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橫舟背對着我們,就着海風,搖起了紙扇。
這人長相不咋地,帶着個圓圓的墨鏡,個子也不高大,但作爲對手,我這一刻,還
真是有些佩服郎橫舟的氣度。
這人真的稱得上是“舟遙青衫”。
船上,那馬仔阿四拿出了口袋裡的“中華煙”,遞給了我,說道:兄弟,對不住!這
次你要是死了,可千萬別怪我,我也就是一個辦事的小崽子,你們到了地府,就把
我忘了吧!
這個阿四,就是把我們帶到這艘船上的人。
我笑了笑,張開了嘴,那阿四直接把中華煙塞了一根到我嘴裡,然後左手攏着打火
機打出來的火苗,給我點了煙。
我狠狠的抽了起來,不管待會結果咋樣,咱們也得大口抽菸,大口喝酒。
接着,阿四又湊到了馮春生的面前,給遞了一根菸,說道:兄弟,你也抽菸。
“不抽,不抽。”馮春生明顯是沒心情了。
我則給馮春生投了一個眼神過去,咱的眼神,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到最後,拼死相
博,同時,我兩隻眼睛,眨了眨,暗示馮春生,我現在的第三眼可是能用啊!咱還
有最後放手一搏的籌碼。
我和馮春生,那是極其有默契的,我給了這個眼神,馮春生立馬就清楚了我的意
思,心情也好了很多,跟那拿出酒瓶倒酒的阿四,說了一句:等一下,爺改變主意
了,把煙遞過來,這不抽不喝就上了路,實在太虧了。
“是啊。”阿四又把中華煙遞到了馮春生的嘴裡,給點上了火。
馮春生直接吸了好幾口。
阿四說:兩位兄弟,你們是好漢啊,我給你們倒酒,總之你們到了地府,可千萬不
要爲難我這無名小人啊!
這阿四還挺迷信的。
很快,那阿四又給我們一人端了一碗烈酒。
我在阿四的喂酒下,緩緩的喝着。
在我們喝酒的時候,忽然,挺遠的地方,開過來了一艘漁船。
這艘漁船,算很大的漁船了,漁船還帶着帆,隔着很遠,我看到是一幢黑帆。
那黑帆鼓脹着,上面還寫了一個柯字。
看到了這帆,忽然,郎橫舟暴跳如雷:柯少爺過來了!柯少爺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兒?誰走漏的風聲。
好傢伙,柯少爺?也就是說,那黑帆漁船上的人,就是船少爺柯明?
郎橫舟直接轉過了身子,對着阿四他們喊:別特麼墨跡了,別讓這兩個人喝什麼上
路酒了,直接按在船舷上面,砍掉他們的頭!
“阿四!給我滾過來,柯少爺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處理於水和馮春生?”郎橫舟那個
怒啊。
阿四支支吾吾的說:我打電話給您的時候,其實也給柯少爺說了這件事?
“你跟柯少爺說了?”郎橫舟問阿四。
阿四說:柯少爺叮囑過我的,怕你朗先生做一些柯少爺不願意做的事,所以,一直
都找我……找我,盯着你!
嘿!
這柯少爺,原來還是防着郎橫舟的?
郎橫舟要殺我,柯少爺不想殺我,郎橫舟把我們給綁到公海上來,柯少爺聽到消息
也過來救我們了。
郎橫舟跺了一腳,罵道:別扯那沒用的了!現在就把這於水和馮春生的腦袋砍下來!
“少爺怪罪怎麼辦?”阿四問。
郎橫舟上去就給了阿四一耳光:你差點壞了我的大事,還問這麼多?快點去辦,出
了天大的事,我郎橫舟一個背!砍人!
“好。”
阿四和幾個馬仔,上來就抓我和馮春生,他們兩兩一對,其中一個揪住我們的脖
子,往船舷上面壓,另外一個人,摸出了寬背開山刀,要砍我們的頭。
這時候,我猛地掙扎了起來,第三眼射出了一道金光,直接打中了一個馬仔的肩
窩,那馬仔倒地不起。
我接着,又對着我身邊另外一個發懵的馬仔,一腳蹬了過去。
這兩個馬仔被我幹翻,其餘兩個要去對付馮春生的馬仔,就朝着我追了過來,郎橫
舟大喊:馮春生可以待會再說,這個於水,要現在就解決掉!
兩馬仔來追我,我喊了一聲:春哥!跳水!
馮春生猛地站了起來,直接朝着水裡紮了過去,他不太會游泳,更加不要說現在兩
隻手被反捆了起來,他根本就和一個秤砣一樣,直接扎到了水裡去了。
我也猛地衝着船下一跳。(易)(看)(小)(說)
然後拼命的靠腳打水,直接往馮春生的身邊游過去!
我這水性,也是後來我父親調教出來的,比普通人強太多了,但是這船上的馬仔
們,那都是靠水吃飯的人,誰的水性會差?
