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直接暈死了過去。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瞧見柷小玲和馮春生坐在我的面前,馮春生抽着煙呢。
“你們在啊?”我說。
馮春生見我就數落我,說:我還說你小子今天怎麼這麼麻?
麻?
我先問了馮春生,我剛纔到底怎麼了。
這一問我才明白,原來,我被苗疆殘巫控制的時候,我其實根本沒有走到另外一條道上去,我在哪兒呢?我一直跟着馮春生和柷小玲兩個人走。
只是,我跟着他們走的那一段路,我一言不發,馮春生還以爲是我昨天晚上沒怎麼睡覺,所以精神頭不好呢。
就在剛纔,我直接癱軟,躺在了地上,才被馮春生和柷小玲發現我有問題的。
我把剛纔的那個幻象,說給了馮春生和柷小玲聽,說我是如何被苗疆殘巫控制的,我怎麼出現在了一個婚堂裡面,和鬼娘子配陰婚,最後,又被鬼娘子給救下了。
不過,有一點我沒說,就是那個鬼娘子的眼睛像陳詞。
我只是覺得特別像,但陳詞估計和我那鬼娘子,沒什麼關係吧?我說出來也沒什麼意義。
馮春生聽了,說道:這夢裡殺人的聽說過……但這苗疆殘巫的道行,明顯深不可測,他可是在你的回憶裡殺你!
回憶中殺人?
剛纔那些事,都是我曾經兒時的回憶?這苗疆殘巫厲害到這個程度了?能在回憶裡面殺掉我?
我說如果苗疆殘巫這麼厲害,爲什麼還要動用“黑毛棺槨”,讓黑毛棺槨裡的怪物來殺我,來滅我滿門?
他直接動手不就好了嗎?
馮春生一伸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說道:水子,你還沒想通這一層啊?你剛纔都說了,你在配陰婚,那苗疆殘巫坐高堂,他是誰?
“是我……我……”我沒往下說。
馮春生等不及了,直接說道:那苗疆殘巫,是你的岳父老子,是你老丈人!
“這……。”
“先別說,讓我說完。”馮春生說:她的姑娘,雖然是配給你的陰婚,是人鬼結髮夫妻,但他確實就是你的老丈人,算你的親戚!這自己人殺了自己人,不太合適!所以,就算你老丈人和你有天大的仇,那也不能自個兒動手,得找人來辦這事。
原來,我們和苗疆殘巫結下的樑子,竟然是因爲我那個鬼娘子?
我說不對啊……如果我老丈人不能殺我,那剛纔爲什麼差點弄死我呢?
“咱們進了他的老窩啊。”馮春生說:你這仇人登門,他還不給你點顏色看看,合適不?
“不合適。”
我如此說道。
“那就對了。”
馮春生又說:果然是你的命劫,各個都和這古怪的于家堡有關係,和你有關係——封門血咒裡,你知道你有個鬼娘子。
“苗疆殘巫是你岳父,那黑毛棺槨是你岳父的殺手鐗,要殺你全家,至於那個女童陰屍和白衣獠,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和你脫不了關係。”馮春生如此說道。
我這差不多明白了。
原來,我的五大命劫,和我不記事時候,配的一樁陰婚是有很大關係的,但這裡面,到底發生過什麼,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咬了咬牙,又問馮春生和柷小玲,問他們:你們在這兒,有啥發現沒?找到苗疆殘巫了嗎?
“能夠在回憶裡殺人的傢伙,你以爲我們兩個人,那麼好找?你以爲人家傻愣在原地,等着你找呢?”馮春生搖了搖頭。
我現在也特別懷疑——要說黑毛棺槨裡的怪物,基本上已經確定了,是康熙時期的九千歲,和康熙交情匪淺,照道理來說,那是皇親國戚級別的大人物,怎麼會和苗疆殘巫這樣的江湖人物惹上關係呢?
廟堂之高,江湖之遠,原本就是兩個不一樣的環境,怎麼會發生交集?
我嘆了口氣,又問馮春生和柷小玲,問他們在這個第七樓裡,還有什麼地方沒有去過?
馮春生想了想,說:就是前面那間小屋子了!不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情況,我正在和柷小玲商量,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呢,結果……結果你小子就暈過去了。
我想了想,說道:進去!
“那就進去。”柷小玲拿着鋼鞭,一鞭子直接把門上的鎖給抽開了。
這一抽開,我們才發現,這間小屋子裡,有人煙氣息,裡面還有菸灰缸,菸灰缸裡,還躺着一堆“七匹狼”的菸頭——這應該就是苗疆殘巫住的地方。
在這屋子裡,有一個香堂。
香堂裡,供奉着四個靈位。
第一個靈位,寫着——於家於水之靈位。
第二個靈位,寫着——於家於阿八之靈位。
這兩個靈位,是我和我爹的。
旁邊,還供奉着兩個靈位,一個寫着秋迪之靈位,另外一個寫着秋依夢之靈位。
馮春生一看,說道:這四個靈位,裡面兩個,是你水子和你爹的靈位,另外兩個,就是苗疆殘巫和她閨女,也就是你鬼娘子的靈位了。
我說你怎麼知道的?
