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更何況是從別的山頭來搶地盤的呢。穿雲雀王和鬼鷂王剛一照面,直接開大,根本沒有人族修士那麼些虛僞客套、繁文縟節。
帶頭的動手了,底下小的們自然也不能閒着,有心上去幫忙,無奈體小力弱、修爲不夠,根本連它倆的戰圈都進不去,只能圍繞在旁與跟自己差不多的對手廝殺糾纏。
其實也不是它們弱,而是那兩隻巨鳥太強了。人都道身大力不虧,這倆大鳥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
普通的穿雲雀和鬼鷂飛起來都是嗖嗖的,聲音細不可聞,只有出手的時候纔會聽到翅膀的拍打聲。而這穿雲雀王和鬼鷂王,身子一動立刻化爲虛影,竟是比普通的穿雲雀和鬼鷂更快上三分。巨大的體型加上極不合常理的速度,以至於天空中充滿了破空的音爆聲,一連串的此起披伏,連周圍其他的廝殺聲和尖鳴聲都給掩蓋了。
它倆不光快,一身的修爲更是了得。
穿雲雀王常年棲居於此,日日夜夜吞吐日月精華,一身妖力深不可測,李初一感覺它比以前見到的那隻千年虎妖王也相差不遠。
而他的對手鬼鷂王也絲毫不弱,不知是什麼陰宅藏地養出了這麼一隻厲害的鬼鷂,不但體型龐大,實力更是與體型成正比,與穿雲雀王硬撼幾個來回都絲毫不落下風。鬼鷂乃是人界一種奇物,明明身爲生靈,卻竟然能吸納冤魂死氣。妖力與死氣混雜在一起,讓鬼鷂的妖力詭異無比,同時具有了妖力的霸道和死氣的陰腐特性。與它放對一個不慎被它的妖法神通纏上了,周身的法力防護會被劇烈侵蝕,因此一般情況下很少有東西願意招惹鬼鷂。
就如同現在,穿雲雀王的實力明明高於鬼鷂王一線,但卻被鬼鷂王的妖法神通攪得束手束腳。好幾次避閃不及身上中招,被打中部位的羽毛立刻嘶嘶作響直冒青煙,穿雲雀王只能棄卒保帥,妖力一震將被腐蝕的羽毛給逼落了體外。
就在李初一以爲這貨要不了多久就要變禿毛雞的時候,卻見脫毛處微光一閃,一片嶄新的羽毛重新長出,絲毫無損穿雲雀王的英偉形象。
“我去你道士的,這要是把這大傻鳥抓回去天天拔毛,我感覺我光靠賣雞毛撣子就能成一富豪!”
小胖子咂咂嘴讚歎着,李斯年理都不理他。
這胖子,又犯病了!
兩道巨大的身影猛烈碰撞着,無數妖法神通激烈的撞擊着,一浪浪劇烈的波動四散開來,龐大的威壓逼迫得周圍的小鷂小雀們不斷向外挪移。當幾隻跑得慢了的穿雲雀和鬼鷂被二者交擊的餘震波及,頓時翻着白眼仰頭跌落、沿途灑下一串的血霧,這駭人的一幕讓周圍的鬼鷂和穿雲雀退的更猛了,就算激烈糾纏的也默契的直接停手向外猛飛。
開玩笑,再留下去就是死路一條。鬼鷂和穿雲雀的智慧雖然不如人類,但也知道趨生求存,他們可不會傻乎乎的留在原地等死。
穿雲雀和鬼鷂不好受,半山腰的李初一和李斯年更是不好受。那交手的餘波擴散到山體上,覆滿山體的藤蔓頓時像是被鐮刀掃過一樣,被餘波大片片的震落。一些枝蔓粗大的部分還好,其他的小枝小葉十不存一,幾乎禿了六七成。
好在這山體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岩石,而是那絕世妖獸身上的一根刺。穿雲雀王和鬼鷂王交手的餘波雖然猛烈,但也只能摧毀附着在山體上的藤蔓,對山體本身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傷害。若是普通的巖山,這回兒估計早就落石處處,砸也砸死身在半山腰上的這兩個毛賊了。
讓李初一氣憤的是,這倆大傻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好幾次交手都在他們這一面,他倆周圍的藤蔓被餘**及了好幾次,連他們本人都不得不催起法力護住自身,這纔沒有在餘波下受傷。好在這會兒場面混亂,各種妖力死氣混雜在一起,他倆暴露出的氣息沒有引起穿雲雀的注意,這讓他倆深深地鬆了口氣。
但是氣息沒有被發現並不代表着安全,隨着藤蔓的斷裂墜落,掩蓋在他倆身周的遮擋物越來越少。要不是兩人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偷偷用法力護住了貼在身周的這片藤蔓,這會兒兩人早就無遮無擋的暴露在半山腰上了。
如今從外面看去,他們這一片山體上,只有兩處還有較爲繁密的藤蔓遮掩,一處是他倆藏身的地方,另一處則是不遠處那座被幾隻穿雲雀共同守護的雀巢。
看着自己這片區域與那雀巢的所在跟美人胸前的兩點似的那般扎眼,李初一和李斯年冷汗都下來了。
得虧這回兒外面亂成一鍋粥,他倆一時間沒有引起穿雲雀的注意。若是等下場面消停下來,那他倆被發現那是遲早的事兒。
穿雲雀一不瞎二不傻,只是眼神不大好。這麼明顯的破綻,傻子纔看不出來呢!
