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得從最早說起。最早咱們學校沒蓋之前,是抗日前線的坦克旅。死過很多人。傳說咱校有個防空洞,而且很多人去找過,都沒有找到。也有說找到的,可是要麼就沒人去查,要麼就當對方瞎說。反正我是沒見過。
咱們學校原來有很多的炮樓,現在只剩下四個了,其他的在重修南廂教學樓和規劃校區的時候給拆了。但是剩下那四個炮樓白天晚上也都很陰。最好別去。
你們可能沒看到,咱校東門那邊其實是最邪的。傳說第一屆學生來的時候學校總鬧鬼,而且東門前面那條路上死過不少人,一年至少死兩、三個學生。這個只要去問大家都知道。後來找了懂行的先生來看,人家說是因爲東門位置和地門接氣兒,地門屬於鬼門。
後來纔有了那個籃球場邊上,正對東門的那匹鎏金的雕塑馬!寓意就是‘寶馬鎮東門’!馬頭直對東門的位置,而且後來東門也封了。”
他又抽了一口煙,跟我們說道:“咱們學校死過很多人,很邪門的。我聽說,尤其是女生寢室那邊,在女生寢室四樓最裡面的位置是一個十人大寢,裡面能睡十二個人。抵得上樓下三個寢室的面積。死過人以後,裡面總能聽到幾個人聊天的聲音,一個寢室的人都聽得到,後來寢室被封了。”
聽到這裡,我發現我是真的想吸菸了。
“真的假的?”我忍不住問道。要知道十個人的屋子裡還能遇到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多見。
他點點頭:“還有女寢有被櫃子砸死的女生,還有上吊的。傳說一個女生在女寢走廊裡上過吊,偶爾有路過的感覺到腦袋上有什麼東西垂下來,往上一看,卻發現啥都沒有。嚇的不行了。咱們現在這個寢室樓以前就是女寢。”
“咱學校最邪的幾個地方就是東門、女寢、炮樓,以及靠近炮樓那邊的那個旱廁(東北那種四處漏風的磚頭廁所。現在很少見了)。”
我聽他說完這些,雖然已經天亮了,但還是感覺到一股陰氣,讓我周身發涼。
“還有啊,咱們學校那個植物很茂密的後花園如果你下了路,往中間走,就會聞到一股腐臭和腥臭的味道。而那裡距離食堂並不近,不會有人往那裡倒什麼垃圾,連夏天的丁香花都掩蓋不了那種味道。聽說年年都有。
學校也曾在冬天的時候找人看過,那裡沒有花的時候就是一片普通的空地,味道卻不知道從哪裡而來,聽說那裡曾經都掛滿了符,而且被封過。也就過了半年,學校裡不允許有那種封建迷信的東西,最後還是給撤了。
類似這種詭異的,無法解釋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總之咱們學校就是這樣邪門。”
聽他說到這裡,我心裡的震動已經極大了,我拿起耳朵上夾着的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結果嗆的直咳嗽。幾乎把眼淚嗆出來了。難道這一切都是註定的?註定我要來到這樣的一個學校,註定我要和一切妖邪糾纏不清?
這個時候,瘋子突然問道:“這些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啊?猴子也才大一啊,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也擡頭看着他。
他扶了扶眼鏡,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今年應該升大二,可惜啊,所有的科目全掛了。”
我和瘋子頓時無語了,原來這小子是個留級生啊!
其實猴子的能力遠不僅限於此,他是學校裡的“萬事通”,基本上學校裡不管有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當然,他的這項能力也是我們後來挖掘出來的。
事情如何討論也討論不出個結果,不過這倒是讓我想明白了爲什麼猴子一聽到他有室友了就蹦着高的興奮。敢情他自己住也害怕?
經過剛纔猴子這麼一說,我反倒覺得眼前這點事兒也不算事兒了。想開了這一點,我忽然感覺肚子很餓。
聽到我嚷嚷餓了,猴子把大背心往肩膀上一甩
“得,洗漱,洗漱完我帶你們去吃大食堂的包子。”
孫銓隆默默的穿衣服,默默的端着水盆去打水,默默的洗臉刷牙。等我們所有人都收拾完了。這才走出了寢室樓。
可是出了寢室樓,我再次傻眼了,這次我連哭的心都有了。
這……是學校?
只見一片荒草甸子,裡面橫着幾排不起眼的平房。四周望去最高的樓也就是我們這個破敗的四層樓。
我們的宿舍樓在陽光下面看,簡直就跟要拆遷的房子沒啥區別,破落的牆壁上到處掉牆皮,宿舍樓三個字的牌子已經被雨水弄的一塊一塊的變了顏色。比晚上看的時候悽慘的多。
我苦着一張臉跟瘋子說:“瘋子,我想回家。”
瘋子回頭給我一個爆慄:“你丫沒出息的東西!只不過是破了點兒,沒給你整深山裡去你就知足吧。”
孫銓隆突然冷冷的看了瘋子一眼,然後伸手指向我們身後的方向。
我們回頭一看,就在我們學校的南邊,也就是背面,有一座黑不溜秋的山。
瘋子發出了“我靠”的一聲感嘆詞。表震驚。回過頭惡狠狠的看着猴子。
“這就是你說的綠化做的很好?而且空氣很不錯?”
