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進門，就聽見她不客氣的聲音。
“不是聽說你挺喜歡笑的麼？你倒是笑笑給我看看啊！”
展昭站在門外莞爾笑笑。本還在開封府辦事，聽衙役說陽子莫來了，詢問完情況，他趕緊朝朱家這邊趕來。
“展大人，那陽姑娘說要找你算賬呢。”王朝在一邊幸災樂禍地說道。
展昭扶額，向門內邁進的腳停住又收了回來。
“爲何？”小聲地問。
“陽姑娘說什麼黑綢是不能亂掛的。”馬漢在一邊解釋道，想了想又說：“展大人，會不會陽姑娘要給你張羅一門陰親這件事纔算了啊！”
展昭心裡咯噔了一下。還未想好怎麼應付，就聽見裡面的詢問：“是展昭來了麼？”
能說不是麼？無奈地笑笑，進了臥室。
只見陽子莫靠着門窗看着牀上的朱老爺。而被看的，臉上的詭異笑容已不在，一副驚慌失措模樣地蜷縮在角落。
“他怕你？”展昭問她。
陽子莫雙手抱臂，淡淡說道：“哪隻鬼不怕我的？”
展昭挑了挑眉，在她的身邊學她的樣子抱臂靠着門窗。“那你可有辦法？”
陽子莫搖搖頭。
這回輪到展昭吃驚：“你沒辦法？”
白了展昭一眼：“我要是有辦法我還在這裡乾站着幹嘛？拜託，我是做媒的，不是除鬼的！術業有專攻好麼？”
“我以爲你會有辦法……”展昭摸了摸鼻子。
“我的確能看到鬼，我也能傳達他們的意思，但是除了做媒其他的我不會。”
“你能傳達意思？”展昭有些興奮，指着朱老爺問：“那這個呢？”
陽子莫不說話，定定地看着展昭。
半響。
展昭的臉頰微微泛紅，支吾着問道：“陽姑娘，怎麼呢？”
“你以爲我傻？我要是能傳達我還在這裡乾站着？”陽子莫沒好氣地說道。
又是與之前類似的話。展昭嘆了口氣：“是展昭傻。那陽姑娘能否告訴展某又是爲何不能傳達？”
陽子莫收回看着展昭的視線，看向朱老爺，語氣正經：“聽說過貌合神離這詞吧？現在的情況就差不多。其實照理說鬼魂精怪是可以附在人的身體上了，但是呢，要同一物種或者說是要有人形的精怪才行。現在呢，朱老爺的屍體和他身體裡的魂魄無法合一原因就在於，在他身上的那個魂根本就不是人魂。”攤攤手，繼續，“這也就是我無法溝通的原因。在朱老爺身上的是一隻豬魂，我不懂豬語，不會抓怪，所以一直在這裡幹站的。”
“是豬？”展昭有些驚訝，但面上平靜。想起了之前這朱老爺往豬圈跑的情形，頓時覺得明白了大概。看着呆呆地站着的陽子莫，他問：“陽姑娘既然無法，爲什麼還要在這裡面呢？”不嫌臭麼？“爲什麼不去開封府呢？”
陽子莫嘆了口氣。“第一，爲了給外面的你的手下定心。第二，這裡涼快。”
“啊？”定心這個展昭可以理解，陽子莫只要來了，大家就會覺得事情肯定能解決了。至於涼快？
“你們開封府太熱了，陽氣太重。這裡多好，有一頭豬魂在，有陰氣，感覺沒那麼熱。”
“咳。”展昭差點沒被嗆到。陽子莫怕熱？的確，這大夏天的陽子莫看起來穿的似乎有些多……“陽姑娘其實不必穿着黑衣。”想了想，笑着說道，“藍色裙衫其實挺不錯的。”
陽子莫翻了翻白眼：“胡說什麼。我這是職業道德。”
“職業道德？”展昭不懂。
“就像你執行公務的時候爲什麼一定要穿這身紅衣一樣。”
展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笑笑。原來是這個意思……
“對了你不覺得臭？”陽子莫這才發現展昭沒有蒙面。
“公孫先生在展某來之前給了藥丸，可以暫時聞不到任何氣味。”
陽子莫點點頭，又看向朱老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準備怎麼辦？”
展昭沉思，緩緩說道：“既然在朱老爺身上的豬魂，定是有什麼緣由纔會如此。陽姑娘，是否只要開封府查到了緣由解決了這豬魂就會消失？”
“照理說，是這樣。”陽子莫點點頭。
“那我這就去叫他們去查一下。”正準備走出，被陽子莫拉住。
纖細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臂時，他的心忍不住猛跳了一下，鎮定問她：“陽姑娘有何高見？”
“賠罪。”陽子莫淡淡地說道。
展昭這纔想起自己進門之前王朝馬漢說的話。硬着頭皮問道：“陽姑娘可要糖人？”
“要。不夠。”
“冰糖葫蘆？”
轉移視線。“我要這幹嘛？”
“那陽姑娘……”
“陪我呆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