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劉藝,問她:你沒事吧?
劉藝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說:沒事……沒事。13579246810
我又說:有事一定要說哈。
劉藝說真沒事。
我說你剛纔重複的問我——你的臉,還在不在你的臉上——這……代表什麼?
劉藝懵懂的搖頭,說她壓根沒有說這句話啊。
我扭頭看向易偉:你剛纔聽見沒有?
“廢話……沒聽見,我女神都說了沒說,那就絕對沒說。”易偉說完,笑盈盈的看着劉藝,他是聽見了,裝沒聽見呢。
我真想把易偉的腦袋摁在牆上狠狠的抽一頓——你跪舔女神也就算了,跪舔得這麼沒人格,連真話都不說了……活該你追不到女神。
我搖搖頭,帶着劉藝和易偉,繼續去找陳詞。
……
五分鐘之後,我、劉藝和易偉,到了心理診所。
陳詞正對着電腦,看着什麼。
“詞詞,我這有個顧客,你幫我瞧瞧,行不?”我問陳詞。
陳詞扭頭看了我們三人一眼,說“坐”,接着,她起身去倒水。
我和易偉都坐下了,劉藝卻有些控制不住了,直接小跑到了陳詞的面前,問:你好……請問你是陳詞教授嗎?
陳詞看了劉藝一眼,稍稍點頭,說她是。
劉藝一幅追星的模樣,說:啊……你真的是陳詞教授啊,最年輕的南加州大學的雙心獎華裔得主?
“獎是我拿的,但是……我並不是華裔,我是華人,我是香港的華人。”陳詞指了指地上,說:閩南是我的老家,現在,我跟着我爺爺,葉落歸根了。
“哦,哦!我超喜歡你,以前你在cb上發表的一篇論文,叫《中的進化分析》,我真的好喜歡,都能背下來了。”劉藝不停的叨咕叨咕的。
易偉問我:水哥,這陳詞姐姐,這麼牛呢?
我哪兒知道,我就知道劉藝是一超級出色的心理醫生,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出色?
陳詞在劉藝大聲說着的時候,伸手按住了劉藝的肩膀,說:你先彆着急說這事……我看你現在,應該處於催眠狀態,我需要爲你引導一下。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有點搞不懂了,問陳詞:詞詞教授,這催眠,得是人睡着了不?劉藝現在清醒着呢。
陳詞笑了笑,說這就是普通人對催眠存在的誤區了。
一大半人都覺得,催眠就是讓你快速睡着,或者快速進入睡眠狀態,這叫催眠。
其實不是。
催眠是催眠,睡眠是睡眠。
催眠可以是睡着,也可以是醒着,但睡眠就一定是睡着。
同時,人在睡眠的時候,所有的意識,包括潛意識和表面意識都已經進入了休整狀態,但催眠的潛意識,是非常活躍的。
陳詞怕我們聽不懂,還給我們舉了一個非常簡單的例子。
她問我們有沒有在電視節目上面見過催眠?
我說當然見過了,我還可喜歡看一個叫“美國機動學院”的華人教授玩催眠的綜藝節目呢,簡直神乎其神。
“美國動機學院。”陳詞糾正了我。
我說是,是,感覺不管是什麼學院吧,那節目裡的觀衆一上了那個舞臺,瞬間就被催眠了,然後身份證啊等等信息,直接往外面說。
陳詞笑着說——再厲害的催眠師,也沒辦法再那麼一瞬間,讓人進入催眠狀態。
但爲什麼電視上的催眠師那麼神奇呢,上去就能讓你倒?
這是因爲,在節目錄制開始之前,那催眠師已經給在場所有的觀衆,做了一個淺度的廣泛催眠……他在所有的觀衆心裡,留下了一個潛意識指令。
等哪位觀衆上去當試驗品,那催眠師就會激活這個潛意識指令,那人就會立刻從淺度催眠狀態,進入深度的催眠狀態。
我說這事原來藏着貓膩啊。
陳詞說現在的劉藝,其實處於輕度的催眠狀態。
這種催眠狀態,人的心裡,只是留了一個潛意識,只要等到那個潛意識被激活……就會落到深度的催眠狀態。
接着,陳詞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劉藝的臉頰,讓劉藝放鬆,說:你不要再把我當成陳詞教授了,你把我當成你的母親,我會盡量用最慈祥的語氣和你說話……可以嗎?