我還得游到馮春生的身下去,然後頂着他遊,自然是逃不走了。
不過,現在,我也不奢望能逃走了。
那個“柯少爺”要來,只要柯少爺的船到了,這郎橫舟,肯定是不能再殺我的。
所以,我需要做的事,是拖延時間——能拖幾分鐘,是幾分鐘。
說不定我就多逃了那麼一分鐘,就因此逃出生天了。
我馱着馮春生遊着,還沒游上兩分鐘,郎橫舟手下的馬仔,就把我們兩個給逮住
了,然後把我們再次帶上了船。
我看那船少爺柯明的船,離我們至少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
我則被阿四和他的同夥,給按在了船舷上,我的後脖頸抵在船沿上,阿四高高的舉
起了開山刀,要砍掉我的頭!
“砍!”
郎橫舟說道:別管那死魚一樣的馮春生了,先砍死於水!
“好叻!”
阿四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直接揮刀下來。
在阿四才揮刀的一刻,忽然,我聽到了一陣破空的聲音,接着,我看到阿四的身
上,濺射出了一陣鮮血。
鮮血灑滿了我的臉。
我瞧見,阿四的腹部,出現了一根十分粗的鐵錐,鐵錐帶着花紋,也刻畫了一些古
老的圖案。
阿四被鐵錐給射死了,其餘的馬仔搶過阿四手上的刀,要繼續砍我。
這一次,郎橫舟卻握住了馬仔的刀背,嘆了口氣,說道:破浪錐已經到了,咱們就
不能動手了!
說完,郎橫舟一把抓住了阿四肚子上的破浪錐頭,狠狠的扯了下來,然後往後猛的
一甩,破浪錐直接紮在了這艘艇上。
那破浪錐扎人還好,一旦扎到了木板裡面,忽然伸出了許多鉤子,把整張船給穩穩
的勾住了。
破浪錐的尾巴上,是連着奇粗的繩索的,這繩索,估計連在了黑帆漁船的“絞盤”上
面,那絞盤一發動,我們幾個的小船,被拉到了那黑帆漁船那邊去了。
馮春生滾到了我身邊,說道:這就是以前海上漕幫對戰海盜的東西,直接用破浪錐
勾船,然後上去和海盜廝殺。
我說以前咱們國家海上的勢力不是很弱嗎?
“嘿,那是清朝的時候才弱,除了這兒朝代,咱們國家的海上實力,什麼時候弱
過?”馮春生說道:這破浪錐到了,如同柯少爺親臨,如果剛纔破浪錐沒到,這郎
橫舟殺了我們,那叫先斬後奏,還有情可原,但現在,破浪錐到了,這郎橫舟如果
還動手,那就是以下犯上!這在漕幫裡,是要被點天燈的。
我點點頭,看來還是天助我也啊。
在我和馮春生交談的時候,郎橫舟十分怨毒的看着我們,說道:吉人自有天助!閩
南陰行傳聞你於水是“大緣分者”,命硬得很,難道,這就是天意?
“嘿。”我笑了笑,沒說話。
很快,那黑帆漁船,把我們這艘小船,給拉了過去。
船上,探出了幾個人頭,其中一個,喊道:郎先生,少爺說了,讓你帶上於水兄弟
和馮春生老哥,去見他!
“我不想見。”郎橫舟說道。
“還是見見吧。”那幾個人又說:少爺也不會怪罪你的,畢竟你是他的老師。
郎橫舟聽了,這才上了漁船,接着,又把我和馮春生拉起來了。
我和馮春生一上甲板,我就瞧見,甲板上面坐了一個人,這個人,一身黑色衣服,
打着坐,入定了一樣。
馮春生偷偷跟我說:這個黑衣人,估計是高手。
“管他呢,我只要見柯明。”我說。
這時候,郎橫舟抱拳對我說道:水爺、馮大先生,這一次得罪了,少爺要見你們,
就跟着我一起去見見吧!
“成啊。”我說。
剛纔我死都不怕,還怕現在去見柯明?
我們三個,下了甲板,到了船艙裡面。
船艙裡,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了椅子上,抽着水煙。
這年輕男人,模樣看着年輕,但是滿頭的白髮,整個人的膚色,也是慘白,一種十
分病態的白。
他穿着一件奇大的麻布風衣,裹着自己的身體。
海上風是大,如果有人怕冷,這個季節,穿上風衣也是應該的,可是這個船艙裡,
有火爐子啊,溫度還挺高的,我一進來,留了一身的汗。
那年輕人吐了幾個菸圈後,問我:你就是於水?
我說是!
“我聽過你。”那人說:我就是船少爺,柯明!幸會幸會,本來這些天,有些事情要
去拜見你的,但是,我這碼頭事情也多,怠慢了。
說完,他伸出了右手,跟我握手。
我的右手,和他的右手一握,我發現,這柯少爺是真的有病——他的右手,軟得像是
沒有骨頭似的,只有滑膩的手掌和手指!
“無骨症?”
我的腦子裡面,竟然第一時間,出現了這麼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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