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晃了晃腦袋,一時間也跟她無法解釋。她這個人天生就是個冒險家,如果真讓他過那種踏踏實實的日子,他反倒不舒坦了。他天生就喜歡折騰,越是神秘的東西就越是嚮往。如果面前給他打開一扇地獄之門,那他都敢進去闖一闖。
屋子裡,楚天月跟了出來。
“她不說,那我來告訴你吧。”
“你少來蠱惑人心!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你是搬山道人,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直處心積慮蠱惑程峰幫你尋找扎格拉瑪山,解除你們搬山道人身上的詛咒!”
“小曼,也許你說的沒錯,我承認,我是有自私的想法。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們想在這石油小鎮偏安一偶的話,不可能!”楚天月說,你們不覺得近年來,塔克拉瑪干風沙化越來越言重了嗎?
“沙漠不比內地,這裡人口本來就十分稀少,不存在污染問題,爲何人們的生存條件越來越惡劣?因爲艾美拉女王要復活了!她的封印就要解除了!這道封印只有一千年!一旦這個惡魔復活,大漠中的黃沙將徹底吞沒石油小鎮,恐怕連附近的其他城鎮也要徹底消失。”
現在,不管楚天月說什麼,常小曼都不再信任她。
她向卡修拉求證,但得到的結果出乎意料。卡修拉也曾聽說過這個傳說,艾美拉女王的封印只有一千年。自從她建立的國家消失在大漠中,一直到現在,差不多也是一千年。
“咱們前幾天在布蒙雪山,以及古老的塔瑪河畔看到的神奇植物就是佐證,幾年前,沙漠中還沒有這種古怪的植物,是艾美拉女王邪惡的靈魂正在甦醒!”她說的是那些包菜頭。
馬程峰思前想後,最後做出決定。“都不要爭了,我和卡修拉現在動身去找那口永不枯竭的聖井,其他人駐守原地。”
馬程峰和卡修拉牽着四頭駱駝帶着二十多個水袋,正要出發。突然,古城外傳來了放哨兄弟的暗號,古城外,有人來了!
馬程峰跑過去一瞅,月色下,一個瘦弱的人影正用一種古怪的姿勢艱難地朝古城這邊爬來。她瘦弱的身體後託着一串東西,也不知那都是些啥玩應,可能挺沉,他拖拽的很費力。
阿里木鳴槍示警,大喊,問對方身份。可由於距離太遠,又是逆風,那人喊了好幾聲,古城這邊也聽不真亮。
“會不會是回去取水的兄弟呀?”楚天月問。
“應該不會吧?阿里木的人一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而且他怎麼只有一個人?”卡修拉說。
馬程峰在夜色下,睜開鬼瞳一瞅,當時目瞪口呆起來。“快!快去幫她!”出現在鬼瞳視線中的竟然是胡小狸單弱的身體。
胡小狸已經失去了五百年道行,那小體格子也就是不到一百斤,身後拖拽着三十多個水袋,這一道上都不知道是咋爬過來的。她渾身上下全都是沙子,嘴脣乾裂,頭髮凌亂,就跟個乞丐似的。
馬程峰跑過去,把她從沙地上扶了起來一抹,她腦門滾燙滾燙的,發燒了。
“小狸你瘋了?上百公里呀!你……你就這麼走過來的?”
“程峰……水……水……給你送水……”她靠在馬程峰懷裡,縱然一路上承受着千辛萬苦,看到馬程峰的那一刻,依舊露出她那天真的笑容。說罷,她倒在馬程峰懷中就昏了過去。
其他兩個姑娘看到這一幕,包括常小曼在內,全都感動的稀里嘩啦,可大家不敢哭,大漠中,體內儲存的水分太珍貴了!大家咬緊牙關仰着頭,努力把淚水又倒了回去。
“藥!!!退燒藥!快!都別愣着,救小狸!”現在,胡小狸以一己之力到底帶來多少水已經不重要了,沒人在乎水袋裡到底有沒有水。全都爲這隻可憐的狐狸祈禱着。
古城廢墟中,胡小狸躺在毛毯上,小臉蛋燒的通紅,常小曼正在用溼毛巾給她擦臉。儘管現在的淡水已經不剩多少了,但大家都願意爲了救她少喝一口。
“怎麼還不退燒?吃藥了嗎?”馬程峰焦急地在老屋裡打轉。
卡修拉對他說:“程峰我必須實話告訴你,小狸得了熱瘟。”
“什麼?不可能!她是隻有五百年道行的狐狸!怎麼可能得這種病呢?”
“抱歉,我只是照實說,如果再沒有水,小狸就危險了!”
“天吶,這隻傻狐狸!她……她怎麼一個人託着這麼多水袋跑來了呀?其他人呢?他麼的,花不樂你這個畜生!等回去我饒不了你!”馬程峰急的直跺腳。“阿里木?阿里木給我滾過來!水呢?快把小狸帶來的水拿來!”
阿里木一直守在門口寸步不離,他見主人大怒,只好低着頭對他說出了現實的殘酷。
胡小狸一共拖來三十二個水袋,其中三十個都是空的,他們現在只有兩袋水了。
“兩袋就兩袋,全都拿來!”馬程峰說完這句話後,被常小曼使勁兒掐了一把。他也覺得此話有些不妥,趕緊改口:“額……那個啥,拿來一袋吧,剩下一袋水給兄弟們分着喝了吧。”
馬程峰抱起虛弱的胡小狸,擰開水袋給她餵了一口。
“咳……咳……”平時隨處可見的淡水在這片浩瀚的大漠中成了救命稻草,胡小狸終於咳了兩聲後睜開了眼睛。“水……程峰……我不渴……你快喝……快喝……”
屋裡,所有人都低着頭一言不發。
“我不渴,我都喝了。”馬程峰只好編謊騙她。
喝了幾口水後,胡小狸的情況稍微好了點,但也不容樂觀。他們這次帶來的藥品都是喬遷直接從國外弄來的,已經算是不錯了。但問題是,得了熱瘟的人每天需要攝入的水分是常人的三倍,必須多喝水,多尿尿,才能排出體內熱毒。
“小狸,姐姐問你,你怎麼只有一個人來的呀?其他人呢?還有,怎麼只有兩袋水了?你一路上到底遇到了什麼?”常小曼握着她的小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