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大魚回到水中後,天上的暴雨立刻就停了下來。只是有一點,獨眼大黑魚擱淺事件太長了,被推進水裡前其實就只剩最後一口氣了。回到水中,沒幾天,就有人看到那大傢伙的屍體飄了回來。
大魚一死,腐臭的氣味蔓延開來,百里之外都能聞到。可別看大魚的屍體爛了,唯獨那血紅色的眼珠子沒有爛。
漁民們也不知此事是吉是兇沒人敢拿主意。這時候,有個遊方的道士經過此地,見此異景,便說,二等可分食了此魚的肉,吃過他的肉,可保家中十代無人死於水患。
衆人謝過老道,又問他,那這魚骨怎麼辦?
老道答曰,距離此處十幾裡地外,有一座老墳,墳下埋着的乃是西漢時期,靈州城的督水使,名叫李開,此人生前,五行之中帶有三個水,既,大海水,江水,雨水。故而,他當年把靈州的漢水河治理的井井有條,二百年內沒生水患。
李開這人,咱又要細說說了,李開可能都陌生,不過此人再往上追溯五代,那可是人盡皆知的一個大偉人了。戰國末年,秦國治水都官李冰!赫赫有名的都江堰,便是出自他的手筆,他是我國有史以來最早,最爲傑出的水利工程師。
所以呀,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這李開繼承了先祖的手藝,把靈州城外的漢水河治理的是井井有條。
那老道說,李開乃是靈州治水都官,有他的保佑,靈州才能化解連年水患,爾等可剝取魚骨,用這大魚的骨頭爲李開重建墳墓。日後,逢年過節來祭拜一番,一來拜的是李開,二來拜的也是這河神。
漁民們一聽,此法果然一舉兩得,便剝去了那獨眼大黑魚的骨頭,拋去魚肉分食,再磨其長骨,做成房樑和柱子的形狀。在那老道的帶領下,找到了李開的墓穴,用大魚的頭骨包裹住李開的棺槨,最後建成了河神魚骨廟。
馬程峰聽到這裡總算明白了,怪不得昨晚上碰到的那個白兇看着不像普通老百姓,手裡邊還捧着玉板了,敢情這李開是李冰的後人。
“那……那後來呢?”幾個孩子好奇,又問他。
賈老漢說,後來,過了幾百年後,靈州再度遭受水患,大水吞了靈州城,厚厚的泥沙也掩蓋住了李開的墳墓。幾十年後,靈州城重建,百姓們也就逐漸忘卻了此事,只依稀記得,以前漢靈山那有座古墓,還有座河神廟。
再往後大夥就都知道了,清朝末年,水患又生,神行太保辦成老道的模樣,騙靈州人說要重新在漢靈山上修河神廟,以化解水患。他親自出錢,督建河神廟。然後趁着這河神廟的掩護,打了條盜洞,盜取地下的離開墓,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竟被活活困死在了下邊。
只有一點,馬程峰始終不得其解。如果說,這河神廟乃是神行太保在清朝末年所建的,那枚大魚眼睛是什麼時候埋在樹底下的呢?難道他早就取了此寶嗎?不可能呀!這神行太保盜墓摸金爲的就是取寶,既然已經有了那神奇的河神靈目,不可再回古墓中送死吧?而且,還把這麼好的一件寶貝捐獻給了河神廟?讓它保佑兩岸漁民?盜墓賊可不是搞慈善的!
“不知道,師傅說當年自從那位道士出錢蓋了河神廟後,廟裡除了供奉河神老爺的法身像外,還有這枚河神靈目。不過靈目外人是不知道的。”賈老漢說。
馬程峰一邊聽賈老漢的回憶,一邊就看了看胡小狸,胡小狸衝他偷着吐了吐舌頭。估計要是被賈老漢知道,受世人數代香火的河神靈目竟然被胡小狸給吃了,可能連打死她的心都有了吧。
“爺們,您這故事是不是太玄乎了?你是說,那獨眼的黑魚河神上千年後,眼睛都沒爛?”
“這……這我可不敢說,而且河神靈目可不是肉的,我記得應該是……是……反正摸起來冰冰涼涼的像塊石頭。”賈老漢回憶說道。
“胡說,明明挺有嚼頭的,可好吃了。”胡小狸插嘴說。
馬程峰橫了她一眼,又問:“那麼您能確定那河神靈目,就是當初擱淺了的那條大黑魚頭頂的獨眼嗎?”
“這我可說不好,誰知道啊,反正我師傅說過,河神靈目乃是龍王爺的眼睛,能保佑我們漁民。”
賈老漢所說的,要麼就是從他師傅口中聽說的,要麼就是靈州的民間傳說。倒也不能全都相信,不過有一點,昨晚詐屍的那具白兇,李開!這人了不得,城中的治水督官不是小官,尤其是這些建在水邊上的城市,他的官階可能都不小於地方官員。也難怪死後口中喊着枚讓他屍體千年不朽的寶物了。
漁船逆流而上,到了下午五點多後,水面上逐漸就不見其他船隻的影子了。漢水河近年來不太平,漁民們很少摸黑作業。
夕陽把水面上晃的白花花的,水波紋上波光粼粼,這個時間是漢水河一天裡最美的時段。大夥坐在船甲板上,暫時也就忘卻了剛纔爭風吃醋的事。半大孩子嘛,看了美景有感而發,就開始憧憬今後的生活了。
“程峰,我們靈州城美吧?”楚湘雲推了推眼鏡問道。
“嗯,江南水鄉名不虛傳。”馬程峰應道。
“嗯……我父親說酒店裡缺一個管事的經理,最好是自己家信得過的人,其實,如果你和小曼畢業後沒別的事,倒是可以來找我呀。我想酒店裡的工作雖賺不了大錢,可總好過你現在跑江湖對嗎?”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跟常小曼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常家五小姐出身江湖,常家在熱河有錢有勢,還用來靈州給她打工?
“呀呀呀……”胡小狸嘟着嘴道:“程峰,湘雲姐的意思是想做你相好的。”
“你別瞎說!吃你的魚去!”馬程峰不悅,推開胡小狸說。湘雲其實從各方面跟常小曼比都更像是個女人,可馬成峰對她的感覺,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