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看到竹兒,倒也不驚,呵呵笑道:“不知我與小姐有何冤仇?小姐爲何處處與我爲難?我在渝城,你便到渝城,我來紫雲,你跟隨而至,難道真的只是爲了殺我麼?”
“師傅遺願,我不敢違背,你禍害百姓,難道不該死麼?”竹兒不與她囉嗦,手中緊緊握着玉笛,玉笛卻沒有反應,靜靜地待在竹兒手中。
嫣兒莞爾,目光飄向竹兒手中玉笛,莫名其妙地說道:“她只是傳與你這件寶貝,想必未把要訣傳於你吧?”
“廢話少說,今日,你必死於此。”竹兒再次上前一步,與嫣兒之間距離只是相差兩丈之遙,楊風怕九尾靈貓耍詐,緊跟竹兒身後,以防萬一。
“姑娘可知你師傅爲何要置我於死地?只因我吃人心肝延續自己性命麼?”嫣兒一顰一蹴讓人着迷,兵士們一倒下大半,若是兩國交戰,打起仗來,有嫣兒在場,定能兵不血刃地拿下任何一個想要得到的城池。
嫣兒說起食人心肝之事,並無什麼後悔之意,倒有幾分理直氣壯之態,似乎她食人心肝是上天應允的般。
“你可知我在渝城數百年,爲何安然無事?無數得道高人想要置我於死地,我又爲何毫髮無損地活下來了?只因渝城百姓不願我死,拼死保護於我。我這麼說,你信麼?”嫣兒離開洞口,站直身子,目光更加溫柔起來。
在竹兒心中,嫣兒早被劃入無惡不作的妖孽之類,竹兒怎會相信她?竹兒怒道:“你胡說。”
嫣兒也不氣,又道:“就算是我胡說,那我問你,爲何人能隨意處置動物?煮,燉,煎,炸,烤……置一個個鮮活生命於死地,爲何無人提及?而我,只是爲了延續性命,食人心肝,便要置我於死地。試問,姑娘心中可否還有天理存在?”
嫣兒一席話,不是沒有道理,竹兒有口難辯,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時間被嫣兒給爲難住了。
云溪風不予理睬,只是問道:“我只問你一句,阿王村百姓之死是不是你所爲?”
嫣兒黛眉微挑,轉目望向云溪風,嫣然酥笑,反問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爲何人能撲殺動物,動物不能反殺人類?”
云溪風懶得與她理論這些,怒喝道:“少廢話,拿命來。”
云溪風手臂猛震,御雷離火扇隨風抖開,見風就漲,轉眼間長有十餘丈之大,奮力揮扇,再次狂風大作,飛沙走礫,沙石在空中懸浮,形成四堵狂風夾雜着沙石的氣牆,把嫣兒團團圍住。
渝城時,天雷劫都未能擊殺嫣兒,更何況是云溪風的氣牆?只見氣牆之內氣浪快速旋轉,隱隱白光從氣牆之內散發出來,漸漸的,風似乎緩下來,沒有方纔那麼急促了,云溪風鬢角微微見汗,努力維持着氣牆不至於崩潰。
楊風見狀,知云溪風不是嫣兒對手,自己既然是前來協助他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飲血劍如惡龍出海猛蛇出洞,一道紅光猛然間貫穿氣牆,一聲淒厲地叫聲從氣牆之內傳出,楊風大喜。
氣牆之內白芒大盛,竟比方纔還要有氣勢,云溪風已經抵擋不住,氣牆被白芒突破,云溪風整個人仰面向後飛去,重重撞於一株大樹樹幹之上,頓時一口鮮血噴出,單膝跪倒在地。
一些士兵這才如夢初醒,慌忙跑到云溪風身邊,攙扶起云溪風,云溪風不服輸的性格在被嫣兒打飛出去的瞬間,被徹徹底底地激發了出來,他推開攙扶自己的士兵,揩去嘴角血跡,步履堅定的再次攔在嫣兒面前,看樣子,定要與嫣兒決一死戰。
楊風於其並肩而站,就如被馬臉追殺之時一樣,再次成爲堅不可摧的兄弟組合,立在敵人面前,心裡有一股難以表達的溫情。
“我不會讓你們進洞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嫣兒沒有視死如歸的豪情,卻也不怕死,眼中流露出的無盡不捨與幽怨,臉頰越發蒼白了,甚至比她身上所穿素衣還要白上一些。
楊風與云溪風幾乎同時出手,紅芒金光相互交織在一起,像是佈下了天羅地網,嫣兒嘴角微翹,不以爲然,雖然身體不適,但自持道行深厚,並沒把眼前兩個小輩放在眼中。
就在這緊急關頭,嫣兒竟極有閒情雅緻地翩翩起舞,分明沒有把楊風和云溪風放在眼中,但她的目光卻時不時飄向竹兒,密切注視着竹兒的舉動,而竹兒,似乎並沒有打算出手,正在努力地看着自己手中玉笛,想要驅動它助楊、雲兩人一臂之力,玉笛卻是怎麼都不肯動一下,也不知在渝城時那威風的其實哪裡去了。
突然,嫣兒舞止手起,纖纖玉手所指之處紛紛爆裂,塵土飛揚,看來她又想故伎重演了,云溪風與楊風肩並肩,背靠背,四下警戒着,不敢疏忽。
嫣兒嘴角微翹,似乎心中很是開心,右手抖動,一條白綾如活物一般,靈活的像是一條白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二人奔來,意圖把兩人纏繞起來,生擒活捉。
揮動飲血劍,血紅劍氣噴涌而出,犀利無比地一劍斬斷白綾。然而,白綾斷口處迎風而長,比方纔還要粗大一倍,再次氣勢洶洶向他們衝來。四周風沙漸大,無數的碎石沙粒疾速圍繞着他們旋轉,一個不小心,楊風左臂被一塊小石擊中,血流如注。
楊風心中不由得一驚,在渝城的時候,嫣兒因被竹兒的玉笛壓制,沒能使出法術,如今看來,她絕非是等閒之輩,道行精深,就算是有傷在身,自己等人也固然不是她的對手。
風沙越來越大,沒有消退的跡象,嫣兒的臉色由白變紅,紅的像熟透柿子,又像是盛開玫瑰花,嬌豔欲滴,越發妖豔起來。
“別怪我。”不知爲何,嫣兒有些猶豫不定,想要出手,身子卻僵住了,臉色越發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