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等到這陣**漸漸平息以後,紅紅嬌慵不勝地,以一種極爲滿足神情,妮聲說道:“雲大俠,剛纔那種銷魂妙趣,真所謂:“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紅紅拼舍性命,也要對你答報!”

雲夢襄笑道:“何必捨命?你只是據實答我問話,便是最好……”

紅紅不等雲夢襄話完,便自笑道:“我說的全是實話,不單身有麻瘋,並還有種據說是傳自“身毒”“西域”-外邦,幾乎無法治療的特殊“花柳”!”

雲夢襄更爲驚奇問道:“這事奇怪,喬大化與柳長春知道我會在八名侍姬之中,單單選中你呢?”

紅紅以一種含情脈脈的目光,看看雲夢襄微笑答道:“雲大俠,你大概萬想不到,我們八名姊妹的身上,全都蘊有“麻瘋”,以及異於尋常的特殊“花柳”劇毒,故而無論雲大俠選擇我們之中的那一個,只一雲雨巫山,或是接脣度舌,便染附骨之疽,只是暫時不會發覺而已。”

雲夢襄一身冷汗地,咬牙說道:“好厲害好狠辣的陰謀,但你們既是喬大化的寵幸侍姬,卻怎會染上這等毒疾?”

紅紅笑道:“我們原本都是清潔之身,只在雲大俠到此的片刻前,才變成傳毒之具!”

雲夢襄恍然道:“我明白了,這主意定是“靈和公子”柳長春出的,所謂“麻瘋”,暨特殊“花柳”毒疾,也都是柳長春……”

紅紅不等雲夢襄再復猜測,便點頭說道:“雲大俠最多猜對一半,柳長春因風流太甚,得了惡報,他本身就是染有“麻瘋”,暨特殊“花柳”毒疾之人,由他先把我們八姊妹輪流**一遍,然後再利用我們把這種不治毒疾,毒介到雲大俠的身上!”

雲夢襄一挫鋼牙,神功默運。

他這運功之舉,並非爲了準備對敵,而是使自己邪只瑩潔如玉的右手,自肘部以下,逐漸呈現紅色。

由彩紅……而淡紅……而深紅……最後整隻右手,都變成了赤紅色澤,並似有絲絲熱氣,從掌肘之間,騰然升起。

他這樣做法,是以本身的純陽真火,貫注於右手之上。因爲雲夢襄這隻右手,適才曾在紅紅小腹之上,來回按摩,既觸及茸茸芳草,也難免沾及紅紅樂極而滋的環漿玉露。

如今既知紅紅染有“麻瘋”,暨特殊“花柳”毒疾,雲夢襄怎得不對自己這隻可能含有問題的風流右手,作些打算。

常言道:“毒蛇齧手,壯士斷腕”,雲夢襄只沾芳草,未入桃源,當然還未斷腕地步,他遂默聚純陽真火,在右手掌肘之間,從內向外,猛烈蒸發,縱然染有毒質,會消滅無慮!誰知就在雲夢襄右手膚色,由白變粉紅,白粉紅變淡紅,由淡紅變爲深紅赤紅之際,紅紅的嬌靨之上,竟也有同樣變化!雲夢襄解決了手上問題,方發現紅紅的臉上問題,訝然問道:“紅紅,你……你覺得有甚麼不對麼?”

紅紅秀眉微蹙,從臉上浮現一種又似苦笑,又似充滿安慰的笑容答道:“雲大俠,紅紅快要死了,謝謝你能在我死之前,施度風流解數,賜以人生真趣,紅紅纔不惜軀殼,告訴你那椿意料不到的惡毒陰謀!”

雲夢襄弄不懂紅紅這“快要死了”一語之意,遂皺眉叫道:“紅紅,你不要死,我可以救你脫離魔掌,重新作人,至於那些“麻瘋”,暨特殊花柳等疾,我就不信……”

話方至此,陡然聽得“砰”的一聲巨震!這聲巨震,起自隔室,跟着又聽得“氤氳君”喬大化厲叱道:“柳長春,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怎能以如此下流手段,對我寵姬,暨雲大俠加以毒害?”