馮春生說:你看靈位背面啊。
我把靈位翻了過來——四個靈位的背面,都寫着五個硃砂紅字——廖程鵬做媒。
我師父是我和鬼娘子配陰婚時候的媒婆嘛!
這下子,事情更加清晰了,原來我的命劫,竟然真的和當年我師父幫我配的一場陰婚有關係。
我捏緊了拳頭,要滅我家的人,竟然是我老丈人?
“走吧……走吧。”馮春生說道:這老丈人要殺姑爺一家,還使用這麼毒的手段。
哎,我還能說什麼呢?
來這“第七樓”,準備找苗疆殘巫的,結果我沒找到苗疆殘巫,但卻發現,苗疆殘巫竟然是我的岳父,還順帶發現于家堡,曾經就是一個人間煉獄?這事鬧的。
我們也不算一無所獲,但也和一無所獲差不多,那黑毛棺槨裡的傢伙,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明天晚上十二點之前——也許他就會對我們發難了。
我們三個,有點喪氣的從第七樓裡出來。
不過,出來的一瞬間,我忽然問馮春生:春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馮春生問我。
我說:呢黑毛棺槨,沒準是從於家堡第七樓裡出去的呢!
“爲啥?”馮春生問我。
我說那黑毛棺槨,是苗疆殘巫放出去的……在所有史書裡,都找不到人形棺槨的傳說,會不會——這人形棺槨,壓根就沒有在別的地方出現過,而就是直接來於家堡配的陰婚,然後直接做出了這份棺材,然後放在了第七樓裡,結果被住在第七樓的苗疆殘巫,給發現了?
聽我這麼一說,馮春生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腦門上,說道:你小子腦子活啊!這人形棺槨造型這麼古怪……但是,只是那個迷你黑毛棺槨被發現了,這個大號的黑毛棺槨棺材,也沒看到任何資料記錄,估計這黑毛棺槨的形成,就在於家堡!幾百年沒挪過窩了。
我說是的——康熙時期的九千歲,怎麼可能和苗疆殘巫扯得上關係?
但是,這個九千歲,應該能和于家堡扯上關係。
“什麼關係?”
“陰婚。”
我說:那個九千歲,應該是在於家堡配的陰婚。
這下我們把線頭給捋順了。
康熙時期的九千歲,將死或者已死的時候,因爲某種原因,要配陰婚,所以來了當時全國最大的“陰婚”聖地于家堡。
然後,他的棺材,放在了第七樓裡。
大概二十多年前,苗疆殘巫來了于家堡,讓他的女兒和我配了陰婚,他也住進了第七樓裡,發現了黑毛棺槨。
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不得而知。
但我知道,現在苗疆殘巫,用了什麼邪術,激活了黑貓棺槨裡的怪物,來對付我。
我說到了這兒,馮春生也來神了似的,渾身一激靈,說道:我想起一件事了,我在你們家譜裡面見到過,當時我還以爲是寫家譜的人吹牛逼呢,現在想來,有蹊蹺啊。
我說什麼事啊?
馮春生沒回答,二話不說,拉着我和柷小玲,直接往土樓的祠堂裡面跑。
到了祠堂,馮春生還是在厚厚的家譜裡面,到處翻找着。
“哪一本呢?我昨天也忘記了。”馮春生一邊找一邊嘟噥。
他找了半個小時,忽然抓住了一本家譜說道:就是這一本,就是這一本。
他翻開到了某一頁,遞給我們看,說道:你們瞧瞧家譜裡記錄的這件事!
我和柷小玲立馬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這家譜裡記錄的事啊,就是在清朝康熙年間,有一個京城的打更人,來配陰婚,開出了五千兩黃金的價格。
打更人配陰婚,出手就是五千兩黃金。
馮春生本來還覺得這是吹牛逼呢,現在他才發現,這事有蹊蹺。
我問馮春生:這個倒是和苗疆殘巫裡頭的怪物,有點關係,那怪物總是藉着啞巴的口,說——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但是,不至於那個怪物,就是這個打更人吧?
馮春生對我的悟性很不滿意,聲音提高到了八度,說道:五千兩黃金,你覺得是一個普通的打更人,拿得出來嗎?
我一聽,立馬想通這事了——一個尋常的人,自然拿不出五千兩黃金。
但如果是康熙時期的九千歲,拿出五千兩黃金,輕而易舉了。
然後,配上“打更人”這個身份——黑毛棺槨裡的怪物,還真有可能就是這個打更人!
一個打更人,怎麼成爲康熙時期的九千歲的?
或許,我們用來確認“九千歲”身份的黑毛棺槨上的雕文——八龍一黑花,不過是私底下紋的,並不是皇城規格?
那也不對啊——迷你黑毛棺槨出土的墓穴,就是康熙的陵墓,一切都說明,黑毛棺槨裡面躺着的,就是一個打更人。
ps:又來了一更哈!還有一更,今天無論寫到多晚,都把剩下的那更寫了,之前的欠更,就補齊了哈!五大命劫故事的兩條線索,也扭到一起來了,會慢慢更精彩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