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祖爺……黃祖爺……”龍帝見茶毒仙抱着茶壺呼呼大睡,叫了半天也沒有醒來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站起身來,悄悄向外走去。龍帝輕輕關上門,對門外守衛的侍衛說道:“伺候好老祖宗。”
交代完後,龍帝帶着幾名親信侍從前往死牢,因龍帝想到任北弼是兩朝元老,平日盡心盡力輔佐自己,便不忍殺他,就算是殺他也要在他死之前再看上一眼。
龍帝顧不上腳痛,走得很快,侍衛們不敢大意,簇擁在龍帝四周,小心戒備,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大概行了半個時辰,到了死牢,守衛之人見龍帝親來,紛紛跪地叩拜,龍帝也不理會他們,徑直入了死牢,在牢頭的帶領下,徑直向死牢走去,牢中特外寧靜,並沒有犯人的哭叫聲。
走過一個個空蕩蕩的牢房,終於在最深處的一間牢房看到了任北弼,龍帝忙湊上去。
只見任北弼佝僂着身子,蜷縮在牆角里,往常華麗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囚衣,手腳俱被鐵鏈束縛,隨着身子的抖動發出輕響。
“任愛卿,任愛卿,朕來看你了。”說着,龍帝讓牢頭打開牢門,在衆侍衛的陪伴下入了牢房。
任北弼聽到龍帝輕喚,擡頭一看,果然是龍帝,慌忙想要起身跪拜,卻被鐵鏈絆倒,摔在地上,老半天站不起來,口中卻說道:“老臣拜見陛下,只是老臣無力起身,還望陛下……”說着說着,任北弼竟孩子似的哭了起來,只哭得龍帝心如刀絞,肝腸寸斷。
“愛卿莫要多禮。起來,快快起來。”說着,龍帝親自扶起任北弼起身,又道:“愛卿,平日裡你輔佐朕,忠心耿耿,朕雖知道你較爲喜愛錢財,對你過度斂財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得罪黃祖爺,如今,朕就是有心保你,卻也無力了。唉!”
“陛下,陛下一定不要被他們矇蔽了雙眼,他們並非只是爲了除去老臣爲民造福,而是爲了自己。陛下明鑑啊。”任北弼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的,不知想要說些什麼。
龍帝聞言,面色微微一變,道:“任愛卿,不可胡說,黃祖爺乃朕高祖,斷不會害朕。”
“陛下,此言差矣。”任北弼哭聲減小,掙扎着跪在龍帝面前,道:“今日之事便是木易龍與所謂的黃祖爺勾結在一起預謀許久的事情。他們想要藉助陛下的手除去老臣這個心頭之患,一旦陛下殺了老臣,朝中便無人能與木易龍抵抗,恐怕到那時,便會對陛下不利啊。老臣認爲他們……”
龍帝面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任北弼還未說完,龍帝吼道:“夠了!你給朕住口!朕好心好意前來看你,你卻講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黃祖爺看重權勢,當年便不會出家修道了。你休要胡言亂語。”
任北弼情知自己不說是死,說卻有一線活下去的希望,便豁出去了,不管龍帝愛不愛聽,依舊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是黃祖爺現今後悔,又想做一國之君,他的心思,陛下又怎能知曉?”
“你個逆臣,來人,給我砍了!”龍帝見任北弼還不住口,龍顏大怒,當下便要把任北弼處死。
任北弼伏在龍帝腳下,不敢擡頭,口中還是不止。“陛下,臣所言句句是爲陛下着想,請陛下三思啊。陛下想想,人生在世爲了什麼?不還是爲了權勢,歷朝歷代兄弟父子之間犯上作亂的難道不是前例麼?陛下又怎能確定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任北弼一番言語似乎說動了龍帝,龍帝面無表情,一句話都不在說,臉色陰沉地像下雪天,沒有一絲陽光。
大概過了半柱香時間,龍帝這才緩過神來,撂下一句話,“朕暫且先不殺你。”
目送着龍帝離開死牢,任北弼全身癱軟地歪倒在牆角,臉上掛滿了奸詐地笑意……
玉女殿。
凌未然還未歇息,白日裡發生的事情猶如在面前閃過,清晰可見,心裡的小兔子一直沒有消失,在心裡跳個不停。
寒風刀子一般吹在臉上,凌未然卻絲毫不在乎,任憑你吹個夠,天空黑沉沉的,沒有一絲星光之色,彷彿用一塊大錦被把天蒙上了一般。
“還不睡麼?”杜思菲瞄了凌未然一眼,見她依然雕像一樣站在欄杆處。
凌未然一動不動,只是問道:“姑姑,今天我做的事情你們都看出來啦?你說我做錯了麼?”
杜思菲微微笑道:“救人倒是沒有錯,但讓你父皇擔心,便是你錯了。”
“祖爺爺不也救人了麼?爲啥就我有錯,祖爺爺沒錯啊?咦,姑姑,你跟祖爺爺不會是……”凌未然轉過身,狡黠地看着杜思菲,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杜思菲臉色一沉,罵道:“死丫頭,亂說什麼……”
“嘻嘻,好姑姑,凌兒錯了,都是凌兒的錯,凌兒不該亂說,姑姑別生氣了。”凌未然跑回杜思菲身邊,抱着杜思菲撒嬌道。
杜思菲忍不住笑道:“你呀,真是個鬼靈精,姑姑與你祖爺爺只不過曾經是對頭如今是朋友的關係。”
凌未然滿臉帶笑,似乎很不相信杜思菲的話,嘿嘿壞笑問道:“姑姑,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呀?”
杜思菲聞言,伸手在凌未然挺拔的小鼻子上颳了一下,笑道:“凌兒,你還敢說沒有意中人,若是真沒用,爲何要問姑姑這種問題?”
凌未然臉色頓紅,羞得直往杜思菲懷裡鑽,不好意思再問什麼。
“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其實姑姑已經很久沒有愛過一個人了……曾經的愛,早已遠去……唉……凌兒……唉,還是不說了罷。”杜思菲欲言又止,把凌未然的好奇心充分地勾引了起來。
凌未然連連問杜思菲要說什麼,良久,杜思菲才滿臉惆悵的緩緩說道:“嫁人一定要嫁給深愛你,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保護的夫君,否則……不如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