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天喝了口茶,苦惱的撫順額前的亂髮,看着沈青雲說道:“爸,我是不是做錯了?”
沈青雲嘆了口氣,說道:“京城世家的事畢竟不是我們所能瞭解的,只是沒想到小問竟然是莫家丟失的孩子,也許是天意弄人吧,涵雪和他有緣無分,這不是你的錯!”
沈楚天皺了眉頭:“什麼世家,一羣華而不實忘恩負義的傢伙,爲了一個指腹爲婚,竟然硬生生的拆散他們,爸,你不知道涵雪這段時間有多傷心,莫問他也...哎,算了,不說了!”
沈青雲搖了搖頭,說道:“世家之中關係微妙,稍有不慎就會打破原有的局面,再加上世家之後,還有各門各派的修行之人,莫家也是無可奈何,護龍一族有着他們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也不能因爲涵雪,而耽誤了小問的前途,還有他本就應該扛起的責任!”
沈楚天撇了撇嘴:“責任,呵呵...我想放下了,半生戎馬,雖然比不了父親,但也算爲國鞠躬盡瘁了,但我卻不想死而後已,現在的我只想做一個好兒子,好父親,其他的一切大義,我都不想再管了!”
沈青雲詫異的看了一眼沈楚天,說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哼...”沈楚天臉上一怒,說道,“當年爲了周望族的事情,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女人,爲了軍人的天職,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爸,我沒有對不起他們,反而是...”
“不要說了,”沈青雲打斷沈楚天的話,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說道,“如果是因爲他們負你,讓你產生了隱退之心,你就不配作爲一個軍人,更不配做我沈青雲的兒子!”
沈楚天愣了一下,苦笑一聲說道:“爸,難道你還不瞭解我嗎,我是嘴上嘮叨一下,其實心裡也清楚你說的這些,不然我這前半輩子算是白活了,只是自從涵雪的媽媽去世,我的心裡一直有個心結,糾纏了我很久很久,直到涵雪原諒我,我才發現原來家在我心裡真的很重,爸,我真的累了!”
沈青雲眼神一陣迷茫,好似在回憶着什麼,口中淡淡的說道:“家國之事非一人所使,有失偏頗也情有可原,身爲軍人,當保家衛國馬革裹屍,諸多前輩血灑疆場換來今日之局面,比起那些故去的老戰友,我已算幸運之至,而你生在太平盛事,也是你的幸運,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人生在世,福禍本就難料,古往今來,忠孝也不能兩全,你好好想一想吧,只要以後不要有什麼遺憾就好!”
沈楚天愣愣的說道:“爸,你同意了?”
沈青雲哈哈一笑:“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地球離開誰不照樣轉,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臭小子!”
沈楚天眼睛一紅,“臭小子”這個稱呼他好久沒有聽到了,甚至都快忘記了,這一聲臭小子,讓他重新翻開了兒時的記憶,父愛如山,穩重而不輕易顯露,但此時的沈青雲卻顯露出來,不錯,他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將軍,但同時他也是一個父親,唯一能給自己兒子安慰的,也許僅僅是一聲不起眼的“臭小子”!
“噠噠...”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沒有絲毫的停頓,門便被推開了...
沈楚天本來以爲是秦鳳蓮,隨意的看了一眼,緊接着一愣,趕緊站起身,有些緊張的說道:“涵雪,你回來了,快過來坐,你喝不喝水,要不我洗點水果...”
沈涵雪一身制服將高挑的身段顯露無疑,但臉上卻沒有其他的表情,看到客廳裡的這對父子,稍微愣了一下,說道:“不用了,我來收拾點東西!”
沈楚天臉上一驚,問道:“你要去哪裡?”
由於秦鳳蓮的關係,沈涵雪在這裡沒有隨身物品,只有房間裡的那些玩具一類的東西,沈涵雪一說拿點東西,就說明她要出遠門了,而且會很久,因爲沈涵雪很在乎那些東西,那些都是她媽媽買給她的,雖然這些年搬了好多次家,這些東西她一直帶着,但奇怪的是隻是帶着,只有在她媽媽忌日的時候,她纔會收拾一下誅青顏!
沈涵雪正了下警帽,有些放鬆似的說道:“上面有調動,明天我就準備離開...一段時間!”
沈楚天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沒有說出口!他心裡清楚,不是上面有調動,而是沈涵雪自己申調的,沈楚天自信只要他在s市一日,還沒有人敢隨意調動自己的女兒!
沈青雲輕嘆了口氣,笑着向沈涵雪招了招手,說道:“涵雪,來爺爺這邊坐!”
沈涵雪猶豫了下,還是聽話的坐了過去,輕輕的將警帽放在一邊,撫了下額頭的散發,再沒有其他動作!
沈青雲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沈涵雪的背,說道:“出去走走也好,但是要記得早點回來,不要讓爺爺這把老骨頭,臨了連親孫女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爺爺,你說什麼吶!”沈涵雪眼睛一紅而逝,在這個家裡,最疼她的就是她的媽媽還有這個爺爺,雖然這幾年生疏了不少,但沈涵雪心中一直惦記着沈青雲!
沈青雲呵呵一笑,說道:“好好,不說了,這次要去哪裡?”
沈涵雪猶豫了下,搖頭說道:“還沒有想好,不過應該不會太久,爺爺就不要問了!”
沈楚天知道,只要莫問還在s市一日,沈涵雪就不會回來,但他還是有些祈求般說道:“能不能不走?”