“走不走?”
“走不走?”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見對方與自己同時開口,微微一愣。
“你定!”
“你說!”
又是異口同聲,李初一趕忙伸手在胸前比了個停。
“你別說話,聽我說!”
李斯年點點頭,瞪着眼睛等他拿主意。
“你年紀比我大、活得比我長、這裡比我熟,你說咱走不走,你來定!”李初一一口氣說完。
李斯年一瞪眼,瞅了他半天也沒拿出個主意。
他也不敢亂定啊,這要是他自己還好辦,是走是留是死是活都是他一人說了算。但是現在還有李初一在,一個主意定不好可以就是兩命的事兒。到時李初一有紫鳶傍身,說不定還能活着逃出去,他李斯年可沒有高人相護,就算跟着逃了出去,萬一被這小胖子發了神經反咬一口,說自己選錯了路,那自己還不被那女鬼打死!
見李斯年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沒說出句話來,李初一眼珠子一轉,心裡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禁不住衝他白眼一翻。
“李斯年啊,不是我說你,這麼一把年紀了,怎麼膽子還這麼小!你就不能有點擔當?!”
得虧李斯年沒鬍子,他要是有鬍子估計這會兒氣得能吹掉了。
擔當?
這玩意兒跟擔當有個屁關係!
眼珠子一瞪,他氣呼呼的道:“我沒擔當,你有,你來定!”
李初一大眼一睜反瞪回去,瞅了他半天,也有點焉了。
他也糾結啊!
走吧,怕死!不走吧,也怕死!
橫豎都是危險重重,是去是留,兩個想法和出現的可能在他心中翻來滾去,但就是決不出個勝負來。
這時,一道打空的妖法猛然撞在他們身邊不遠處,只是被他們用法力微微吊着的藤蔓頓時不敵,被爆炸的衝擊波掃落一片。餘波散勁,兩人身前的藤蔓稀稀疏疏的,已然不能將他們完全掩蓋住了。
不能再留了!
兩人對望一眼,心裡都有了決議。
都禿成這樣了,再留下去簡直就是找死。再說剛纔那一記妖法都都打在他們身邊了,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好死不死的正好打在他們身上,到時候他倆不死也得受傷。
但是走歸走,也得分怎麼個走法。
眼珠子一轉,李初一一把拉住就準備動身的李斯年,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左右望了望,見沒人注意這裡,法力一催偷偷伸手攝過了十幾只死後掉在他們不遠處的穿雲雀屍體。
看着小胖子怪異的舉動,李斯年滿腹疑惑。
這都啥時候了,它還要這些都摔爛了的穿雲雀屍體幹什麼?
不會是饞了,想要帶出去打打牙祭吧?
想到小胖子的愛好和食量,李斯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詭異。如果真是像他想的那樣,李斯年不知道會不會直接一巴掌拍死這個餓死鬼投胎的小胖子。
結果,事情還真如李斯年所想的那樣,在他目無表情的注視下,小胖子開始剝皮拔毛。
“李初一,你要是告訴我你餓了準備烤了他們填肚子,別怪我翻臉!”
小胖子聞言擡頭,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沒見識,看着!”
只見他把鳥毛統統拔下後,並沒有像李斯年想的那樣繼續處理鳥肉,而是將沒了毛的屍體丟到一邊,伸手拿起堆了一地的鳥毛就開始往自己身上貼。
隱隱猜到了他想要幹什麼的李斯年,這下更是無語了。
“小胖子,你不會以爲那些穿雲雀都是傻子吧?你以爲你貼一身鳥毛就是穿雲雀了?別說氣息這關你過不了,就是這體型,你瞅瞅天上,有你這麼肥的穿雲雀嗎?”
李初一也不理他,只是專心致志的往自己身上貼着鳥毛。當鳥毛覆蓋住了他的全身,他猶自不停,法力催出體外,又是一片鳥毛被攝住吸附在了他的胳膊和屁股上。不多時,一雙不倫不類的翅膀和一個怎麼看怎麼怪異的尾巴便出現在了李斯年的眼前。
看着眼前的“穿雲雀”,李斯年臉色怪異,忍了半天終於忍住沒笑出聲來。
臉憋得通紅,李斯年緊咬着牙問道:“行,我就算你外形過關了,你氣息怎麼整?”
“看着,我給你變個戲法!”
衝着李斯年淡淡一笑,無聲無息間,李初一身上的氣息猛然一變,赫然與地上那剛死片刻氣息還沒有散盡的穿雲雀幾乎無二。若不仔細辨別,李斯年幾乎分辨不出眼前的這隻肥雀與地上的那些死去的穿雲雀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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