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搞不懂了,這殺人的,怎麼能是鬼呢?
不是說殺人的是那些養變臉小鬼的,來獵取材料嗎?
那動手的,就是人啊。13579246810
那彭文冷笑着說:哥們,你想得太簡單了,人親自動手?那養鬼幹什麼?這是變臉小鬼害的人啊!
“真的假的?”
我有點心虛了,因爲我記得和竹聖元喝酒的時候,竹聖元可問過了……他問我們,說這殺人的,有沒有可能是養鬼的人?
竹聖元是東北狐王的人,也懂一些陰行裡的東西,他既然這麼問,那鐵定不是空穴來風的。
只是當時馮春生給否定掉了,我們也沒認真去想。
我到了陽臺,給竹聖元去了一個電話,問他:竹老哥,你好像問過我們,問我們殺人的會不會是養鬼的人,對不?
“有這麼個說法。”竹聖元說了一句話,又說:等等哈,我出去跟你打電話。
估計竹聖元身邊有人。
一個公安局的局長當着外人聊“鬼怪”的事情,總歸影響不太好。
我聽見話筒裡傳出了一陣腳步聲,和拉開窗戶的聲音之後,竹聖元繼續說了:爲啥我第一反應就是找你,是因爲這次兇手,幾乎是無法捕捉蹤影。
他告訴我,其實這次死亡的那個老人,全程都開着dv,自己記錄自己。
那個老人想拍一部自己和其餘五位老校友相逢的場景,用來緬懷溫馨的記憶。
dv全程記錄了老人的每一個行爲舉止,除了上廁所關着以外,洗澡都開着。
那dv,自然也記錄了老人的死亡過程。
我說你們知道老人是怎麼死的?
“嘿嘿!你以爲呢。”竹聖元壞笑道:老實說吧,我們根本沒有做現場勘測,因爲這些勘測都沒有任何意義,那個老人,是被活活嚇死的,死之前喊了幾聲:不要剝我的臉,求你了……千萬不要剝我的臉。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難道真的是變臉傳說——實現了?
接着,竹聖元還給我說了一個更加驚悚的事情。
他說:那dv,還記錄了剝臉的兇手。
“啊?”我猛地搖了搖頭,說這事太邪乎了吧?你們記錄了兇手的模樣,還不去抓?
竹聖元說沒法抓,因爲不是人殺的人……是鬼殺的。
我說怎麼會這樣。
竹聖元見我疑惑不解,又跟我說出了那老頭被剝臉的事情。
老頭被嚇死在了賓館的房間裡面,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一個服務員走進了房間裡。
那服務員的模樣,十分詭異,整張臉毫無表情,雙手端着一套戲服,緩緩的走,走到了老頭的面前,他爲老頭換上了川劇裡的變臉戲服,同時抓起了鋒利的手術刀,在老頭的臉上,劃了一圈後,開始剝臉。
服務員剝臉的手法,非常嫺熟,一圈下來,直接取掉了老人的臉皮。
搞定了這些之後,他收好了臉皮,單膝跪在了dv的面前,一隻手,抓住了dv,以一種十分奇怪的笑容,對着dv說道:第一個死了,還有五個……變臉傳說……正式開啓,保護好你們的臉吧……嘻嘻嘻嘻嘻嘻!
服務員做完了這一切後,消失在了房間裡面。
我問竹聖元:那個服務員真實存在不?
“存在。”竹聖元說那個dv不但照到了那個服務員的長相,還照到了那個服務員的號牌。
竹聖元根據這些線索,直接控制了酒店裡的一名服務員。
那服務員當時正在寢室裡睡覺,警察衝進去的時候,他的被窩裡面,全是鮮血,被窩的最裡面,還有一張臉皮,那臉皮,就是老人的。
竹聖元說:開始我以爲就是這服務員動的手,可是,在那作案時間裡面,許多的目擊證人,都證明這位服務員正在爲其他的客人服務,並且整個過程,他都在另外一臺攝像機的監控下面,當時,他確實有不在場的證據,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你說古怪不古怪?
我明白竹聖元的意思了,他說這服務員,像是有分身一樣,一個去殺人,另外一個在站崗,這件事,可能嗎?不可能。
所以竹聖元懷疑,有人養小鬼殺人了。
整個過程,太過於靈異了,警方壓根無從查起,所有的線索,都說明那服務員是剝臉的兇手,可是所有的目擊證人,包括攝像頭的錄像,都證明那人沒有殺人。
那個服務員到底有沒有殺人?
根本查不出來。
這時候竹聖元纔想,是不是有人……用陰術在殺人。
原來這案子,這麼詭異離奇。
而且那剝臉的服務員,還當着攝像機的鏡頭直接挑釁:第一個死了,還有五個……變臉傳說……正式開啓,保護好你們的臉吧……嘻嘻嘻嘻嘻嘻。
這說明,那六個校友,剩下的五個,也得死。
我說這案件這麼古怪,你竹老哥爲啥不在喝酒的時候跟我們說?
