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與玄因一前一後飛速向金剛塔而去,此時,白虎眼中只有金剛塔,心裡只有被困金剛塔下數百年的靈貓。
數道寒光追來,白虎看都未看,身子輕轉,嬉戲般便躲開了,玄因心中着急,但他的功力實不如白虎,就算是拼死一戰,也沒有把握能夠勝過白虎。
金剛塔頂,白虎立於其上,仰天長嘯,雄壯之中夾雜着些許的淒涼與孤獨更不乏興奮之意,一聲怒吼,塔中一陣騷動,被囚困金剛塔中的小妖們一個個瘋狂了起來,想要衝破禁制。
白虎雙掌相對,掌中空隙之處緩緩顯出一個明亮的光球,隨着白虎手臂向外拉開,光球慢慢變得大了起來。
玄因及時趕到,在白虎出手之前先行散出一道極強的光柱,像一根粗大的棍子,帶着哨聲狠狠向白虎擊去。
白虎熟視無睹,不予理會,心無旁騖地專心“經營着掌中生意”,光柱重重橫掃在白虎後背,白虎的身子禁不住一震,嗓子一甜,鮮血頓時從嘴角洇出,但並未能打斷他的動作,光球依然在緩緩漸大,耀眼的光芒映耀着白虎的堅毅的臉龐,血滴落在光球上,“呲”的一聲輕響,融入光球之中。
白虎身子猛然騰起,懸於金剛塔頂三丈之上,推動手中光球衝向金剛塔,光球如流星快速撞向金剛塔。
幾乎在出手的同時,光球便已經撞上了金剛塔頂,光球迅速擴大,把金剛塔包裹其中,光芒越發耀眼。
地面開始顫動,玄因臉色劇變,忙舞動落霜寒天杖,幻出一隻金色大鐘迅速飛向金剛塔,罩在被光球包裹的金剛塔外。
隨着時間的推移,玄因漸漸力不從心,體內氣息已是紊亂不堪,只能勉力支撐着金鐘不散。玄因臉色變得鐵青,彷彿身中劇毒一般,死死支持着,大有拼了性命也要保住金剛塔的勢頭。
白虎雙掌快速運動,雙掌之間再次出現一個光球,向金剛塔衝去,兩球隔着金鐘撞在一起,光芒瞬間激漲,地面顫抖的更加厲害。
伴隨着一聲巨響,金剛塔爆裂開來,兩球一鍾迸發出奪目的光芒,驕陽炫目的光彩都被折服,甘做陪襯。
玄因的身子猛然一震,體內氣息瞬間崩潰,橫着飛出七八丈遠,重重摔在地上,眼睜睜看着妖魔從被摧毀的金剛塔中飛出,頓作鳥獸散,眨眼間功夫,都不見了蹤跡。
光芒散去,玄因看到原本傲然矗立的金剛塔已不復存在,大理石的地面被炸出個一丈深淺,三五丈寬長的巨坑,白虎懸於上方,懷中抱着奄奄一息的靈貓,臉色死氣沉沉,看得出爲了摧毀金剛塔,他也受了不小的傷害。
白虎救走靈貓嫣兒,隱匿山林,終於能夠恩恩愛愛在一起了,幾百年前,爲了修煉,白虎殺人無數,如今,他更不在乎什麼正義與邪惡,爲了嫣兒,爲了自己愛情,白虎隔三差五下山一次,殺人取心,與嫣兒食用。
算得白虎救走靈貓,本緣禪師一路尋到白虎所佔山脈,白虎苦苦支持兩天兩夜,卻不是本緣敵手,被本緣誅殺,再次被收回陰曹地府,落入輪迴道。
本緣念在白虎與靈貓三世情緣,不離不棄至死不渝的份上,放了靈貓一條生路,勸她不要再枉傷世人,並給予她一些關於緣第四世的提示。
嫣兒被鎖金剛塔數百年,幾乎沒了功力,爲了苟且活命等待緣的第四世,嫣兒暫且應了下來。
隨後的日子裡,嫣兒一直在尋覓緣的第四世,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十餘年後,嫣兒夜經一處荒蕪道路時,聞有孩童哭泣,嫣兒從草叢之中循聲找去,看到一個光着身子的男孩被拋棄在草叢中,甚是可憐,抱起後發現孩子的屁股上有一個貓爪模樣的胎記,嫣兒想起本緣曾經給予自己的提示,知懷中孩子便是緣的第四世,喜極而泣,帶回山中安心撫養,取名陳緣。
陳緣長大之後,嫣兒利用法術,把陳緣腦中被囚禁的三世記憶解封,陳緣明白一切後,發誓要修得長生不老之術,與嫣兒長相廝守。但陳緣每每想到自己前兩世做過的那麼多的惡事,心中時常不忍,不能原諒自己的惡行,一心想要找一個機會贖罪,造福一方百姓。
後,陳緣一邊修行,一邊利用閒暇時間熟讀從古至今的各個名家篇章,四書五經早已爛熟於心,便去參加了科舉,十八歲當年中了狀元,卻遭奸邪小人誹謗,龍帝任命他爲龍國境內最差的城池渝城的君督。
自從陳緣到了渝城之後,大旱七年大澇七年的渝城開始風調雨順起來,一切的功勞皆歸功於陳緣的賢內助——嫣兒,每當天氣連續乾燥之時,嫣兒就會親自登臺喚雨,久而久之,渝城百姓簡直把陳緣夫婦敬爲神靈。
嫣兒的身子隨着施法的次數漸多,開始力不從心起來,直到有一天,再次大旱,渝城百姓前往君督府,請求君督夫人施法喚雨,卻吃了閉門羹,衆人不甘心,不顧衛兵的阻攔,一窩蜂要涌入君督府找君督。
衛兵無力阻攔,衆人衝進君督府,一路尋到陳緣臥房外,衆人跪倒一片,請求君督夫人施法。
眼看着嫣兒就要喪命,陳緣心中悲痛交加,已是沒能忍住,含淚對衆人述說了自己與嫣兒的身世。
百姓們沒有驚詫,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靜靜聽着陳緣述說,一些女人落淚了,在場所有的人都被陳緣夫婦的四世情深深感動了。
“大人,我,李二願用我的性命換取夫人性命的延續。”一個男人從人羣中走出來,站在陳緣面前,目光堅定,沒有一絲害怕之意。
陳緣輕輕搖頭道:“不,因前生之事,我與夫人每日都活在痛苦悔恨之中,我們恨自己曾經害死那麼多的性命,我們願意贖罪,哪怕是死。方纔夫人讓我告於諸位,明日,夫人定會施法喚雨。只是……”陳緣目光緩緩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