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扭頭,瞧見身後的樹下,卻是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四隻腳站着,瘋狂的吃着那屍首,嚼得骨頭,劈啪作響。13579246810
那道黑色的影子,像是一頭山狼,橢圓的屁股搖晃着粗粗的尾巴,四肢細長,在地上不停的扒拉着。
這山狼除了一點比較怪,就是它頭部的毛髮,是銀色的,挺奇怪,不過他屁股對着我們,我也看不太清。
原來這就是羅剎鬼啊?
這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就是吃人的山狼嗎?被這長樂鎮的人,渲染得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一樣。
還什麼穿人皮衣裳,燉人肉做的湯呢。
扯犢子呢?
我心裡默默的鄙視了一把這所謂的“羅剎鬼”。
也許是我回頭,讓那山狼有了反應。
那山狼突然回過頭,望了我一眼。
就這一眼,我差點嚇尿了。
那山狼,身體是山狼,腳也是山狼,背毛也是山狼的灰色長毛。
可是他的頭,是一個老太太的頭。
這山狼是狼身人頭。
她回過頭看我的時候,嘴角上全是鮮血和碎肉,死死的盯着我,眼睛裡面,帶着無窮的怨毒。
這時候,老史喊道:是不是有人停下來往後看了。
我連忙回了頭,跟上了老史。
好在那“狼身人頭”的怪物,並沒有跟上我。
我走了幾百米,心裡撲通撲通的亂跳。
好神秘的物種啊……老太太的頭,狼的身子?這就是羅剎鬼嗎?
又走一百多米,我感覺我的心臟,開始沒跳得那麼厲害了,我仔細聽了聽後面,沒有多餘的聲音,我才沉下心,對老史說道:老史……我剛纔回頭看了一眼……我看到羅剎鬼了。
“什麼?你看到羅剎鬼了?”老史把手裡的火摺子丟到了地上,問我。
我說看到了,就是狼的模樣,老太太的腦袋,吃那屍體,吃得嘴角,血呼啦差的。
老史這次真着急了,罵我說:你可知道,羅剎鬼爲啥穿人皮衣裳,吃人肉燉的湯嗎?
我說不知道。
老史說這長樂鎮裡,每年死在羅剎鬼手上的人可不少,都是無意中瞧見了羅剎鬼存在的人。
他們一般在一個星期之內,死在羅剎鬼的手上,人皮被高高的掛在了門楣上,至於那人的肉呢?不知道哪兒去了,就在房間裡面剩下了一個鍋——鍋裡面有殘羹剩湯。
估計那些人的肉,被羅剎鬼給燉了湯。
這也是羅剎鬼傳說的由來了。
我說這和我看了身後的羅剎鬼有什麼關係?
”呵呵!”
老史說長樂鎮裡有規矩,在進鎮子的時候,不要回頭,回頭看到了羅剎鬼,必死無疑……
“那我?”
“你這一個星期之內,也許就會被羅剎鬼給吃掉了。”老史冷笑了一聲,說:你小子注點意吧……來了長樂鎮,呆個一兩天的就走吧,呵呵,這邊的事,不好說。
我聽了老史的話,感覺心驚肉跳的。
我說這羅剎鬼?類似詛咒?
“你剛纔不都見到羅剎鬼的實體了嗎?”老史怪笑起來的模樣,太滲人了。
我咬了咬牙,看向柷小玲:咱真的會出事嗎?
馮春生和柷小玲都說這事太玄乎了……他們可從來沒見過“狼身人頭”的怪胎。
甚至他們還在懷疑我是不是有幻覺。
倒是老史說:不是幻覺,整個長樂鎮的人,都知道這羅剎鬼是什麼模樣,狼身人頭,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去裡面問問。
“不用問了……天大的事情下來,我扛着。”柷小玲無比霸氣的說。
老史也沒再說話,我心裡也稍微安定了一下。
我一瞬間,我又想起了剛纔的羅剎鬼,那個狼身人頭的羅剎鬼。
那個人頭,是一個老太婆的人頭。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長樂鎮,確實是古怪。
可是……感覺古怪到了一個點子上——爲什麼這邊的怪事,都是在老人的身上呢?
“陰婆子”是老太婆抱着槐樹,口吐毒舌,要逼死我們。
“羅剎鬼”是狼的身體上,長了一個老太婆的腦袋。
這怎麼都和老太婆有關係呢?
這長樂鎮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我感覺這個猜想,似乎有規矩。
我連忙問馮春生:春哥……你幫我捋捋哈,爲啥陰婆子和羅剎鬼,都和老太婆有關係?
“這事還不好說,這老人的陰氣……哎?”馮春生估計是想隨便搪塞我一下,但他忽然停頓,他似乎也發現了什麼。
他對我說:水子,你還記得一件事嗎?