柳長春哈哈一笑又是刷刷幾聲破空銳嘯。

喬大化“哼”了一聲,似是中了甚麼暗算光景?雲夢襄有點愕然,開門縱出,察看究竟?只見“氤氳神君”喬大化手撫肩頭,滿面苦笑地,向雲夢襄搖頭嘆道:“雲大俠,萬想不到名震武林的“靈和公子”柳長春,竟會如此下流,他在我八名侍姬身上,都流傳了“麻瘋”暨特殊花柳毒疾,企圖加害我們,雲大俠可曾與紅紅合體尋歡了麼?”

雲夢襄本擬向喬大化暨柳長春興師問毒,經他這麼一說,反到不便開口,只把頭略搖,表示未中毒計。

喬大化見他搖頭,滿面含笑地,慰然說道:“雲大俠未中毒計就好,否則我這作主人的,真將愧怍萬分,百罪莫贖的了!”

雲夢襄冷然一笑,揚眉叫道:“喬神君,你何必這樣說法,我看,你是貓哭老鼠假慈悲吧?”

喬大化怔了一怔,皺眉說道:“雲大俠何出此言?我剛剛得報,便來問罪,柳長春行時還復逞兇,打了我一根蘊有劇毒,相當難治的“追魂奪命柳絲針”呢!”

說完,把手一鬆,右肩頭上,果然微沁血漬。

雲夢襄暗罵對方真善做作,遂向喬大化招手叫道:“喬神君,你請進房來,我向紅紅問幾句話兒,給你聽聽。”

喬大化毫無所怯地,應聲走進房內,到是一派問心無愧模樣。但云夢襄目光注處,帳內空空,趕緊掀帳看時,牀上那還有適才欲仙欲死,呻吟欲絕的紅紅姑娘,只有一灘把褥單染污的淡黃色血水,水及枕上褥間的一些毛髮而已。

再看那被自己點了穴道,制於帳外的另三名侍姬,也於片刻之間,遭受相同命運,變作三灘血水,只-三幅輕紗,與一些毛髮未曾化去。

雲夢襄見狀一怔,喬大化卻頓足恨恨說道:“好一個狠心辣手的“靈和公子”

柳長春,我喬大化與你誓不兩立!”

就在喬大化自言自語,雲夢襄身形閃處,宛如一縷輕煙,飄出靜室。

喬大化一驚叫道:“雲大俠,你……你去那裡?……”

他趕緊追出,方發現雲夢襄並未走遠,只是去了隔壁柳長春適才所居的那間靜室。

這間靜室之中,柳長春人影早杳,所留下的仍是由四名美豔侍姬所化的四灘血水。

雲夢襄見喬大化隨後入室,憤然問道:“喬神君,你快把柳長春替我交將出來,他到那裡去了?”

喬大叱雙肩一聳,苦笑答道:“適才我得訊問罪,未料柳長春先行翻臉逃走,並被他出其不意地,打了一根“追魂柳絲針”,喬某一面提氣閉穴,防止毒力攻心,一面準備追趕,卻因雲大俠出室問話所誤,經過這一耽誤,柳長春那-,早已冥冥鴻飛,忒人何慕的了!”

雲夢襄邊自靜聽喬大化解釋,邊自心中盤問。

在這剎那之間,他作了兩項重大判斷:第一項重大判斷是紅紅既知垂死,則她那番死前之語,定是實言,不有故作危辭,欺騙自己。

第二項重大判斷是紅紅之言若實,喬大化目前這番舉措,便全是做作,知道機密已泄,才特意如此,一來可推卸主人的責任,二來也避免於“陰陽大會”之前,也就是他們準備充分之前,使柳長春與自己起了激烈衝突!由於這兩項判斷,雲夢襄好不心驚!他自己雖倚仗一套特殊風流解數,從紅紅口中,獲悉實情,逃過一場大劫,但卻怎料知接踵而來的,還有些甚麼惡毒花樣?尤其更使雲夢驚心的,是關於歐陽珊方面?歐陽珊也遇陰謀,萬一應付稍有不當,則後果……後果如何?雲夢襄不敢想了,他下了一椿定論,就是“虎穴之中,絕對不宜久居。”他心中想了這多事兒,臉上神色自也陰晴不定。

喬大化何等人物,自然看出雲夢襄的神情變化,遂低聲下氣地,陪着笑臉問道:“雲大俠想些甚麼?難道還對喬某有些不信任麼?”

