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二的模樣,實在讓我厭惡。
我就想給他做完了陰陽繡之後,讓他趕緊走……我真不想再和他有什麼交集了。
同時,我卻又念着曾經的同學情誼,想勸勸他……還是戒賭的好。
我心情真是複雜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劉老六來了。
他一進門,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躺在紋牀上呼呼大睡的牛小二一眼,把我喊了出來。
我一出門,劉老六就板着臉對我說:水子,你說你是搞個人情,裡面那位是你的朋友吧?
“是啊!”我說。
劉老六一幅輕蔑的模樣,說:水子,這個人,你別幫,我特麼認識他。
“你認識?”我有些驚訝。
劉老六說:我旗下,有一個小賭場……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去那賭場裡賠朋友玩,你這哥們,就在我那兒玩。
“哦!是是,他有點喜歡賭。”我笑着說。
劉老六冷笑:喜歡賭?他是爲了賭,什麼都不要了,當時……輸掉了所有的錢……然後……然後這個煞筆,跪在地上求我們賭場的荷官,說他要賭手指,你知道我是咋做的嗎?我想,就是要給這種一賭錢,連特麼親媽都不認識的人一個教訓,他不是要賭手指嗎?老子讓他賭!我讓手下的人,去跟荷官說了……一根手指三萬塊,多的不賭,就賭兩根,我手下的人廢了他兩根手指,給他留個念想,也不要了他全部的手指,以免他日子難過。
我一聽劉老六的話,才知道……牛小二的手指,是這麼沒的。
我擡了擡眉毛:六爺,你是不是狠了點?
“狠?你知道這傢伙被我的人砍了兩根手指之後……咋說的不?”劉老六問我。
我搖了搖頭。
劉老六說:他說……他還能賭手指,剩下的八根手指,一根兩萬塊錢都行……這特麼不是一般的賭徒,這是嗜賭如命……。
唉!
我嘆了口氣。
劉老六又說:得了,不說了,你是要給他做賭博能贏錢的陰陽繡吧?要說咱們陰行,可有五大不幫啊!
“哪五大?”我入陰行不久,並不清楚這五大不幫到底是什麼概念。
劉老六直接說道:很簡單,五大不幫,坑蒙拐騙偷不幫!咱們陰行,雖然邪門,可也是正經的買賣,纔不幫這羣違法分子呢。
“還有這規矩,可是我不能不幫啊。”我對劉老六說:事實上……他以前救過我的命,他用這事威脅我給他做一個陰陽繡,我這陰陽繡,是非做不可了。
劉老六盯着我的臉,盯了七八秒後,噗嗤一笑,說:你小子,是個重情重義的傢伙……得了!你做吧,但我得告訴你,這種人渣,做了陰陽繡,不見得是好事。
“沒辦法,做了再說,走一步看一步唄。”我對劉老六說。
劉老六把裝新魂的竹罐子,遞到了我的懷裡:去唄,他要做,你就給他做。
我拿着竹罐子,進了紋身店的裡屋,調好了顏料,然後出門,喊醒了牛小二。
牛小二呼呼大睡得真爽呢,被我一推,眯細着眼睛,瞄了我一眼,又閉上眼睛,直接問:砸了,水哥,弄好了?
“弄好了,紋身吧。”我對牛小二說。
牛小二這才一咕嚕爬起來,問我:這玩意兒,紋了之後,是不是賭錢真的能贏?
“能,不過開始效果不是很顯著,需要長年累月,纔會看到很顯著的效果,改變你的運氣。”我對牛小二說。
牛小二聽了,立馬高興起來:好,好,好,快,給我紋。
我點點頭,照例對牛小二說:圖案有講,紋前多想,易紋難祛,深思熟慮……二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要紋這個陰陽繡?
“紋!紋!紋!”牛小二現在一心只想着去賭場贏錢,他要紋,那我就紋唄。
我對牛小二說:陰陽繡,分樣陽繡和陰繡,你紋身的這個圖案,叫“陰陽魚”,是陽繡,陰陽魚聚財,靠的是“纏”法,左手紋陰魚,右手紋陽魚,你確定要紋嗎?