我問馮春生什麼事。
馮春生偷偷問我:你還記得不?當我們問老史——長樂鎮裡有沒有黃崑崙這一號老人,結果老史直接甩了一句話出來,說……只要是上了年紀的人,都不會是長樂鎮裡的人。
我立馬點頭,我也覺得奇怪,爲什麼年紀大的人就不可能是長樂鎮的人呢?
現在看……這羅剎鬼、陰婆子,都似乎和“長樂鎮”的這種古怪有很大的關係!
馮春生讓我淡定點,說去了長樂鎮,直接找黃崑崙,找到了就走,千萬不要停留,這長樂鎮,不是什麼值得呆的地方,太邪門了。
我很贊同春哥的說法,這長樂鎮,的確不是什麼值得呆的地方。
我們四個重新上路,這會兒,走了幾百米就到了長壽鎮的門口了。
那長壽鎮的門口,豎着兩根大柱子,上面掛了一張白色的大理石牌匾,上面寫着龍飛鳳舞的四個字——知足長樂
我想,這就是長樂鎮的由來了。
我看向老史,說這是越南的地盤,怎麼還有漢字?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長樂鎮裡的人,都是中國人,以前是,現在也是!”老史說這個鎮子,以前是中國的,後來才劃出去的,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吧。
哦!原來是這樣?
老史說這裡的人,都會說漢語和越南話,反正漢語是母語,越南話是第二語言。
我徹底理解了。
我們四個準備進鎮子的時候,忽然,我看到那牌坊下面,一個年輕的男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模樣,拿着鞭子抽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
啪!
啪!
啪!
那男人的鞭子,抽得那叫一個犀利,沒幾下,就把老人給打得遍體鱗傷了。
那老人不停的慘嚎着,一邊嚎一邊嚷嚷:我不走,我哪兒都不走,我就在這兒,哪怕死,我也得死在長樂鎮裡,故土難遷。
“滾!現在就給我滾!”
年輕人再次拿着鞭子,對着那老人一頓暴抽。
這下子,柷小玲看不下眼了,她一甩鋼鞭,那鋼鞭,把那年輕人的手腕給打腫了,同時也把那年輕人的鞭子打飛。
那老人趁着年輕人的鞭子不在了,哧溜一聲,鑽進了長壽鎮裡。
老人跑掉了,那年輕人盯着柷小玲:你是不是有病啊?爲什麼要害我媽?爲什麼?
“害你媽?”
我、柷小玲、馮春生都被那年輕人的三觀給驚呆了。
你拿着鞭子抽你媽,我們幾個阻止你耍橫,你就算對我們不爽,也不能說我們害你媽吧?
柷小玲提着鞭子,要跟那年輕人“講講道理”的,結果老史走到了年輕人的面前,耳語了幾句後,嬉皮笑臉的和那年輕人打了個招呼。
那年輕人才衝着我們的腳下,吐了一口唾沫後,轉身離開了。
“哎……你們這真是好心辦壞事啊。”老史搖搖頭。
啥?
我們是好心辦壞事?
我問老史:你在開玩笑嗎?
老史撇撇嘴,笑道:你們不懂長樂鎮的規矩,也不懂長樂鎮的習俗,那年輕人,其實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用鞭子抽他媽,在你們看,那是大逆不道,毆打老人,但在長樂鎮……這是活菩薩才做的事呢。
我聽了老史的話,感覺有點驚訝——我特麼三觀都崩塌了。
你說毆打老人,尤其是毆打親媽,這在國內,是要被戳脊梁骨的,這在美國,得被關起來的,怎麼到了你這兒,那就是活菩薩了?
我們小學六年的思想品德課,都白上了?
老史看我們還是不理解,也不多說了,就說帶我們先進鎮子。
在我們四個過了鎮子的牌坊,老史跟我們說實話,他說:長樂鎮裡的古怪太多了,說上一天,也說不完……我可以給你們透露一些……如果你們樂意聽呢,給我四萬塊錢……算是學費了。
聽說又要交四萬,我有點無語,這老史不管是不是黑心船老大,不好說,但是,他絕對是個奸商。
“成!四萬就四萬。”我說。
這筆錢,依然是那夏報銷。
老史見了錢,立馬笑了起來,說:有錢好辦事嘛,我給你們說……長樂鎮的唯一法則,就是金錢至上!
金錢至上?
這在咱們浮躁的社會裡,放到哪兒,也是唯一法則吧?
就說咱們國家,這幾年浮躁得不行,笑貧不笑娼……家裡人討論點啥也離不開錢這個字——誰家的孩子有出息,一個月賺幾萬塊;誰家的女兒嫁得好,男人給買了房子買了車;我們家的女兒不行哦,嫁了個打工的之類的。
反正談什麼,也離不開錢。
老史又說:再說長樂鎮的人,我開頭就說過,長樂鎮裡沒好人,在這兒的人,有搶劫犯,有殺人犯,有走私販毒的人,有專門從事黑社會打手的人,這裡是犯罪的樂土,同時,這裡也是……
“也是什麼?”我連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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