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無聊地等着云溪風主僕二人,左等右等,僕沒回來,主也沒回來。
一道金光呼嘯而至,云溪風跳到地面,扇子靈性地落回他手中,從他神色看來,定是沒找到張侃。
“我說啊,王子殿下,你手下人也太沒規矩了啊,讓我們在這裡白白等這麼久。嘿嘿。”做鬼臉的來無影更顯得尖嘴猴腮,滑稽可笑了。
“對不住了各位,不過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張侃肯定不是有意耽擱大家時間的。”云溪風有些垂頭喪氣地說道,目光不時飄向張侃離去的方向。
“嘿嘿,言重了言重了。”去無影乾笑兩聲,跑到一旁,不再說話。
“殿下,快走。”張侃的聲音從天而降,隨後,張侃跌跌撞撞落到地面,疾步走到云溪風面前,急道:“殿下,快走。”
云溪風大惑不解,張侃這是怎地了,神情慌張,滿頭大汗的,似乎遇到很棘手的事情。
“有殺手,快走啊,殿下。”張侃已沒時間給云溪風解釋什麼了,只能催促云溪風快走。
“嘿嘿,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一陣陰冷的聲音彷彿是從九幽地獄鑽出來般陰森恐怖,四下空中更是顯出衆多御空飛在空中的身影,衣衫被風吹的呼呼作響,面上帶着各種各樣奇怪的面具。
云溪風的腦筋快速運轉,心想:這一路行來,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怎麼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出現瞭如此多的殺手?難道……
其中一個帶着馬頭面具的人看到云溪風的目光滯留在張侃身上,久久不肯移去,當下哈哈狂笑不止,陰冷地聲音再次響起,道:“張侃?如今你還有必要演戲麼?殺了這小子,主人絕不會虧待你的。”
經馬臉這麼一說,張侃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卻依然鎮定,“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云溪風的猜想似乎便是眼前事實,他的臉色雖沒變化,心裡卻是泛起了千萬丈高的洶涌波浪,狠狠拍打着他的心,一次比一次的疼,他實在沒想到,從小到大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情同手足的張侃會背叛自己,引來殺手。
不過,此刻,云溪風的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倖,他希望張侃能撐下去,就算殺手是他引來的,自己也不會責怪他,只要他能撐下去,依然站在自己這邊就足夠了。
馬臉一怔,一改方纔的語氣,和藹無比地說道:“張侃,你效忠主人多年,難道還不瞭解主人的脾氣麼?眼下,你已走對一步,只要再大膽地邁出一步。否則,哈哈,你是知道主人的手段的,給你五個數的時間,好好想想。”
“五……”馬臉開始無情地數了。
張侃鬢角處已流汗了,汗水順着他的臉頰滴落在地面,這一滴滴的汗水都在述說着張侃的內心此刻是多麼的掙扎。
“四……”
云溪風看着面如死灰的張侃,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告訴張侃,只要他做出正確的選擇,自己會原諒他,但張侃卻不敢看云溪風那傷透心的眼。
“三……”
張侃緊緊握着拳頭,指甲深深刺進肉裡,殷紅的血水順着手指縫隙緩緩流了出來。
“二……”
云溪風向着張侃踏出一步,伸手想要緊緊抓着張侃,不讓他做錯事。但,張侃卻避開他,後退一步,默然跪在云溪風面前,此刻的他已是淚流滿面,他知道自己的罪這輩子都不能贖不清了。
張侃哽咽地說道:“殿下,奴才罪該萬死,奴才不得不做決定。下輩子……如果還有下輩子,奴才一定做豬做狗報答殿下。”
張侃第一次稱自己爲“奴才”,可見,在他的心裡,早已把被逼墮落的自己不當人看了。
“啪啪啪……”馬臉沒有數一,而是一聲聲拍着手,陰陽怪氣地說:“主僕生死別,我最愛看的劇目,不錯,演得不錯。哈哈哈……”
張侃緩緩起身,不情願,但不得不向馬臉的陣營走去,他不敢回頭再看,他怕看到云溪風平靜沒有變化的臉。
楊風看到云溪風的腳步追上一步,急忙快走幾步,來到云溪風身邊,牢牢抓住他的胳膊。
云溪風回頭望着楊風,楊風輕輕搖搖頭,沒說什麼。
又一次,親眼看到一個人是怎麼傷害自己兄弟的,楊風彷彿回到十幾年前爹孃死去的那個夜晚。
突然之間,楊風覺得,世間的一切都太無情了,甚至那些不能動的花花草草,在楊風的眼中都是那麼的無情。
馬臉一衆人緩緩落在地面,他們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張侃身上,沒有人鄙夷他,反而更多的是同情。
張侃走到馬臉面前,低語道:“總管,我的任務已經完成, 能讓我先行一步麼?”
馬臉獰笑着,欺人地問道:“你算是求我麼?”
“是,屬下是在求你,求你讓我先行離開。”張侃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不行!我要讓你親眼看着你的主子被殺,我要讓你無法回頭。哈哈哈哈……”馬臉喪心病狂地狂笑,那笑聲,如鬼嚎般淒厲恐怖。
楊風、竹兒、來無影、去無蹤四人已站在云溪風身後,他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說明,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棄云溪風而去的。
看着張侃加入前來追殺自己的隊伍中,云溪風臉色雖沒有太大變化,心裡卻早已波濤洶涌了,氣血翻騰,氣急攻心,竟是無聲的噴出一口鮮血,散落在地面,描繪了他蒼涼的心境。
“小王子,你可不要生氣,要是氣壞了身子你三哥哥可是會傷心的很呢啊。”馬臉陰笑着緩緩說道。
馬臉的話如五雷轟頂,震的云溪風半晌沒說出話來,“噗”又是一口鮮血,云溪風怒目相對,吼道:“你說什麼?我哥哥!你放屁!”
“溪風,別生氣別生氣,他是在故意氣你,別中計了。”竹兒忙安慰着心情激動的云溪風。
“要打便打,不必在這裡亂放狗屁。”楊風怒罵一聲,冷目相對,通體血紅的飲血劍早已在手。
兩陣對壘,劍拔弩張,一場惡鬥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