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決策嵩陽觀 匯聚紫霞閣(三)

陶銀說道:“桓將軍,你可以參與我幫的事務。你說說看,我幫可否加入這個組織!”若虛本不想說,可是陶銀這麼一點名,自己還非說不可了。他剛要說話,簡笑愛說道:“桓將軍,在下先有一問!”

若虛說道:“簡長老,有話請講!”簡笑愛說道:“桓將軍是薛教主的弟子,不會替太平教來遊說我丐幫的吧!”

若虛一笑,正要辯解,駱燕接過話,說道:“簡長老,你這是以什麼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吧!剛纔已經說過,若虛的武功是玄武門的,你不想想,他們之間有幾分師徒情分?再說,潘幫主讓若虛參與丐幫的事務,就是對若虛的絕對信任,簡長老這樣問,不是有違潘幫主的遺命?”

簡笑愛拱手說道:“駱姑娘說得有理,在下收回原話!”他退在一邊,心想:這丫頭好生厲害!故意省去“小人”,可是反擊的意味仍然犀利。幾位長老都微微點頭,駱燕的這番話的確打消了他們的顧慮。

若虛再次拱手說道:“常言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薛教主不管教在下多少武功,都是在下的師父,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可是古人又有天地君親師的說法,何爲天?何爲地?在下以爲道義爲天,公理爲地,而‘師’還是排在天地的後面的。薛教主確是在下的師父,但如果他做違背天下道義之事,有踐踏江湖公理之舉,在下絕不會包庇師父,更不會與之同流合污。請諸位長老放心!”

看着衆人都點頭,若虛停了停,接着說道:“至於太平教要建立的桃花源組織,在下也曾當面詢問過潘幫主,潘幫主沒有明示。加上潘幫主身體有恙,在下不好多問!可是潘幫主的遺命,也給了我們一些暗示。其一,潘幫主不讓發喪,不散佈幫主去世的消息,就是不想爲外邦所圖,是不是在暗示我們?太平教可能在暗中對我們丐幫圖謀不軌,此時不要隨便暴露自己的意圖,以免誤入歧途而不能自拔;其二,潘幫主提醒我們不要忘了丐幫的宗旨,‘不依不靠’是不是在暗示我們?我們丐幫不能隨便加入一個什麼組織,這是有違丐幫宗旨的,而‘公平正道’是不是在暗示我們?如果太平教是秉持江湖道義的,我們是可以支持的,反之我們就堅決反對!所以,在下以爲,丐幫首先要了解太平教建立桃花源組織的真正目的,然後採取何種措施也就不用多言了!”

陶銀點點頭,說道:“桓將軍所言極是!我們目前就照桓將軍說的意思辦!”長老們見若虛說的有理,陶銀又發話了,也就不再爭論,拱手說道:“遵命!”

若虛上前說道:“陶幫主,在下本想爲潘幫主守靈、送葬,可是潘幫主留有遺命,在下只得從命。可玄武門事務繁雜,在下出來已久,恐生事端,這就想告辭!”陶銀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本幫也就不再留你了!若我丐幫有大事,本幫一定會通知桓將軍的。”若虛拱手說道:“在下一定趕來!”陶銀微微一點頭。

第二天,陶銀派包萬象代替自己把若虛、駱燕送出漢口,隨行的還有盧唯、蒲六等十人。在十里長亭,包萬象讓盧唯、蒲六等人先行一步。他環視四周無人,就說道:“桓將軍,我聽人在暗地裡說,潘幫主是被人下了毒藥毒死的。可否屬實?”——潘文嵐在丐幫的調查是在暗中進行的,並沒有對外公佈,所以包萬象等丐幫的長老都不知情。

若虛也看看四周,說道:“不錯!在潘幫主的身邊有人在算計他,潘女俠還要繼續追查。”包萬象說道:“桓將軍,爲什麼不能把此事公開?”若虛說道:“查無實證,如何公開?只會增加丐幫的內亂罷了!”

包萬象說道:“這麼說,此人還在我丐幫?”若虛點點頭,說道:“包長老要配合潘女俠調查,但不可張揚。”

包萬象說道:“我知道!嗯,潘幫主還有什麼遺命?”若虛搖搖頭說道:“沒有!”包萬象說道:“恕我直言,潘幫主爲什麼讓你這個外人蔘與本幫的事務?”