劉藝輕輕的點頭,漸漸的,點頭變得十分機械化了。
陳詞直接把劉藝,放在了上,讓她的眼睛閉了起來。
陳詞說:姑娘,我不知道有人留在你心裡的潛意識到底是什麼……你可以說給我聽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你可以把你內心最深處的潛意識,說給我聽。
她說完了這句話後,劉藝突然變得十分煩躁,渾身不停的打擺子,臉也皺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易偉有點按捺不住,要去詢問陳詞。
我連忙把易偉按住,讓他別添亂。
陳詞繼續說:你的潛意識,讓你恐懼……你現在想要掙脫恐懼嗎?想要和初生的嬰兒一樣,睡得十分安詳,心裡沒有任何負擔嗎?如果想,那你就張開嘴。
她說完,那劉藝竟然真的張開嘴巴。
接着,陳詞說:你的嘴巴已經張開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說出來,說出來你就舒服了。
劉藝終於開始說了……戲服,沒有臉的戲子,戲服,沒有臉的戲子。
“戲服,沒有臉的戲子”,這句話,劉藝一直重複了兩遍。
陳詞聽了,皺着眉頭看我。
我也聳聳肩膀,表示我也不知道劉藝說的是什麼。
戲服、沒有臉的戲子?
陳詞問:能仔細說說嗎?
劉藝忽然張開了眼睛,一隻手指着天花板,說:有人唱戲,那個人沒有臉……他的臉被人剝掉了……好可怕,好可怕。
“唱得是什麼戲?”陳詞問。
劉藝竟然直接開口,唱了起來,用的是一男人的氣魄來唱,她唱道: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論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爺下南陽御駕三請,連東吳滅曹威鼎足三分……
她唱戲的模樣,有點滲人,一個挺漂亮的姑娘,出來的戲詞,那是無比的順溜,而且勢大力沉,像在身體裡面藏了一個京劇老生一樣。
我聽得也有點雞皮疙瘩亂跳。
陳詞轉過頭,皺着眉頭說:水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從小出生在香港,後來我去了國外讀書,對於國粹不太瞭解,這是京劇裡的哪一段啊?
我也搖了搖頭,這年頭,聽京戲的人,真的是比較少了,尤其我這個年紀的人,聽京戲的鳳毛麟角。
我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人知道。
我直接給馮春生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下。
馮春生是風水先生,風水玄門正宗,對這些老玩意兒,那絕對是瞭如指掌。
沒多會兒,馮春生過來了,他聽了聽劉藝的唱腔,說她唱的這齣戲,叫《空城計》,而且,還不是京劇。
“不是京劇?”我問。
馮春生說劉藝唱的是川劇。
他說川劇和京劇,有點像,尤其是服飾,非常像……可是川劇卻又非常有特點。
馮春生指着劉藝說:從她唱的那個高腔,就可以肯定是川劇,川劇的高腔講究變化,悠揚流轉,十分婉轉的高腔。京劇的高腔,在聲音頂上去之前,變化比較少,講究力度。
我說這女生,怎麼會唱川劇?
我看了易偉一眼。
易偉苦笑着說:我打包票——我女神,絕對不會唱戲……絕對不會,她唱歌都不喜歡唱。
馮春生說:這川劇,確實不是劉藝唱的。
他說劉藝這段唱詞,水準極高……雖然劉藝的音色,不是很好,可是這唱詞裡的技巧,沒個七八年的功夫,練不出來。
那劉藝身體裡,肯定是有點什麼怪事了?
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看了看易偉,沒說話。
我知道馮春生這是有話要講,只是挨着易偉在,實在不好講。
我對馮春生說:沒事,有啥說啥,易偉這脾氣,你還不知道?慫比。
易偉本來很着急,一下子被我給“黑”笑了。
馮春生則直接說,這戲曲啊,叫梨園,梨園裡頭規矩多……規矩多的地方,就怕了衝撞到點什麼……我看這劉藝啊,怕是真的撞邪了。
易偉連忙說:水哥,馮大先生,你們這次,可得幫幫忙啊……這是我女神,只要能搞定,我出……三萬塊。
易偉是個富二代,家裡有錢。
我說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咱們這交情在這兒嘛,不給錢也得幫忙弄。
我看向馮春生:你說她到底是惹到啥東西,有個大概,我也能出個陰陽繡,搞定這妹子。
馮春生坐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點子上去。
那劉藝,就一直躺在上,唱着《空城計》。
一曲終了,劉藝竟然坐了起來,麻木的走向了寫字桌。
易偉要去看看什麼事,這次陳詞都攔住了易偉,她說劉藝這是在告訴我們,她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呢……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只見,劉藝抓起了筆,在紙上開始寫寫畫畫的。
我們都不敢過去了,遠遠的看着她。
等她畫完了,她回到了上,我連忙衝了過去,抓起了劉藝的畫……仔細的看了一眼。
我發現,那幅畫,是一套戲服。
馮春生一看,說:這是川劇的戲服,這姐們,真的遇上髒東西了。
我有點搞不明白了,問馮春生,說你開始都說川劇的戲服和京戲的差不多,那你怎麼一眼就看出來,這戲服,是川劇的戲服,不是京劇的戲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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