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能當面承認自己絕非君子之流的人定是下作.
威爾森恬着臉兀自笑得盪漾.“反正我的命也算是你救下的.說不說你都是我的人.”
“……”
..這……反了吧……只聽說救人一命當以身相許.她可沒聽說過救人一命還得把自己給賠進去的勾當……
科利爾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實則是已經很想直接衝上去給他臉上來一頓飽拳.“本來是準備告訴你的.現在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
威爾森瞪她.可科利爾自此之後就再也沒有理會他.只是低頭照看克萊爾.看來他已經是被人歸於拒絕交往的行列之中.威爾森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實在無法就只好先叫人過來把文森特那廝給挪到別處安全的地方.
本着他一貫的素養.他還是扭過頭來問了科利爾一句.“你不是要讓我把她先送回去麼.”
科利爾總算是有了一點反應.她起身架着克萊爾走到了威爾森的身邊.“你的人手還夠麼.”
“心腹總是會有那麼幾個的.”威爾森收起了嬉笑的面孔.難得有了一絲正經之態.“給我地址.”
“你知道凡爾賽的玫瑰麼.”科利爾突然沒頭沒尾冒了一句.眼神幽幽.似盤算着什麼.
威爾森一愣.根本沒有跟上她的腦回路.本來女人的心思就是最難猜的.更不用說這種捉摸不定的小女孩兒.雖然她表現得根本就不像一個小女孩兒.
“你說什麼.”
“凡爾賽的玫瑰.”科利爾並沒有多做解釋.反倒是再強調了一遍.“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凡爾賽的玫瑰一般喻指年輕貌美的女子.但同樣它也是有着本意的.只不過本意指代的玫瑰要求非常嚴苛.
在這方圓十里.能擁有‘凡爾賽的玫瑰’的地方非常稀少.而離賭場最近的無疑是聖彼得大教堂.它的中庭種植了大量的玫瑰.每一枝都長得極好.開花時那絢爛的紅色能夠照亮漆黑的夜.教堂的人將其稱之爲‘神的賜予’.
但是‘凡爾賽的玫瑰’無疑是他們內部的密語.屬於白色教廷的密語.她到底算是……哪一個陣營.抑或兩個都是.
威爾森越想越覺得心驚.看向科利爾的眼神越發得凌厲.如果她屬於白色教廷的話……
其實嚴格說來.王是屬於第三陣營的.但實際上他們更傾向於與白色教廷水火不容的黑色教廷.王使用的秘書都來自於黑色教廷.並且這兒也是黑色教廷的地盤.而他本身原來也是黑色教廷出身.在還沒有撕破臉皮之前.他們還能夠裝作相安無事地相互利用.
這就是規則.平衡得微妙.要破壞也容易.只是在還沒有達到各自的目的之前.這一切都不會改變.
“等你把克萊爾安全送達.我會將你想知道的全部告訴於你.”科利爾開了一張空頭支票.不過不給點甜頭.狡詐如威爾森是不可能放過這送到嘴的肥肉的.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打空頭支票.”
威爾森眯細了眼.危險的氣息越發濃重.
而科利爾早就知道他會如此懷疑.也就淡定答道.“那麼我就先回答你最後那個問題的吧.滿意的話.可否…….”她一指還在酣睡的克萊爾.威爾森垂眼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爲什麼也把我弄暈了……”突然一道聲音切了進來.直激得科利爾頭皮一陣發麻.“啊~不對……你區區一個人類是怎麼把我弄暈的...”
科利爾這才察覺到自己把幻魔給落下了……
之前她把那兩隻帶出門的時候.就把毫無防備的克萊爾一掌劈暈了和那個神遊天外的文森特放到了一塊.
幻魔自覺它應是要爲主人的盟友做點什麼.就給他們施了一道障眼法.讓他們暫時隱了身形.待到它老實地把解除方法告知於科利爾時.科利爾那無良的就動用了她怨靈的能力將其震暈.順帶了抹了它前後十餘秒的記憶.也就是說它完全不記得是自己把它……咳咳……
反正非人類互掐是不會把審判者給招來的.所以她也就肆無忌憚了.現在只要咬死不承認就好.
其實稍加戒備.就不容易被它讀取腦電波.這一點科利爾很早就發現了.所以現在幻魔讀到的是一片混亂的數據流.它也就暫時性得閉了嘴.
“怎麼了.”威爾森好歹也是一個人精.見科利爾突然沉默了下去.就不由問道.