雲夢襄心念-處,回過頭來,向喬大化凝目注視。

他的目光森冷異常,如挾霜刃,看得喬大化不由自主地,周身一寒,再度陪笑說道:“雲大俠,我們如今可算是同仇敵愾之人,你差點中了毒計,我卻把八名從各處尋訪,好不容易弄來“純陽谷”的美豔侍姬,一齊玉殞香消,化爲血水!”

雲夢襄咀角微披,哂然一笑道:“喬神君,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又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任憑你掩飾得多麼巧妙,卻萬想不到會在東牆角下,那件毫不起眼的東西之上,露了馬腳!”

這“露了馬腳”四字,使那本已作賊心虛的“氤氳神君”喬大化,大大吃了一驚!他吃驚之下,遂本能回身,向雲夢襄所說的東牆角下看去。

目光到處,東牆角下空蕩蕩地,根本毫無一物。

喬大化這一驚委實非同小可!因爲他一向慣於算計人,自然知道東牆角下既然空無一物,則雲夢襄如此說法之意,無非哄騙自己回過身去,把整個後背,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他襲擊手段之下……喬大化雖已明白,但卻明白得稍爲晚了一些!就在他剛剛看清東牆角下空無一物之際,雲夢襄適才撫摸紅紅妙處的那隻右掌,已悄然貼上了喬大化的“背心”死穴!喬大化情知無法反抗,只得把語音儘量放得平和地,含笑問道:“雲大俠比時便想與我翻臉?……我……我們且等在“陰陽大會”之上。當着舉世羣豪,再各憑藝業,決一雌雄好麼?”

雲夢襄冷冷說道:“我的意見,與你相同,但卻不願再住在你這“純陽谷”中,等待“陰陽大會”。”

喬大化笑道:“會期業已在即……”

雲夢襄不容他往下再說,便截斷了喬大化的話頭,冷然叱道:“薰猶不共器,冰炭不同爐,我不願意再在你這下流地方,與鼠輩爲伍,勾留一時片刻!”

喬大化已知雲夢襄並無立向自己下手之意,心內頓寬,含笑說道:“雲大俠既不願再屈俠駕,喬大化立即送你出谷,等大會正日,再侯光降如何?”

雲夢襄道:“我不是一個人來,也不能一個人走……”

喬大化“哦”了一聲,接口笑道:“當然,當然,我立刻便命人去把歐陽仙子請來此處,與雲大俠同行。”

雲夢襄把貼在喬大化背後“脊心”死穴上的那隻右掌,按了一按,沉聲叫道:“喬大化,你快些命人去請歐陽仙子,不許再耍花樣,你應該明白,我這隻右掌適才能令紅紅姑娘蝕骨消魂,如今也能令你碎骨飛魂!”

喬大化不愧巨憝大惡,仍自打了一個哈哈,毫不介意地,含笑說道:“雲大俠這場誤會,可生得大了,常言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且等他日擒住“靈和公子”柳長春,問個水落石出之後,你才知道喬大化並非暗箭傷人的下流之輩!……”

語音至此略頓,陡然高聲喝道:“樓下何人值班?”

“氤氳樓”下暗處,閃出一個黑衣勁裝大漢,向喬大化恭身說道:“屬下張天彪,輪值在此,伺候谷主。”

喬大化道:“鄭天彪,你去“羣仙小築”,向“八幡公主”,傳我口諭,請雲南六詔的“玄陰谷主”歐陽仙子,立刻來此與雲大俠相見。”

鄭天彪恭身稟道:“前去“羣仙小築”,須過“陰陽隧道”,若無谷主令牌,恐怕不能穿越?”

喬大化聞言,向雲夢襄含笑問道:“雲大俠,令牌現在懷內,我取出給他好麼?”