若虛想了想,說道:“潘幫主或許有他的安排!”包萬象對若虛的回答並不滿意,可也沒有再問,只是說道:“我就預感到要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右眼跳得厲害!”

若虛苦笑一下,說道:“我也有同樣的預感,只是我的右眼沒有跳!”包萬象試探着問道:“是不是與太平教有關?”若虛點點頭,包萬象沉默了一會兒,無話再說了,就拱手說道:“桓將軍,駱姑娘,一路保重!”若虛、駱燕也拱手與包萬象告別。

若虛、駱燕打馬跑了一刻鐘,見盧唯等已在視野中,這才放緩了馬速。駱燕問道:“若虛,你昨天講的不全是真的吧!”若虛說道:“真是真的,只是有些情況沒有說!潘幫主不希望丐幫意圖過早地暴露出來,對待青龍派的時候,他就是採用這種方法。再說在丐幫的內部還有太平教臥底,我就更不能說得很清楚了,只得虛以委蛇。”

駱燕點點頭說道:“可江湖刑部的事,不能再拖了!”若虛說道:“我已經有辦法了!”說着把自己的辦法說了一下,駱燕想了一下,說道:“就這麼辦!”

若虛採用的方法就是聲東擊西,他準備在六月初六舉行一個掌門人的就職大典,回到恆山後就準備廣發英雄帖。而到了三門峽的時候,他就讓盧唯、蒲六把六封信送給六位江湖刑部的官員,就是空慧大師、宇文泰正、無麗師太、葛叢生、清空道長、荀三思,讓他們在五月十五這一天在嵩山少林寺會面,商討對付太平教的大計。在信中,若虛讓除空慧大師以外的人,儘量少帶隨從,不要暴露目標,秘密趕赴嵩山少林寺。鑑於丐幫內部有太平教的臥底,這次會議就不能讓陶銀參與,以免泄露機密。

若虛又對盧唯等人講了書信的重要性,讓他們一定要交到本人的手中。當然若虛也和他們講了這幾個人的詳細住址。等人走了以後,駱燕問爲什麼在三門峽這個地方送信,若虛一笑,說,你猜一猜!駱燕說,這裡沒有太平教的勢力。若虛豎起大拇指,駱燕也豎起大拇指,兩個人各有所指。

從三門峽渡過黃河,若虛、駱燕經臨汾、太原到達代縣,返回了恆山玄武門。若虛找來後居上、秋海棠,讓他們籌備六月初六的掌門人就職大典,兩個人很高興:若虛原本是不主張舉行掌門人就職大典的,這主要是爲了節約,可是這樣的大典能提高玄武門在江湖中的地位,不能光從省銀子的角度去考慮,估計在華山的時候,有人勸說了掌門,掌門這才決定舉辦。

若虛又吩咐他們先準備英雄帖,發放給江湖上各門各派,視情況再做其他安排,不必鋪張,注意節約。兩個人都高興地點頭答應,各自準備去了。

幾天之後,若虛把後居上找來,說自己還要離開玄武門一段時間,讓後居上暫時管理玄武門,別人問時就說自己在這一帶遊覽。

後居上不明其意,若虛只是告訴他,這次行動與江湖刑部有關,不必向外人透露消息。後居上知道這是自己不該過問的事,也就沒有再打聽。若虛又問,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太平教是否送來什麼書信?後居上搖搖頭。若虛想:師父瞭解自己的爲人,可能對自己不報什麼希望,也就不送書信了。

若虛、駱燕確在這一帶遊覽一番,之後繞道潛行,在五月初十秘密趕到了嵩山。這次他們沒在詢問夥計,而是直接到了少林寺,找到了空慧大師。而空慧大師說,他把會址改在嵩陽觀,因爲少林寺太招搖了,不合適作會址,早在青龍派強盛的時候,少林寺就被他們監視。

若虛說,他以爲少林寺安全,就讓江湖刑部的官員齊聚這裡。空慧大師說,他受到若虛的信後,就着手安排此事,現在已經安排妥當了,會有人把宇文泰正等五人領到嵩陽觀。空慧大師又笑着說,既然你們來得早,貧僧就領着你們遊覽一下嵩山和少林寺吧!

