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張德帥自己來選擇,他寧可這個時候是自己在捂嘴,也不需要蘇圓圓拿起那隻滑膩的手捂住他的嘴。
他並沒有看見外面發生了什麼,蘇圓圓如臨大敵的表情也讓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然而明明已經心煩意亂,無所適從,在這一刻居然出奇地還可以萌發出一絲口乾舌燥的感覺,這讓現在極度想要保持清醒思考問題的他直接被打亂了還在調理的思緒。
蘇圓圓的動作太快,以至於纖指幾乎捂實了張德帥的口鼻,半根食指掌面在快速動作中幾乎陷進了張德帥微微開闔的嘴脣。
有沒有碰到自己的牙齒張德帥不知道,但幾乎是自然而然的,從口鼻反應到腦子裡的氣味溫度帶着幾分軟玉溫香的錯覺,張德帥忍不住就心猿意馬,目光侷促地盯着蘇圓圓望向洞外的臉,喉結起伏了幾下。
恰在此刻,蘇圓圓的側臉忽然蒼白了幾分,一手仍然捂住張德帥的口鼻,手指下意識輕盈地調整位置,自張德帥的嘴脣滑過。嬌軀微微彎曲,柔軟散發着幽香的身軀擦過張德帥向後弓起,又止不住痙攣了幾下,蘇圓圓另一手按住自己的小腹,細長青筋在白皙手背上蠕動,五指慢慢成爪收緊,緊緊抓住衣衫,咬着牙急促呼吸了幾下。
張德帥顧不得蘇圓圓會否再對他的接觸產生排斥,眉頭一緊,抓住蘇圓圓捂在他口鼻間的手,另一手抓住蘇圓圓的手腕,將她扶穩,對蘇圓圓抿了抿嘴示意自己不出聲,又充滿緊張地用口型比着:“你怎麼了?”
小腹中突如其來的疼痛漸漸消退,蘇圓圓眸子望向張德帥的臉,竟有幾分不知所措的拘謹感。
剛剛的疼痛她很明白是什麼原因。因爲通宵沒有吃過東西,今天早上剛回到張德帥家裡又沒有進食,後來又跟張德帥鬧騰了一下,在通道口睡了一覺,現在根本就是胃裡在鬧騰,提醒自己身子超負荷了。
但她怎麼可能跟張德帥解釋自己餓了,尤其是心裡對張德帥還忿忿不平,頗有幾分老死不相來往的打算,再加上心底裡就儼然把自己當成張德帥的長輩一樣,蘇圓圓只能抿嘴固執地不說話,面龐卻愈發紅了。
她被措手不及的來了這麼一下,才反應過來剛纔自己捂過張德帥的手居然還有一丁點溼漉漉的閃着耀光,手腕還被兩隻手掌箍得緊緊的,像是在緊張自己的狀況,分明還用了幾分用以支撐自己的力道。
旖旎嗎?蘇圓圓沒有這種感覺,反倒是被一個男人這麼握着總是不怎麼讓她高興的,心裡面難以避免地就有一絲被看到出醜而產生的一絲怨忿與糾結。要是平時她也肯定會對敢伸出鹹豬手碰自己的**耳刮子就過去了,可看着張德帥迎着陽光,面龐線條發紅發亮,略顯幾分嚴肅的臉,始終難以用耳光來平復自己的糾結,更不想被這個男子認爲自己是個不分輕重、是非不分的女人。
見蘇圓圓目光微微亮澤發潤,蒼白如紙的面色在自己的疑問下轉瞬又變得佈滿紅暈,張德帥愣了愣,旋即乾咳了幾聲放開手,目光渙散地四處遊移,不敢面對蘇圓圓羞澀的臉。
張德帥當然不知道蘇圓圓此刻的內心極其複雜,以至於她呆面色發紅地看着張德帥心裡發苦,他以爲自己心領神會了,自以爲是的認爲蘇圓圓這個時候所表現出來的羞澀皆是因爲她的生理期到了,四百至五百的數目中又消失了一顆,也可以說明蘇圓圓又長了一個月,那麼她表現出來的侷促也理所當然的只是被異性看到自己不雅時候的羞澀心理。
張德帥這麼心安理得的一想,隨即居然大義凜然地把早上的事情也聯繫上了,想着蘇圓圓當時像自己欠了她幾百萬似的怨婦樣,怎麼想都覺得是自己過分較真了。
人家不過是這幾天不舒服,自己的態度這麼惡劣還真是太沒有紳士風度了,回去後真的該好好學習一下生物,關愛女性,變向的也是在關愛生命嘛!
“你就這麼篤定這裡沒人發現啊?二犢子我可告訴你,我們兩能接到組織的任務可不容易,你要敢敗壞這次的事情,回去被罰了我可不幫你在俺娘面前說話,到時候你娶不到我我也不急,反正神座裡還有大把的男人在,我大不了再物色一個!”