竹聖元笑笑,說:其實這些事,我沒有說給任何一個外人聽,包括那校長助理,只有內部的人才知道,不能造成恐慌……我懷疑,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惡意挑釁警方的尋仇案件……所以,我來求助你和馮大先生了。
他頓了頓,又說:這些年處理案子,這樣的事,也有,但是不多……可每一起,我們都會全力對待,因爲這事一旦傳出去,就會人心惶惶。
警察的天職就是保衛,保衛每一個公民,也保衛社會的穩定秩序。
我說這麼一搞,那這事是挺玄乎的。
我讓竹聖元放心,晚上我就帶人故去。
這殺人的事,處處都透着玄乎啊。
掛了電話後,我才走進了房間裡面,跟彭文說:彭文,你對變臉的事懂,你來幫我們,價格,我給你高一些……一天一萬五,咋樣?
這一萬五,我可不是自己掏腰包,這我得找竹聖元報銷。
彭文搖搖頭,說這價格他不能接受。
我又說:兩萬塊,最多就是兩萬塊了,一天兩萬塊。
彭文想了想,咬了咬牙,說:成。
接着,他低着頭,默默流淚,說:娘啊,我對不住你了……這次鋌而走險,也是爲了你啊。
我拍着彭文的肩膀,問彭文:兄弟,咋了?有困難?
彭文擡頭,看着我,嘆了口氣,說:我在家裡脾氣蠻壞,你知道我爲啥剛纔被那麼多人揍,我也不敢吭聲,一句重話都不敢說不?
我搖搖頭,我知道這世界上的事件件藏着冤屈,這世界上的人各個心裡都有委屈,誰沒點委屈的事?
彭文敞開胸懷的說:我不敢惹事,我媽還等着我呢,其實我也是大學生……我是個單親家庭的人,我媽把我拉扯大的,她幹得活特別苦,工地上扎鋼筋,累得很,夏天四十多度,也得頂着太陽幹活,前段時間,上海建一高樓,一百七十多米高,我媽每天都在一百七十米的高空幹活啊,那風大,一不小心,就吹下來了……最危險的一次,是我媽從高空跌下來,身上的安全繩的口子打壞了,差點就掉下去,還是一工友眼疾手快的,把我媽給拉住了。
我拍了拍彭文的肩膀,說:兄弟……我也有感觸啊,媽媽不容易,這世界上的媽媽,沒一個容易的。
彭文這時候,突然憋着嘴,一幅欲哭的模樣,打着哭腔說:可就在前段時間……我媽給一工地幹活……哎……腳手架上掉下來一鋼筋,我媽當時彎着腰在,那鋼筋,直接扎穿了我媽媽的腰,扎穿了一個腎……
他說着說着,說不下去了。
我點着了一個煙,遞給了彭文。
彭文抓着煙,抽了兩口,強行說了出來:她……她現在還在醫院,十二萬的手術費,沒有的話,那顆腎就得摘了——我這段時間課都沒怎麼上,租了個房子,天天去演出,有大表演,我就去表演,有商場的表演我就去商場,都沒人請我,我就在邊攤表演,能混一塊錢是一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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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我是真心被彭文感動了。
其實我和彭文是一樣的人,我們都在幹一樣的事,只是我比彭文幸運一些,我一隻手搭在了彭文的肩膀上,說:兄弟……你經歷過的事,我都經歷過……啥都別說了,這次你跟我走,一天兩萬五,這筆手術費,你很快就能湊齊——搞了這事,就去醫院做手術,咋樣?
“成……幹!”彭文說。
就在這時候,門外又進來了兩個人。
進來的人是劉藝和易偉。
這倆人就站在門口,他們沒離開太遠,聽了彭文的話,他們就摸進來了。
易偉直接取下了自己的金鍊子,塞在了彭文的手上,說:哥,對不住你……剛纔是誤會,我還找人打你呢,你早說,我動你一根手指頭,我易偉都不是東西。
彭文沒要易偉的金項鍊,說沒事,他能理解。
劉藝問彭文:小文——你天天在這邊唱川劇,是爲表演訓練嗎?
“是啊!雖然都是混街邊攤的,但該訓練的還是得訓練不是。”彭文搖了搖頭,說:有些事,也是沒辦法的!對了,最近我也對嚇唬到你抱歉哈!
說完,彭文站起身,對我說:走……咱們去找找,到底是誰,剝了別人的臉……我得找出來,不能讓這樣的人,給我們川劇變臉抹黑。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變臉小鬼要紋陰魂在臉皮上,這是我們陰陽繡的手藝,我也不能讓這樣的人,在我們陰陽繡的手藝上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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