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你們!”她很靦腆,低着頭磕磕巴巴地說出了心境中想說的話。
“瞧你說的,好好的一個大姑娘總不能讓你死了吧?再說了,以前你做的一切也不是你的初衷啊,我跟程峰說過了,放心,日後就算一筆勾銷了,不過咱可說好了,這條命好歹算是撿回來了,你可別繼續賤了,熱臉貼冷屁股有意思嗎?”
“我……我知道了,麻煩……嗯……我想……我想自己待會兒行嗎?”卡修拉心如止水,她早就想開了,在夢裡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覺醒了,現在只需要給她一個消化的過程。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這邊我會都留些兄弟保護你的,有些你可以吩咐他們,我看你身材跟我差不多,就給你買了兩身新衣服,你以前的衣服都髒了,衣服就在牀頭櫃下邊,歇夠了自己換上吧。走了……”常小曼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轉身跟着馬程峰離開。
醫院走廊裡全都是馬程峰的手下,見大哥過來了,趕緊紛紛抱拳施禮。這感覺不錯,曾幾何時自己第一次見盜門羣賊參拜少魁爺無雙的時候,自己還是很羨慕的。沒想到區區一年時間,自己也擁有了一切。
車裡,馬程峰問她:“你說咱這麼做值得嗎?”
“卡修拉?這無所謂值得不值得吧?她本質不壞的,跟你一樣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還不知道吧,我哥哥他們私底下幫我調查過她,雖然她雙手沾滿了鮮血,以前幫無雙殺了不少人。不過背地裡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又知道嗎?寬城子紅十字會和孤兒院每年都會固定收到她的匯款,是她的全部積蓄喲!每逢過年過節,她都會偷偷跑去孤兒院給孩子們買東西。”
“我靠……真的假的?就她?就這個女魔頭?”馬程峰擡頭看了看醫院樓上的病房,病房裡還亮着混蛋的燈光,燈光下,一個身材婀娜的異族少女正趴在窗口注視着樓下的轎車。
“騙你幹嘛?以前你出手殺人我可沒攔着過吧?不過卡修拉咱們必須爭取一下,這樣的高手上哪去找?日後你可能用得着。”
馬程峰苦笑說,只要她別是頭喂不熟的狼就行咯。
他的大部分手下已經撒出去了,現在靈州城大街小巷全都是他的眼線,他要找的並非是葉珊和佟四喜,而是老瞎子,他有太多疑問要找老瞎子對峙了。卡修拉今日的爲難何嘗不與馬程峰一樣呢?
酒店樓下,一隊打手小跑上前趕緊給老大打開車門。
“峰哥,有他的消息了。”手下探子小聲在他耳邊嘀咕說道。
“小曼,你先回去睡一覺吧,你都守着她一大天沒休息了,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去。”馬程峰的臉拉的老長。
“是不是找到他了?不行,我得跟你去,馬嘯風這人狡詐多端,你千萬別再上了他的當。”
“不用,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你先回吧。”馬程峰鑽回車裡,帶着那個探子,一腳油門就衝了出去。
“哎?你別犯傻呀???”常小曼緊追了好幾步還是沒追上。
靈州城東門外有個地兒叫白灘,因爲當地地質結構十分複雜,漢水河由此經過總會把水下的一種白色西沙推上河岸,白沙是又軟又細,抓起一把放入水中,竟無絲毫渾濁。後來當地在白灘蓋了個廠子,專門用這些白沙生產枕頭芯,這種枕頭芯有凝神的功效。
那年月白灘還未被開發,岸邊只有個小漁村,小漁村子裡住着二十來戶人家,都是漢水河的漁民。手下人說剛纔有人傳來話,在白灘村見到了個老頭,老頭幫着小漁村裡的人家辦白事呢,他的體貌特徵跟遼西盲仙很像。
“確定沒看錯?”
“峰哥放心吧,絕不會有錯的,就是瞎爺,咱在東門外撒出去的兄弟可都是熱河本地人,認得瞎爺。”手下人說道。
“呵呵……這老傢伙心可夠大的呀,我找他就差挖地三尺了,他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賺錢?怎麼着,看來無雙對他挺小氣呀,這幾天就把錢花光了?”馬程峰笑道。
盲仙馬嘯風在不認識他的時候也是經常在關東各地走街串巷靠老手藝賺點小錢,有時候擺攤算命,有時候幫人承辦白事。他那張嘴尤其會說,老百姓們被他忽悠的直迷糊,他這人最厲害的就是不但能編瞎話,而且編出來的瞎話還說的有理有據,都能把死人給你說活了。
“峰哥,在裡邊。”手下人早就在小漁村這兒盯梢了,見老大來了,趕緊帶他去找人。
小漁村不大,最近又趕上江上封水,所以大多數漁民全都暫時搬進了城裡住,只剩下那些老弱病殘捨不得老屋和這條母親河。
老屋前掛着百靈,屋裡傳出一個老太太哭哭啼啼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家了。
“都在門口等我。”
“是!”
馬程峰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這老屋裡擺着幾個老式傢俱,不管是傢俱也好,還是其他擺設也好,屋中到處都充斥着一股水邊上的魚腥味。正屋對面牆上掛着一個老頭的遺照,遺照上的老頭笑的有些滲人。馬程峰躲開這晦氣的照片,客套道:“這位婆婆,節哀順變吧,逝者已矣,活人還得繼續留在世上受罪。”
老太太回頭看了看她,擦了擦鼻涕和眼淚,估計是問他是誰,但人家說的是靈州土話馬程峰也聽不懂。
“婆婆,能麻煩說普通話嗎?”
一般小地方的老頭老太太幾乎都不會說普通話,老太太又問了幾句,他還是沒聽懂。最後無奈,馬程峰只好讓手下人從村裡又找了個年輕人幫他充當翻譯。
“婆婆,剛纔幫咱家辦白事的那個東北瞎老頭在哪?”
老太太說,剛纔你來之前,那老人說我丈夫的份好像還有什麼問題沒處理完,他剛走沒多大會兒。
“哼哼,好你個老狐狸,故意躲着我?好啊,貓捉耗子的遊戲我最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