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下意識就想到了劉藝說的室友——那個沒有臉的戲子。13579246810
劉藝的形容,也是兩個“點”——臉被剝掉了,穿着一套川劇的戲服。
她那個室友的名字叫彭文。
在我想彭文的時候,竹聖元喊了我好幾聲,我才應了。
竹聖元問我想啥呢。
我說啥也沒想。
“那人死得很慘……也很詭異,我就是問問你們,有什麼看法沒有?”竹聖元問我和馮春生。
這還能有啥看法?
我說這殺人的,雖然詭異了一些,但怎麼說也就是一件兇殺案啊,不至於找我們出主意吧?
我看向竹聖元和那校長助理,說:竹局長,校長助理,咱就別兜圈子了,有什麼說什麼……我扛得住。
校長助理和竹聖元對視一眼後,苦笑道:竹局長,你介紹的這兩位高人,還是個急性子啊。
“有啥說啥吧,這事,我都覺得邪乎。”竹聖元搖了搖頭,說。
校長助理聽了,點點頭,對我說:哎……水哥,這事特別怪,一個星期之後,我們不是要召開一個四十年校友迴歸嗎?
我點點頭,讓他繼續說。
他說這四十年校友迴歸,其實是邀請了這四十年以來,混得最好的二十個校友一起爲學校宣傳,造勢,然後上媒體,讓學校的知名度,擴大一些。
這二十個校友裡面,有六個是同一屆的同學,他們先過來的,而且都是四川那邊的老鄉。
這六位老校友呢,就先過來了,就是爲了交流交流感情,聚一聚。
結果這六個老人裡,有個人,昨天晚上,死在了學校的酒店裡面……他穿着一身戲服死的,死的時候,臉被剝掉了。
我問竹聖元,死掉的那位,真正的死因是啥啊?
雖然被人剝掉了臉,但真實的死亡原因,不一定是剝臉不?
竹聖元抓着筷子,對我點點,似笑非笑的說:水子你可以,抓得住重點,這素質來我們局裡都不用實習,直接上崗,老精了。
我讓竹聖元別挖苦我,有事說事。
竹聖元說:確實不是剝臉導致的死亡,是被嚇破了膽子,直接嚇死的。
“膽子真能嚇破啊?”我有點好奇。
竹聖元說“嚇破了膽”就是說着玩,其實是人在遇到十分恐懼的事情時候,身體會分泌一種腎上腺素,腎上腺素本來是挺好的東西,能讓人的注意力更集中,可是一旦過量,就會讓人的心肌迅速收緊、腦出血等等,被嚇死的人,都是被腎上腺素的副作用,掙斷了心肌死的。
他說那老頭的心肌,就一根根的都斷掉了。
我說被嚇死的?
竹聖元說:這次,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指紋、腳印,沒有掙扎過的痕跡,門口有攝像頭,但我們找不到一點點線索,所以來找你們了。
我說找我們有啥用?
竹聖元說:我想問問你們,會不會有人——養鬼害人?
竹聖元一句話,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養鬼害人?你想得出來。
不過別說,還真有。
馮春生說:養鬼害人的,那還真的有……一般這樣的,都是那種不入流,心態很兇的陰人做的事……確實存在,只是這些年,養鬼的也不做這活兒了,丟份,來錢還慢。
竹聖元問馮春生:那養鬼的人,都幹什麼活?
“轉運啊。”
馮春生說現在養鬼的人,最多的是集中在娛樂圈裡,當這個明星那個明星的助手,養只小鬼,爲他們轉運。
經常聽到,哪個明星之間爆火的,多半都是有養小鬼的人,幫他們轉運。
當然,也有一些不怎麼成功的失敗案例。
比如說前一段時間,有個女明星,忽然在咖啡廳自燃了……這裡頭的事,不好說清楚。
馮春生說這年頭,也沒幾個陰人會出來害人的,人家賺錢還來不及,如果有害人的……那多半都是尋仇。
“仇殺!”竹聖元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
馮春生說可不是麼。
竹聖元說:這樣……這六個校友呢,在社會上都很有分量,他們其中一個出事了,剩下的幾個估計也得出事,到時候影響可大。這事,我們得插手,所以呢……我就拜託拜託馮大先生和水子,你們呢,停下手裡的活,保一保剩下的五個人,成不?不能讓剩下的五個人,也沒了。
我聽這意思不太對啊。
我連忙問:竹局長,你的意思不是找我們查案子的,就是保住其餘五個人不死的?你怎麼確定那五個人,會死?