科利爾對他扯了扯嘴.歪頭瞥向自己被擦傷的胳膊.“手疼.不好意思.”
幾個字瞬間打消了威爾森的疑心.反倒是讓他的愧疚感更上一層.
“抱歉.”他僵硬地說完這個詞兒.就癟嘴杵在哪兒.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威爾森頭一次爲自己間接造成的事兒感到愧疚.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科利爾見他那手足無措的樣兒.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他欺負慘了.
一時間.兩人的氣氛就變得格外詭異.
幻魔鄙視地睨了她一眼(某月:別問我沒有臉的某隻是怎麼辦到的.幻魔也是可以給自己捏出鄙視的表情的好伐.).“你這麼欺負老實孩子真的好麼.”
..也不知道我是爲誰打掩護.
科利爾面無表情地瞥了它一眼.忍了好久才沒把臉面給崩了.
幻魔瞬間消音.繼續默默做它的背後靈.它覺得自己還是閉嘴得好.尤其是現在它深深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嫌棄了.
“沒事了.待會兒給我點傷藥處理傷口就成.”科利爾繼續無恥地周旋中.“我怕發言.”
威爾森只剩下點頭的份.畢竟這個要求也在情理之中.他無法拒絕.
“現在來說正事.這附近應該不會隔牆有耳吧.”科利爾笑了笑.待到威爾森繼續機械性地點頭之後.她緩緩道.“你問我是誰.其實一開始我就已經告訴你了.科利爾.簡尼弗特.李.我沒有這個必要告訴你假名.因爲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與你們爲敵的打算.相反.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我是來找你們合作的.”
“Lee這個姓氏很少見.”威爾森摸了摸下巴.意味不明地對她揚了揚下巴.
科利爾點點頭.將其中一隻眼的‘欺神者’摘了下來.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威爾森.“不用懷疑.就是你所想得..那麼一回事兒.黑色教皇就是我的生父.我和克萊爾都是他的私生子.你應該聽說過惡魔雙生子這回事兒吧.”
威爾森繼續點頭.心裡突然有了點底.但又好似什麼都不大清楚.畢竟科利爾所說的.都是他之前猜測的那一部分.
科利爾滿意地朝他微微一笑.繼而將‘欺神者’裝了回去.
“我希望你能將此事同我生父保密.”
“什麼事.”威爾森開始裝傻.“他不問.我不說.誰知道.”
“他不會問的.”科利爾清楚威爾森的意思.一旦黑色教皇發現點什麼苗頭.他便不會給自己以庇佑.這一點很正常.畢竟她與他不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作爲利益共同體.他們的關係微弱得幾乎一吹就破.
但若不是緊要關頭.誰會做這樣風險的買賣..
科利爾就是吃準了這一點.纔跟威爾森站在了一起.如若不然.她纔會直接找上那位喜歡呆在幕後的王者.雖然這樣的風險並不比之前的低.但是相比較而言.科利爾還是更喜歡實在一點的東西.
“可我覺得.你並非只是教皇的私生子那麼簡單.”
果然.威爾森不是好糊弄的.可科利爾並沒有現在就打算向威爾森攤牌.她與他會面的時間太過倉促.威爾森的人品如何.是否可信.能力如何.她並不是很清楚.而這決定了她和威爾森之間還有相當大的隔閡.
“我怎麼不覺得.”科利爾似笑非笑得看着他.“再問下去我就該收費了.畢竟最後一輪賭局是我贏了.文森特還欠我一個回答.要不然……你替他答了.”
威爾森低咒了一聲.趕緊賠笑道:“嘿嘿嘿……我先讓人把你妹妹送過去吧.”
“拱形門左轉第三道門.右轉十五步.上行七百二十三步.左轉……”科利爾霹靂巴拉地報着座標.根本無視威爾森略帶抽搐的表情.
末了.威爾森只能轉向一直站在陰影處的人兒.“你清楚了麼.”
那人上前一步.響亮吼了一句:“是.“然後就把克萊爾帶走了.
“完了.你的手下都比你聰明得多.”科利爾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話語裡卻是夾槍帶棒.毫不留情.“你到底是從哪兒拐來的這麼好記性一人.”
威爾森對其心腹行了一會兒注目禮.就無視了科利爾的挑釁.轉而切了一個話題.“那麼你呢……留下來到底要做什麼.”
“你覺得呢.”
“我從不介意與美麗的女士秉燭夜談.”威爾森挑脣笑得盪漾.那副賤樣子又回來了.而科利爾再次覺得自己牙根子癢得厲害.
(還有一更.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