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凌未然不忍再看小梅,哽咽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公主,做事情總是要有風險的,你儘管放心的去做好了,風險,就讓小梅來承擔吧,反正小梅無親無故,也不必顧慮什麼。而且小梅早已經把公主當作了這個世界上小梅最親最親的親人了,爲了公主,小梅願意做一切的事情。公主,你就放心的去吧。”小梅此時此刻的神情,宛如一個視死如歸的戰士,眼中沒有恐懼,只有堅定的決心。
一直以來,在凌未然面前小梅都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今天的小梅,讓凌未然爲之震撼,她實在沒想到,平日裡不言不語的小梅竟然還有這麼一種氣魄。
“公主,馬上天就要黑了,我們還是早作打算吧。”說着,小梅竟然第一次不管凌未然,獨自一人步入凌未然平日換衣的房間,對着碩大的銅鏡,仔仔細細地看着自己,彷彿在跟自己道別。她強忍着眼中淚水,不讓它們流出來,她不想讓凌未然過分的爲自己擔心。
小梅默默挑選着衣服,她選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慢慢穿戴整齊,感受着或許是最後一次穿衣的感覺,小足輕輕蹬入靴中,黑巾蒙上口鼻,認真的在腦後打着結。
直到這一切昨晚,小梅這才緩緩走出來,到了門口處,回首看了最後一眼銅鏡中自己的容顏……
“公主,你一定要保重啊。小梅,去了。”小梅緩緩跪在凌未然面前,俯首行禮,若不是強忍眼淚,恐怕早已經淚流滿面。
小梅站起身來,步伐堅定地向殿外走去,很快,消失在了隨風飄蕩的帷幔處……
不多時,外面便傳來混亂的腳步聲與叫喊聲,不絕於耳,凌未然心神不寧地走來走去,片刻之後,兩名侍衛衝了進來,臉色煞白,看着凌未然,慌張地問道:“公主,你沒受傷吧?”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凌未然焦急地問道。
其中一名侍衛回道:“公主,方纔從殿內跑出一個刺客,侍衛長已經帶人去追了,派我們兩個來保護公主安全。”
凌未然眉頭一皺,身子霍然而動,快如閃電,迅速在兩人點住,除了眼珠子還能轉動外,身子動彈不得,茫然的眼神看着凌未然,似乎在問爲什麼。
“二位哥哥,對不住了,我有要事要辦,若還能活着回來,定然給二位賠禮道歉。”凌未然誠心誠意地說罷,轉身就向殿外潛去。
身手敏捷的將守衛在殿外的數人一一點住,逃出了玉女殿……
凌未然出了玉女殿,一路狂奔,走走藏藏,向天牢方向而去,行到途中,忽聞吵雜之聲,似乎向着自己這個方向來了,凌未然忙躲在一座假山之後。
不多時,一黑衣人在前狂奔而至,身後一大羣的侍衛追趕不止,凌未然的心瞬間提了起來,着實爲小梅捏了一把汗。
一羣人跟在小梅身後從凌未然藏身的假山奔過,並沒有發現躲藏在假山後面的凌未然。凌未然見小梅暫且無事,悄悄從假山後迂迴,向另一條通往天牢的路潛去。
“再不停下,我要射箭了!”其中一名侍衛高聲呼喊,雜亂無章的腳步聲突然停息。
“啊!”一聲慘叫,凌未然的心猛然一緊,忙回身,復回到假山後面,向發聲之處望去,只見一杆飛箭已將小梅刺了個透心涼。
凌未然的心彷彿被一雙強有力的手猛然擠壓在了一起,痛的無法呼吸,她好想好想立馬衝出去,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小梅的身子僵硬地摔倒在了地上。空中,飄灑着妖豔的血雨……若是這時出去非但救不了小梅,而且會前功盡棄。
淚水,奪眶而出,無休止地流淌着,緊緊地咬着嘴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小梅,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凌未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懺悔着,可是,如今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就算衝出去又能如何?能救得了小梅的性命麼?
如今,凌未然只有強忍着心中的痛,帶着對小梅的愧疚去昨晚該做的事情。
一名侍衛上前去,拉下小梅的面巾,滿臉的驚詫,良久,回過神來,高呼:“快去看看公主。快!”
又是一陣雜亂慌張的腳步聲,侍衛們離開了,而悲痛萬分的凌未然已重新踏上了前往天牢的路。
死,爲了就心上人,最好的姐妹失去了最最寶貴的性命,難道想要救一個人,就必須用另外一個人的性命來交換才行麼?
凌未然步履沉重地一步步走着,身邊的事物漸漸恍惚起來,遇到成隊的侍衛她也不再避讓了,在他們驚異的目光中走過,直奔天牢而去。
一柱香時間,凌未然終於到了天牢,終於到了這個關押楊風的地方,凌未然二話不說,就想要往裡面闖,但卻被守衛攔下了。
“公主,此乃禁地,公主千金嬌軀,還是不要進了爲好。”其中一名侍衛硬着頭皮說道。
凌未然揚揚眉頭,說道:“別人進的了,我爲何不能進?我是來傳我父王口諭的,你們快點讓開,要不就治你們抗旨不尊之罪!”
這句話果然有效,兩名守衛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無奈地退後幾步,將凌未然請入天牢。
“哎呀,呵呵,公主,你怎麼來了?老臣拜見公主。”剛入天牢,任北弼迎面而來,表面上看是給凌未然行禮,實則是爲了阻攔凌未然入內。
凌未然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只是如今要事在身,一心想要救出楊風,也就不與他計較什麼了。待任北弼行禮過後,凌未然這才說道:“任大人,我此次前來,是來傳我父王口諭,讓你放了昨晚抓到的那人。”
任北弼不愧老奸巨猾,說道:“公主,陛下可曾給你什麼信物?”
凌未然眉頭微挑,微怒道:“任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相信本公主?”
任北弼忙說道:“老臣不敢不敢,只是這牢中賊子罪孽深重,又是陛下親自督促的案子,老臣自然不敢怠慢的,還望公主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