“紋!”牛小二伸出了兩隻手。
沒有辦法,我只能給牛小二紋身了。
我穿上了“巫薩”,給牛小二做了一個“陰魂認主”之後,開始給他紋身。
左手陰魚和右手陽魚,都紋在手腕處。
圖案倒是不大,我紋了個把小時,給牛小二紋好了。
紋完之後,就是上色。
新魂融合顏料,上色也的確容易。
我把顏料倒在了紋身上,顏料自動上色。
上完了色彩之後,“陰陽魚”紋身完成。
其實要想賭博賺錢,除去見效緩慢的陽繡,還有效果霸道的陰繡。
類似的陰繡叫“鬼手抓財”。
陰繡效果很霸道,雖然我給牛小二紋陽繡的時候,苗瑋瑋被陰繡害死的事情還沒出來,但我本能的覺得陰繡太邪門,不想跟牛小二提陰繡的事情。
牛小二紋好了身,立馬彎腰穿鞋,要離開紋身室。
我跟牛小二說:二哥……要不然,吃個晚飯吧。
“不了,不了,我得去見證一下,這紋身對賭錢有效果沒有。”牛小二笑哈哈的說。
因爲紋牀比較高,所以牛小二彎腰穿鞋,要把腰彎得很低。
就在這時候,一沓紅彤彤的百元大鈔,從他的領口處,滑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那一沓百元大鈔,是一萬塊,還有銀行給的紙條封口。
明顯是沒拆開的。
牛小二連忙撿起了那一萬塊錢,胡亂塞在了褲兜裡,對我尷尬的笑了一聲後,灰溜溜的跑開了。
等牛小二走了,我對着紋牀就是一腳:草你奶奶!
我把牛小二當兄弟,咬着牙請他吃了法國大餐,紋身也沒找他要錢,雖然找他要兩千塊錢的新魂錢,可他說沒有,我也沒強行要。
可他呢?給我媽一百塊錢的營養費,實際上,他身上懷揣了一萬塊錢,就撞在衣服的內兜裡面。
“人的心,真是容易變啊。”我看着被踹歪的紋牀,搖搖頭,把紋牀扶正了。
算了,就當不認識他牛小二吧。
不過,牛小二紋了陰陽繡--真的能賭錢必贏嗎?
我真的不清楚。
也許,他還要來找我吧?
看着牛小二的背影,我想起了劉老六的那句話:這樣的賭徒,紋上陰陽繡,未必是好事!
我把紋牀推回了原位置,繼續做着生意。
要說今天沒有陰陽繡的聲音,來的都是普通紋身的生意。
我一直工作到晚上七八點。
給最後一位客人紋完了紋身之後,我拉上了卷閘門,準備回家的。
剛出樓,我就遇見了咪咪。
咪咪衝我招手:唉!水哥,等你好久了,一直沒上去喊你,走唄,今天張哥生日,我跟張哥說,也邀請你過去,大家一起去玩。
“哪兒玩啊?”我問咪咪。
咪咪說:歡樂頌歌啊,張哥定了包間,有幾個姐妹都過去了,咱們也去。
“晚上不做生意了?”
“做啥啊!”咪咪說:給張哥捧場才重要呢。
張哥就是咪咪店裡的老闆,黑白兩道通吃,他跟我也經常聊天,我也得賣他面子,以後說不定陰陽繡的生意做起來了,還要依靠這位“大神”呢!
……
歡樂頌歌是我們市裡比較豪華的ktv了,聽說這邊有最低消費的,一個大號的包間,最低消費是五個小時三萬。
我下午可是去過法國大餐的男人唉,現在來這裡,倒是沒有那麼拘謹了,就跟着咪咪往樓上走。
到了三樓的一個包間裡面,咪咪推開門,這時候,房間裡穿着性感的女人們,和張哥,還有張哥的幾個好朋友,正在**音樂下,跳着貼身熱舞。
張哥見到我進來了,雙手衝我招着:小水也來了,來來來,跳舞,來參加你張哥的生日,就是給你張哥面子……不用拘束,像家裡似的,隨便玩。
我連忙衝張哥點頭,說:謝謝張哥。
這次,張哥親自過來拉我了。
他把我拉到那羣性感的女人裡面,笑呵呵的說:跳舞,跳舞……還謝啥謝,出來玩,就是個隨性!先玩,待會,張哥給你個大餐。
“哈哈!”我笑了笑,開始跳起舞來。
其實我真的不會跳舞,就是隨便扭唄。
不過這邊到處都是性感的女人,什麼一步裙包裹的翹臀,什麼低胸裝,三下兩下就把我這種“經驗不足”的男人給搞出生理反應了。
荷爾蒙的分泌、**的音樂,漸漸的,我也沒有平常那拘謹的情緒了,剩下的就是瘋狂。
咱也不端着了,不停的蹭着那些柔軟的翹臀,甚至還把臉在那些女人們的胸前,蹭來蹭去。
反正就是一個字--酥!
大傢伙這麼蹭來蹭去的,都爽翻天了,各種兩性的味道,蹭蹭的往上冒。
在我跳着貼身熱舞的時候。
好幾個張哥的朋友,都先後說:不行,不行了,媽的,硬得受不了了,張哥,我先去樂呵樂呵?
“去,去,去,這一樓的包間,老子都包下來了,隨便撿個沒人的屋,玩去!”張哥很大方的說。
我也想去……可是我不好意思說啊。
張哥似乎意識到了我的問題,對我說:你最近幫了咪咪,帶着咪咪去玩唄?
“玩……玩啥……?”
“哎喲,小水,跟你張哥裝是不?快去,不然張哥要踢你屁股了。”張哥衝咪咪招了招手:咪咪,去陪你水哥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