這時候,校長助理插了一句話,說那六個老友在昨天下午剛剛到南部大學的時候,都在微信上,接到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一套戲服。
然後,晚上就有一個老先生死掉了。
我聽了,瞳孔睜大,看向竹聖元:按照你們的推斷,就是那其餘的五個人……都可能會穿着戲服,被剝臉死掉?這有點可怕啊。
竹聖元嘆了口氣,說他以前接觸過的案子多,經常會有一些殺人犯,會事先發一些奇怪的線索出來……其實就是挑釁……我推斷,這次那穿着戲服的照片——就是挑釁。
我說那六個老人到底是得罪了誰?六個人都要死?
竹聖元說:我當然希望其餘的五位別出事,當然,這事也得喊你們鎮鎮場子——力保剩下的五人別死吧……
校長助理也說,這六位都已經在媒體會的出席名單上,缺一個人,我們還能說老人家身體不適,可如果缺六個人?那怎麼辦?怎麼圓這事?現在網友力量又大,萬一再扒出這事來,我們南部大學別說擴大知名度了,那得臭名遠揚啊。
我算明白了……竹聖元是讓我看住剩下的五個人,別讓他們出事啊!
他沒想着迅速破案,只想讓我們這羣陰人插手,看住剩下五個人的命。
我直接開門見山的對竹聖元和校長助理說:那我問問,這事如果我們慘和,我們能拿什麼好處,沒好處的事,我們停下生意來做,確實不太合適。
校長助理直接說:兩個好處,第一個就是明顯一點的……勞務費——一萬塊一天。
“然後呢?”我又問。
老實說,這一萬塊一天的勞務費,我是不太感興趣的,雖然錢不少,可這是要命的活。
校長助理又說:第二個好處,如果這事辦得成,以後我們深度合作……說句老實話,每年大學裡面,都有那麼幾個中邪的,處理這些中邪的學生呢,我們都是私底下請高人幫忙,以後,直接勻給你們了。
他的笑容,有點壞,說如果哪天我們撞上了一箇中邪學生,家裡還有錢的那種,這生意,可值點錢。
第二個好處我倒是還滿意。
這波生意要是拉得着,那也是個穩定的收入點呢。
我訕笑着對校長助理說:你那第二個好處,我是非常感興趣,可咱們口說無憑,立字爲證,蓋個校長的公章,咱就算把活,接下來了。
校長助理又和竹聖元對視了一眼後,兩人頓時哈哈大笑。
竹聖元笑得挺大聲,一邊笑一邊數落我,說:水子啊水子,你可真是個做生意的料,這些話換個人,都不好意思說,倒是你,完全不會覺得不好意思,該說就說,嘖嘖……這字據的事,算了,我老竹當見證人,這以後他們學校的活兒,要是不勻給你,你找我……我收拾他們。
其實我也不要這字據,我要的就是竹聖元這句話。
既然這句話要到了,那我也不糾結了,我說:行……下午我有點事,辦完了,晚上,我就去找你們……成不?
“成!來,乾了這杯酒,願這次的事啊,別再繼續發生了。”竹聖元端起了酒杯。
我和馮春生也擡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這次的聚會,也算結束了。
等竹聖元和校長助理一走,馮春生問我:這事,你肯定有譜啊。
我說當然了……我現在就懷疑那個彭文,和那死去的老人,有千絲萬縷的,剛好下午我們要去查彭文,這次,剛好做個順水人情,查了彭文,還能拉到南部大學的生意——痛快。
我不能說彭文是殺了那個老人的真兇,但我有一點可以肯定……彭文一定和那老人的死有。
接着,我又對馮春生說:竹老哥剛纔的話,似乎是先不查兇手是哪個啊?
“廢話!查人多難查,現在保人是關鍵,保證剩下的人別死,安安穩穩的度過了發佈會,再說查案子的事唄。”馮春生說:有時候查兇手,不是越快越好,也得分清楚主次的,不過也巧了,我們這兒剛好有彭文這條線索……下午去找找,算是白來的生意啊。
那可不!
我把馮春生帶出了酒店,然後喊了柷小玲,直接找劉藝和易偉了。
不過,我打劉藝電話的時候,劉藝立馬就喊:水哥,你快過來,易偉找人打彭文在,拉都拉不住!
“啥?還有這事呢?”
我一聽,帶着柷小玲和馮春生,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找易偉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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