雲夢襄神功暗運,先使那位“氤氳神君”喬大化感覺到背後有股寒氣罡氣,隨時可以透體而入,震斷他的心脈,然後點頭笑道:“當然可以,喬神君是識得厲害的絕頂聰明人物,怎會自找麻煩?你儘管取出令牌便了。”

喬大化果然不敢以身踏險,耍甚花樣,乖乖從懷中取出一方半紅半黑的陰陽牌,擲往“氤氳樓”下。

那名叫鄭天彪的壯漢,拾起這方令牌,便匆匆馳去。

雲夢襄相當爲喬大化保存臉面,右手攬住他的後腰,一同憑欄而立。

從樓下看來,決看不出有甚劍拔弩張的蹊蹺跡象,還以爲雲夢襄喬大化等一位風流劍客,一位風流魔頭,相互之間,情感十分融洽地,相挽登樓,眺覽勝景。

雲夢襄邊自等待歐陽珊到來,邊自向喬大化低聲笑道:“喬神君,“風流三劍”與“風流三魔”,在當世武林中,雖然聲譽有異,但名頭的響亮程度,卻差不多,即以今夜之事而論,我們也可算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材呢!”

喬大化仍不肯承認自己與“靈和公子”柳長春合作圖謀雲夢襄,聞言之下苦笑一聲說道:“此事實是柳長春獨自所爲,我已被他害死了得來不易的八名豔姬,損失不小,雲大俠還不肯信,偏指我與他同謀,真是從何說起?”

雲夢襄因八名豔姬已死,柳長春已逃,根本事無佐證,遂也不再向喬大化責難,微微一笑說道:“喬神君不必喊冤,假如雲夢襄當真冤枉好人,則在“陰陽大會”之上,自當向喬神君當衆謝罪。”

喬大化笑道:“雲大俠與歐陽仙子如今既棄我而去,到了會期,還肯來麼?”

雲夢襄道:“一定來,一定來,如此盛會,怎能錯過?”

喬大化從臉上浮現一片陰森森的獰笑說道:“願雲大俠歐陽仙子不吝寵降,因爲除了我們這段事以外,西南諸省黑白兩道的武林人物之中,還有許多過節,也要在這“陰陽大會”上,作一澈底了斷!”

雲夢襄笑道:“喬神君請爲我通知“靈和公子”柳長春,叫他莫忘殺弟之仇,拿出些真實功力,與我在“陰陽大會”上,放手一搏,否則,若是傳揚開去,“風流三魔”豈不成了會暗箭傷人的無恥鼠輩,不再響——了!”

喬大化明明知道雲夢襄是在指桑罵槐,也只得臉上發燒地,頷首答道:“我一定會爲雲大俠盡力傳話,但柳長春既已溜,若是冥冥鴻飛,則於兩三日間,就未必找得到他了!”

雲夢襄劍眉微剔,唆目之中,神光一閃,冷聲說道:“就算找不着“靈和公子”柳長春,對於喬神君貴谷四大供奉中的“銷魂太歲”戚通……”

喬大化這回不等雲夢襄話完,便自接口笑道:“雲大俠放心,你要找“靈和公子”柳長春,我不敢負責,但對於戚通供奉,卻可保證他準於大會期前回谷,在雲大俠臺前,竭誠討教就是……”

話方至此,業已瞥見歐陽珊在鄭天彪帶路之下,向“氤氳樓”遠遠走來。

雲夢襄目光微轉,乘着手貼喬大化後心之際,疾如電閃地,點了他三處穴道。

喬大化身形一震,側雲夢襄,揚眉問道:“雲大俠一代高人,這樣作法,不嫌太小氣一些了麼?”

雲夢襄笑道:“這不是小氣,這是爲喬神君保全顏面,免得少時在你送我和歐陽仙子出谷之際,我老是用隻手掌,按在你“脊心穴”上!”

說完,他果把右手收回,含笑又道:“喬神君是大行家,總該知道我這點穴手法,乃獨門秘傳,最忌胡亂運氣衝解!”

喬大化苦笑道,“我當然懂得利害,不會自取其辱地,亂找罪受……”

這時,歐陽珊業已走近了樓前,雲夢襄含笑叫道:“珊妹,你在羣仙小築之中,可安好麼?”

歐陽珊老早便目光遙注“-氳樓”上,看出雲夢襄神情瀟灑,似乎無甚危機,遂含笑答道:“我……我還好,雲兄在深夜我找來此則甚,你……你沒有甚麼事吧?”