猴子尷尬的乾笑了兩聲。想學孫銓隆的絕技,假裝沒聽見!可是誰知道他演技不夠精湛,看着我倆那副要吃了他的表情,連忙轉移了話題說道:
“你們知道嗎?咱們學院有四樣東西最有名,也最神奇。大食堂的包子,枯井裡的水。大喪的嘴和三海的鬼!”
果然,他這麼一說,我們的注意力都被轉移過去了。
“啥意思?”瘋子最好信兒(東北話。“好”讀第四聲,和好奇,較真差不多的意思。)
“大食堂的包子超好吃,每天要蒸好多,學生都搶着買。所以最有名。”猴子有板有眼的解釋道。
“這個大概能猜出來,那什麼枯井的水和大喪的嘴是啥意思?”我接茬。
“我給你們說說枯井的水。咱們學校後面有一個枯井,常年乾涸的那種,但是神奇的是每年的九、十月份就會莫名其妙的出水,而且一出水就是一個月。這個時間不固定,但是每次都足有30天。
那水看似很清澈,但是沒人敢喝,就算夏天再熱也沒人敢上那去喝水。正好,今年還沒出水呢,出了讓你們看看。”
“爲啥不敢喝?”瘋子問。
“這事就要從第一屆的學生說起了,當然我也是聽說的。說第一屆一個男生晚上和寢室同學在樓下打球,打累了的時候想去買水,那時候學校食堂還沒這麼正規,食雜店八點也就關門了。正好口渴不知道哪買水的時候,枯井裡莫名其妙的噴出了水柱。
其他同學都覺得挺神奇的,但是誰也沒喝,尋思怪髒的。那男生也是個不拘小節的,還開玩笑說什麼井水就是爲他準備的。走過去就猛灌了幾口。
他同學問他啥味兒?他說挺好喝,喝字還沒說出來,忽然倆眼睛一翻,就倒在地上了,同學都嚇壞了,想要給他送學校衛生所去,結果還沒等送他就醒了,而且醒了以後整個人變得……唔,怎麼說呢?”
猴子繪聲繪色的講到一半,皺眉似乎在想怎麼形容,忽然就看到了孫銓隆,伸手一指道:
“對,變得就跟他似的。而且眼睛直勾勾的,好像對啥都沒興趣。臉色也越來越白。後來失蹤了。從那以後,枯井裡的水就再也沒人敢喝了。”
我和瘋子面面相覷,啥意思?難道喝了那水中毒了?
猴子看到我倆的表情,說道:“後來校方也取水化驗了,但是化驗的結果卻是水很正常。無毒也無害。說是這麼說,但是卻再也沒人敢喝了。”
我頓時那個寒,聽說過吃東西吃死的,沒聽說過喝水喝瘋的。
“再來說說大喪的嘴吧。哈哈,這個最神奇。”猴子衝着我們嘿嘿笑着說道。
“大喪?這個名字很耳熟啊。”瘋子忽然說道。
“是不是昨天晚上在食堂的那傢伙?”我想起那個中長髮的大二男生了。
“對對,就是他。他就是學校有名的大喪。他真名叫倫理,大喪是後來別人給他取得綽號。人如其名,他這個人出奇的掃把星。”
“掃把星?”
“對,只要是有他的地方,肯定會倒黴。而且典型的好的不靈壞的靈。他嘴還損,說啥準啥!打個比方。有一次我們在野外露營燒烤,大喪說東西有點鹹了,另一個同學就說:嫌鹹你別吃啊。大喪就說了一句:不吃就不吃,一會就下雨,我讓你們吃。
當時其他同學還鄙視他,因爲當天天氣預報是個好天氣,所以大家纔出來燒烤的。可是大喪才說完不到十五分鐘,忽然就變天了。一羣人被澆的稀里嘩啦的。
還有一次,我們在上課。老師講課的時候大喪正前後左右,熱火朝天的嘮嗑。被老師看到了,老師點名讓他站起來,損了他一頓。讓他坐下的時候,大喪小聲說:一會黑板就掉下來,砸死你。
當時同學還偷笑呢,結果眼看要下課的時候,黑板突然整塊掉下來了,那老師被砸下面了。趕緊送到校醫室,腿被砸斷了,養了三個多月纔好。
再後來,大家就發現,只要有他在地方,百分之百會倒黴。所以他的嘴就被列爲學校四奇之一了。”
我聽的只感覺脊背發涼,我終於明白爲啥當時他要幫那個“楠姐”的時候,楠姐那麼緊張的讓他離遠點了。
猴子意猶未盡的聳聳肩說道:“至於‘學院的鬼’,拜大喪的嘴所賜,咱們昨天晚上應該已經見到了。”
猴子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了大喪說的話。
“哪個不開眼的敢惹女寢315的人?活膩味了?信不信我讓你們全都見鬼去?”
我靠,太準了吧?昨天晚上我們真的見鬼了。
”
想到這,我渾身一個冷顫,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離這個大喪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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