有任何把握可以不流連半分?
“……我知道”蘇曉曉看了眼身後的流夜芳,突然有幾分失了興致。
輕喃的聲音不似以往帶着幾分反抗的壓抑。
上官君臨低頭,看着身旁女子的側臉,眉目不自覺的微微蹙起了眉。今晚之事他本可以不出手,只需靜靜看着便好。
“回宮吧”
蘇曉曉突然擡頭道:“這麼早?”
“恩?”她剛纔不是還毫無興致嗎?怎麼此時看起來,卻好像心情不錯。
“我們逛逛夜市吧?”蘇曉曉笑着道:“要不弦之你先回去,我自己逛逛夜市?”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蘇曉曉眸中的意思很明顯,你要是真的自己回去的話,就太不夠意思了。
上官君臨頗有幾分無奈道:“讓夫人自己一人,爲夫着實不放心,還是陪着夫人吧。”
“那走吧!”
上官君臨看着前方直走的身影,眸中閃過幾分笑意和無奈。她開口讓自己留下來的原因,只怕是因爲她沒帶銀子吧。
蘇曉曉興致昂揚的看着稀奇古怪的東西,雖然她回京三年了,但是每天都是這事那事的,根本就沒有可以好好玩的機會,再加上聆然和凝露都看得緊,她想偷跑都不行。
“老闆,這個怎麼賣?”蘇曉曉拿着手中的鐲子,有些愛不釋手。
老闆擡頭,打量了一下蘇曉曉,笑意盈盈的道:“小姐,只要五兩!”
蘇曉曉點點頭,拿着手鐲看了又看,眼中盡是喜歡。
上官君臨眸中閃過淡淡的笑意,從懷中取出銀子,準備付賬。
可是,出乎上官君臨意料的是,他還沒有動作,就聽到蘇曉曉的聲音響起,“老闆,二兩!這鐲子二兩我就要了!”她聽人說,砍價的時候對半砍就對了。
什麼?!
二兩!
“小姐,小人這是微薄小利,請小姐不要爲難小人了,您看着鐲子和小姐您多配啊。”老闆說完心裡頓時暗罵,看不出來這人穿得這麼好,竟然出手這麼小氣。
“二兩,”蘇曉曉篤定道:“我鐲子色澤偏暗,樣式過時,材質下乘,略有瑕疵,二兩足矣。”
老闆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後看向上官君臨,道:“公子,給您心愛的小姐買個鐲子吧。”
蘇曉曉狠狠的瞪了老闆一眼,隨後又嘆息的微微搖頭。拿起鐲子,笑意盈盈的看向上官君臨。
她絕對相信,上官君臨只會比她更黑,不會比她善良的。
果然……
“這鐲子只值一兩”
淡淡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磁性悅耳,不過在老闆耳中,此時卻和魔鬼的樂章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