嵩山,古稱“外方”,在西周的時候成爲“嶽”山,位置爲“天地之中”,始稱中嶽嵩山。嵩山由太室山與少室山組成,共七十二峰,主峰峻極峰位於太室山,最高峰連天峰位於少室山。嵩山東鄰開封,西連洛陽,有“汴洛兩京、畿內名山”之稱。嵩山還具有深厚文化底蘊,是中華佛教禪宗的發源地和道教聖地,早在《詩經》中就有“嵩高惟嶽,峻極於天”的句子。

而少林寺位於嵩山少室山北麓,建於北魏太和十九年。據傳,印度名僧菩提達摩禪師曾於此首傳禪宗,後來禪宗發展成爲佛教中的重要宗派,所以,少林寺被稱爲禪宗祖庭。禪宗祖師達摩在傳教過程中留下了“一葦渡江”、“ 面壁九年”的故事。唐初,因爲少林寺十三棍僧救過秦王,到了貞觀年間,李世民決定重修少林寺,從此以後,很多僧人在此潛心研究佛法與武學,少林寺漸漸名揚天下。

空慧大師陪着若虛、駱燕遊覽少林寺、中嶽廟、觀星臺等景點,最後到達嵩陽觀。嵩陽觀位於太室山南麓,原名爲嵩陽寺,創建於北魏孝文帝太和八年,初爲佛教活動場所。隋煬帝時,改名爲嵩陽觀,爲道教活動場所。可這裡道人不多,名氣小,一般人注意不到這裡。在這裡開個小型的會議,是最合適的了。

若虛對會址的安排很是滿意。當晚,若虛、駱燕就將前不久華山劍派發生的事情以及潘如江在漢口去世的詳細情況告訴了空慧大師。空慧大師嘆了一口氣,說道:“華山劍派的事,貧僧已經知曉,潘幫主的事,貧僧已經預料到了。可惜,可惜!”

若虛又和空慧大師就如何應對太平教的挑釁,廣泛交流了意見。幾天後,宇文泰正、無麗師太、葛叢生、清空道長、荀三思先後到了嵩陽觀。

五月十五,會議如期召開。其實早在此之前,這八個人(包括駱燕)已經充分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這次會議就是把這些建議確定下來。

這些建議主要要三點:第一,不能過早地暴露自己的意圖,要保存自己的實力,不能和太平教硬拼;第二,要儘快聯絡江湖中的正義力量,大家團結在一起,共同對付太平教。第三,就是要查找太平教的老巢,暗中調集力量給太平教以致命一擊。

若虛一想,這三點建議和潘幫主在臨終前的交代不謀而合,看來潘幫主對太平教的事已經考慮很久了。

由於葛叢生和青龍派曲二胡關係不錯,就由葛叢生聯絡曲二胡。若虛想到了師姐凌霄,凌霄和曲二胡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關係。他讓葛叢生等着凌霄,由他們兩個人去勸說曲二胡,把握更大。

由若虛和駱燕到鹿門山莊遊說郭不斜的洞庭湖派,而宇文泰正先行趕回白虎山,向車轅通報此事。宇文泰正爲難地搖搖頭,他估計自己無法勸說自己的掌門,若虛想了想,決定在離開鹿門山莊後就到白虎派,以江湖刑部代理尚書的身份勸說車轅,白虎派這股力量必須要爭取。聯絡其餘江湖中正義之士的任務則由空慧大師和無麗師太來承擔。

清空道長和荀三思則負責查找太平教的老巢。無麗師太提供消息,太平教總部原在岳陽太乙宮,可是這個地方已經被太平教棄用。她從江湖朋友那裡得到準確的消息:太平教正在廬山大規模地建造房子,似乎那裡是他們的總部,可以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太平教的蛛絲馬跡。

葛叢生又提供消息,太平教的人在金陵紫金山一帶活動頻繁,這裡有可能是他們的一個分部,他們是在行鏢的過程中聽人說的。他建議清空道長和荀三思可以從跟蹤太平教分舵堂主等重要人物入手,這樣應該可以找到太平教的老巢。

而空慧大師還要負責收集、整理、傳達各方面的消息,在江湖刑部官員無法聚齊的情況下,由空慧大師主持江湖刑部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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