雲夢襄雖能聆音察理,聽出歐場珊在第一個“我……”字之後,好喙有點文章,但已不暇細問,只向樓下笑道:“珊妹不必上樓,我這就下去,有勞喬神君親自送我們出這“純陽谷”外!”

歐傷珊聽得一怔,詫然問道,“雲兄不是特意前來,參與“陰陽大會”的麼?爲何期未到,便要離去?”

雲夢襄笑道:“不行,我在此處,食不甘味,寢不安枕,還有兩日光陰如何過法……”

語音至此略頓,向“氤氳神君”喬大化,側臉看了一眼,含笑又道:“故而,我向喬神君暫時請假,等會期正日再來,已蒙喬神君批准,他並異常客氣地,執意要親自送我們出谷呢!”

歐陽珊何嘗不是玲瓏剔透之人,她也聽出雲夢襄所說“食不甘味,寢不安枕”

兩句話兒中,必有蹊蹺!礙着喬大化在場,她也不便細問,微揚螓首,嬌笑說道:“雲兄既然要走,怎不下樓?我們且去“純陽谷”外,眺覽這“野人山”的蠻荒月色也好。”

雲夢襄點了點頭,向喬大化笑道:“喬神君請!”

喬大化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雲夢襄決不放心讓自己走在後面,遂毫不客氣地,從“氤氳樓”的三層樓閣之上,飄身而下。

雲夢襄果然儘量爲喬大化保存面子,不先不後地,與他一齊飄身。

但喬大化就在飄身下樓的提氣之際,已然覺出自己的體內真氣,果然受制,有輕微阻滯情況。

也是內家高手,武術行家,知曉雲夢襄的點穴手法,果是獨門秘技,絕頂高明。

在自己不思蠢動之下,體內氣血,只是輕微阻滯,但若一妄提真氣,過份用力,可能血管立爆,當時喪失性命!他們一到樓下,鄭天彪便陪笑恭身說道:“谷主送客,要不要屬下隨行?”

喬大化搖頭道:“你不必隨行,可傳口令,由此處直達“純陽谷”外的所有明椿暗卡,一概撤去,在我與雲大俠,歐陽仙子經過以及我送客迴轉之際,均不必有甚繁褥禮節……”

鄭天彪喏喏連聲,但似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向喬大化肅立稟道:“啓稟谷主,適才“八幡公主”曾說,若是歐場仙子離去,她也要親自送客。”

喬大化眉頭微皺,向懸掛在“氤氳樓”頭一隻鴿籠,看了一眼說道:“你以飛鴿傳書,通知“八幡公主”,就說歐陽仙子與雲大俠有事出谷,在“陰陽大會”的會期以前,仍將趕回,我已親自送客,不必再勞動她了。”

鄭天彪恭身領命,走上“氤氳樓”,準備放鴿傳書之事。

雲夢襄舉步前行,並向喬大化含笑說道:“喬神君恕我多口,這位“八幡公主”是何等人物?”

喬大化尚未答話,歐陽珊已先笑道:“是傾國傾城的絕代尤物,也是喬大化的準夫人,聽說他們就打算在“陰陽大會”之上,確定名份,舉行嘉禮……”

說至此處,螓首微偏,側顧喬大化道:“喬神君,我只看出那位“八幡公主”

,不是漢人,但她究竟是苗?是瑤?是撞?是鑼?我就看不出了。”

喬大化笑道:“非苗,非瑤,非撞,非鑼,她是“水擺夷”。”

歐陽珊“哦”了一聲,嬌笑說道:““水擺夷”中,一向多出美人,難怪“八幡公主”會具有那等迷人豔色……”

語音至此,略略一頓,又向喬大化笑道,“喬神君,風聞“水擺夷”中,尤其婦人女子,多半都精“放蠱”暨“降頭”之術,“八幡公主”自更出色當行,不知她會不會用這些特殊手段,招待賓客?”

喬大化連連搖頭,含笑說道:“歐陽仙子儘管放心,“八幡公主”雖擅“放蠱”“降頭”等技,但這種法術,太耗心血精神,除非爲了對付誓不兩立的深仇大敵以外,平時最忌輕易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