張德帥微微愣了愣,忍不住扭頭跟蘇圓圓的目光相觸,有種顛覆常理的感覺。
透過洞口能夠看到山腳下張家村的全貌,張德帥不知道剛剛蘇圓圓怎麼發現了敵人,但感覺對方的聲音似乎就在山洞一側,這讓張德帥很是驚詫。
當然,最驚詫的還不是這個山洞的真正位置在哪裡,而是這個女人的話,脆生生的十分小聲,有濃重的地方口音,偏偏還帶着幾分甜美的嗔意,讓張德帥對神座這個貌似罪大惡極的組織的印象瞬間顛覆。
“傻妞,你就放心吧,你趙二爺我在咱們組好歹也是D級的,更何況你也姓張,說不定跟張家村的人幾百年前就是本家來着,好運肯定在我們這邊!再說了,我們兩個不過是來監視的,又站在這種荒郊野外的,又不是幾百年前還有樵夫上山砍柴啥的,現在這種年頭,有個屁的可以擔心。嘿嘿,等到時候任務結束回去,我這就叫你娘嫁給我!”一個略顯粗狂的聲音大大咧咧地笑道,旋即又痛叫了一聲:“哎喲,別打別打,生疼的喲,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麼盡打人臉,二爺……咳,你家二犢子可是要靠臉吃飯的哎!”
“我呸!你這什麼話,俺娘嫁給你?你這話遭天譴的知不知道!還自詡爺,靠臉吃飯!哼!你這王八蛋是不是看上Z組那幾個屁股大的洋妞了?呸,那股子騷勁,領子開那麼低,裙都開叉到大腿根了,我看着就噁心!好好好,既然你要這麼放開來說,我也告訴你,我不陪你了,你自己在這慢慢坐着監視,我等一下就給帝哥打電話,讓他陪我去上海看奧運。”
“喂喂!傻妞,別啊,我這不是一時口快……呸,我又說錯話了,是一時口誤!哎,別走啊,傻妞!傻妞!張茜!”那粗狂的聲音急了,衝着那個聲音脆生生的張茜大叫。
張德帥聽着聽着就嘴角一咧悶聲笑了,這男人說話真幽默,偏偏還有一股純樸的語氣,張德帥不免心中對兩人的好感倒是大了不少。
張德帥對神座的人實際上沒多大反感,主要也是因爲歐陽伊蘭對他的影響,讓他因爲切爾斯而牽涉到神座的憤怒沒多久就淡化了,後來跟歐陽伊蘭死裡逃生,反倒對守望者的金建軍有那麼一絲不滿,現如今又聽到那兩人的對話,極爲感興趣地就信步向着洞口走去,想要目睹一下兩人的真容。
身子一滯,手臂被人抓住,張德帥錯愕地扭過頭來,蘇圓圓凝眉對他搖頭,用口型比着:“幹什麼!別亂動!”表情是十分嚴肅,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抓在張德帥手臂上的手,面龐紅暈不退,依舊紅撲撲的。
張德帥躊躇了一下,蘇圓圓見他不明所以,就再次無聲道:“外面那個男人是D級實力,雖然連同那個女人在內,兩個人是什麼類型我們並不知道,但依靠往常神座的方案來判斷,兩人中絕對有一個人擁有攻擊的異能,更或許是兩個攻擊型的異能者!你別被你因爲掌握了異能而自大到矇蔽了心,這麼沒頭沒腦地衝出去,肯定不是幹掉他們,而是很乾脆地被抓住。”
張德帥怔了怔,沒想到蘇圓圓居然以爲他是在笑外面兩人的傻氣,然後又認爲自己似乎是有很大信心準備去幹掉兩人了,卻不知道他原來的打算只是想要偷偷瞄上兩眼而已。
見張德帥似乎信服了自己的話,蘇圓圓不自然地鬆開手,避過張德帥望過來的眼神垂下頭思量了一下,紅潤的面龐透着幾分別樣的認真,“更何況你是張家村的人,而且還是現在張家村主腦,也就是黃奶奶的孫子,你的身份可以說很大了,一旦被抓,甚至可以影響到整個張家村與守望者的合作,到時候不僅關心你的黃奶奶會方寸大亂,張家村必然也要被神座牽着鼻子走。所以……”
蘇圓圓邊說邊擡頭,一直掃到張德帥漸漸因爲正視他自己而變得嚴肅的神態,聲音戛然而止,明白不需要再說什麼廢話了,就開始掃視整個山洞。
蘇圓圓已經是沒有辦法再不正視這件突發事件了。雖然神座派人到後山監視整個張家村,蘇圓圓處在這個山洞的位置更加有利於打探到神座的一些情況,但眼下她餓啊,如果有乾糧儲備,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但現在飢餓的感覺越來越強,隨着她不斷在意,甚至四肢百骸都有了一些乏力的趨向,所以她內心極度迫切地想要離開。
蘇圓圓輕手輕腳地走到儀器前開始尋找一些能夠破解這種局面的利器,張德帥消化完蘇圓圓的話,見到她的動作徒然愣了愣,隨後摸出自己口袋裡的錫箔紙,橫到半空。
在肉眼下,錫箔紙真的看上去非常普通,然而當張德帥將它橫在半空,紅彤彤的陽光一照,有着褶皺的錫箔紙驟然閃過一絲銀白耀目的光線,自一角掃向對角,隨後在張德帥的手中竟溫熱了起來。
張德帥凝視了一會兒,見光線消失還納悶了一會兒,這錫箔紙到底怎麼使用他都還不知道,更何況難道只是光芒一閃就算充滿能量了?
但想起張富軍在留言裡曾說過只要運用能力就可以放心大膽的逃之夭夭,張德帥望了眼背對自己正不斷輕手輕腳探索着儀器,並小心謹慎不引發儀器反應的蘇圓圓,將錫箔紙緊拽在手裡,目光明暗交疊了一會兒,大步向外一走,就消失在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