沈涵雪抿了下嘴脣,說道:“爸,我決定了!”
沈楚天愣了一下,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沈涵雪起碼沒有因爲這件事怪罪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傷心,索性閉口不言!
一時間客廳裡氣氛有些沉悶,沈涵雪拿起警帽,說道:“我去收拾一下!”
兩人答應一聲,看着沈涵雪逃離似的走上樓去,心中也莫名的沉悶,以往的沈涵雪是多麼堅強,似乎逃離兩字在她的生命中壓根就不存在,可是現在她真的選擇逃離了!
“我已經把公司的事情全權移交給市政府,外編的事情這兩天也該有眉目了!”沈楚天好似感覺太沉悶,於是岔開話題說道,“我想等公主墳那邊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就遞交申請,畢竟是我們丟了鑰匙!”
沈青雲欣慰的點點頭,哈哈一笑說道:“好啊,等你閒下來,我帶你找老王頭打麻將去,那幾個老東西聯合起來糊弄我,這次咱們上陣父子兵,還不把他們門牙敲下來!”
沈楚天笑了一下,說道:“那是當然,記得我小時候,咱們爺倆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啊,多少年沒有打了,差不多都忘記了!”
沈青雲長舒了口氣,說道:“是啊,多少年了!”
沈楚天摸出一根菸遞給沈青雲,然後自己點了一根,才皺眉說道:“不知道還需要多久,公主墳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而小問現在又是這個樣子,雖然龍組的成員來了不少,但我還是有些擔心啊!”
沈青雲抽了口煙,輕輕的咳嗽下,看了樓梯口一眼,才說道:“小孩子嘛,只有經歷過一些事情才能長大,小問這孩子對感情的事看的太重,容易偏激纔會如此,一會咱們去一下吧,寒霜那丫頭總不能把我這把老骨頭也轟出來吧!”
沈楚天臉上一紅,口中吐出一陣濃煙,將表情遮蓋起來...
卻說老胡感覺院外兩道威勢壓來,急忙吩咐了沈涵霜和唐婉,便奪門而出,只見半空中兩道異彩閃過,院中多了兩人,確切的說是兩個老者,一僧一道,其中道家模樣的老者面潔無須,陰冷而狠戾,僧者模樣的老者,衣着邋遢鬚髮凌亂曼婚!
但老胡卻明顯的感覺到,這兩人的修爲極高,就算是以前自己鼎盛時期對其一也毫無勝算,更何況是一來就來兩個,老胡內心頓時大驚!
那兩人看到老胡頓時一愣,那僧者饒有興趣的掃視一眼老胡,說道:“咦?這就是那個老妖精,真是命大啊,竟然這樣都不死!”
那陰冷的道者不屑的橫了一眼那僧者,說道:“老雜毛,還說人家,你也不知羞,我看天底下最該死的是你!”
那僧者挖了挖鼻孔,不屑的說道:“死太監,不就是偷了你幾顆丹藥,你不用這麼咒我吧!”
老胡心中驚懼,心中思量,逃是逃不掉了,不如先下手爲強,爲少爺和那兩個女娃逃走爭取些時間!
想到此,老胡也顧不得身上的舊疾,強自提升真元,趁那兩人談笑之際,猛攻過去,兩人沒想到老胡突然襲擊,都是一愣,但老胡的攻擊他們還真看不在眼裡,只是嬉笑之餘隨手將老胡的攻擊打散!
老胡心中驚怒交加,急忙再提真元,丹田之處頓如火烤,舜似冰凍,一道真元打出,額頭也是微微冒汗!
“住手!”
一聲大喝似如奔雷,但老胡聽着一陣,真元頓消,丹田之處撕裂般的感覺也消失了,老胡大喜,連忙向身後看去!
莫問沉默的點點頭,這段時間的消沉,讓他似乎長大了,變得沉穩內斂不少,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嬉笑和稚氣,多了些滄桑和成熟!
“李大哥,布舟大哥,你們來啦!”
不錯,這一僧一道正是布舟和尚和李小蓮!
布舟和尚哈哈一笑,剛要答話,看到莫問的神情卻是一愣,心道,怎麼感覺莫兄弟變化那麼多?若不是他主動說話,我還真不敢認!
李小英只是眼中異色一閃,便笑着說道:“昨夜接到莫兄弟傳信,我和老雜毛本想當即就過來,只是當時有些不便,讓莫兄弟見笑了!”
莫問淡淡的一笑,說道:“看來這段時間李大哥煉丹之術增進不少啊!”
李小英臉上一紅,說道:“不知道莫兄弟有何差遣?”
莫問看了一眼老胡,說道:“進去說吧!”
說完,莫問便轉身走了進去!沈涵霜和唐婉剛從屋裡出來,看到莫問的表情也是一愣!
“莫大哥!”“莫大哥!”
莫問點了點頭,說道:“恩,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院子裡的布舟和尚捅了下李小英,說道:“喂,你覺不覺得莫兄弟變了許多?”
李小英點點頭,說道:“似乎變得冷漠了,平穩成熟了,這段時間莫兄弟應該經歷了些刻骨銘心的事情,一會你要小心說話!”
布舟和尚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什麼叫我小心說話!”
李小英瞪了他一眼,便跟了上去,布舟和尚恨恨的哼了聲,對老胡說道:“老妖精,你說你活了那麼大歲數,修爲沒見增長,心眼也沒長多少,連敵友都分不清,要不是佛爺是吃齋唸佛的主,一巴掌就能拍死你,阿彌陀你個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