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午時間,常小曼對江湖事是隻字未提,一直聽他在敘述呀?是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嗎?現在解釋沒有意義了,人家是老家雀,跟董三立馬四海平起平坐的泰山北斗,想在他面前瞞天過海怎麼可能啊?看來到底是自己太嫩了!恐怕此行失敗了!常小曼不敢再逗留下去,趕緊一溜煙似地跑下了山。
咱們再說馬程峰那咻他們在水庫屯的遭遇。大夥一天無事,在小村屯裡閒轉,水庫屯本就不大,也就是四五十戶人家,不過左右均是羣山環繞,風景還算是秀麗。水庫屯老百姓都十分傳統,家家戶戶守着一畝三分地過日子,基本沒有外出務工的,他們對外邊世界的認知還停留在十年前呢。
村口老樹下,一羣老人一邊嗑瓜子一邊閒聊,見他們一羣年輕人過來了,不免攔下打聽一下外邊的世界,說的話,問的東西全都是十年前的祖國大好形勢,甚至還有什麼蘇修美帝,這些名詞估計也就只有那個年代的人才知道了。
老金是上午九點多回來的,一邊趕着兩隻小羊往回走,一邊還吹着喜氣洋洋的口哨,好像今兒心情不錯。當然心情好了,隨便供兩頓飯,讓幾個孩子住一宿就能賺一百塊錢,那可是美事,這都趕上他們家一個月的口糧錢了能不高興嘛。
“老金,咋這麼高興啊?你去水庫邊上就沒碰上點啥玩應?”馬程峰好奇問道,暗說不應該呀,昨天王美麗的屍體就扔在了水庫大堤上了,他從水庫邊上路過不可能沒看見吧?
老金的回答讓他們有些詫異了,他並未發現大堤上有屍體,而且還在大堤上撿了十塊錢。細細一想估計應該是昨夜他們幾個誰身上丟的吧。
一聽他如此說,花不樂的臉立刻就綠了,把馬程峰拽到一旁就說:“完了完了,美麗真詐屍了,看來應了我昨夜的噩夢啊!她今晚會不會來找我呀?”
“瞅你那點出息吧,還口口聲聲說你們採花賊也屬於江湖中人呢,江湖中人就這點膽子?那天不還親手宰了一個人從葉家逃出來的嗎?怎麼?吹的吧?”馬程峰笑他說。
“哎呀,程峰兄,這是兩碼子事,畢竟昨夜我跟美麗……人家小姑娘不得找我負責呀?”
那咻說說負責好呀,你是該有個女人管着點了,要不然你整天就惦記着漂亮姑娘,以後也免得你再去禍害人了。“你這種只會沾花惹草的混賬東西,還是該有個東西降的住你,哼!要不然日後你遲早要把我和程峰帶壞了。”
“哎喲我的親兄弟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咱能有點同情心嗎?好歹你們一個個都出雙入對的了,合着我就得跟具屍體過日子呀?不行不行,這地兒我說啥都待不了了,你們愛咋咋地吧,我回熱河等你們。”花不樂這人哪都好,就是膽子小。他走了兩步,都從小木橋走過去了,回頭一瞅,三人還在老樹地下盯着他看,沒有一個人說勸他留下的。
“不是……你們還是不是我花不樂的朋友啊?好歹挽留一下吧?你們就這麼對待親密戰友?好!你們不忍別怪我不義了,哼!花某人我還不伺候了呢!”
那咻笑着跟馬程峰嘀咕說,哥們,你信不信,我差三個數,他肯定回來求咱們。爲何?他身上沒帶錢,連回去的車票都沒不起!哈哈……
果不其然,這小子連三秒鐘都沒挺過去,再轉過身來的時候又是一副嬉皮笑臉了。“嘿嘿……我剛纔開玩笑的,諸位是不是好歹給我點路費呀?總不能再讓我徒步回熱河吧?”
“你不是採花賊嗎?出去騙小姑娘去呀?這兒給你一塊,那兒給你一塊,肯定是餓不死,沒事,走吧,放心,我們不會想你的,好走不送!”那咻衝他揮了揮走。
這時,屯子裡邊也不知道誰嚷嚷了一嗓子,好像是有人出事了,老樹地下的那些老頭老太太趕緊跑了過去。據說是有人在糧倉那邊發現了一具屍體。屁大的小屯子,除了兇殺案可不是小事,平時家家戶戶出門都不帶鎖上的,這裡鄉情淳樸,怎麼會有兇殺案?發現屍體的是村支書,今天剛好是月半到了挨家挨戶發糧的時候了。
他打開糧倉就嗅到有一股淡淡的臭味,而且裡邊的糧食中正在往外滲水滴呢,他扒開一堆堆的粗糧一瞅,裡邊竟然有一具披頭散髮的女屍!女屍面目猙獰至極,瞪着一雙怨恨的眼珠子看的他渾身直發毛,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了。
老鄉們一個個拿着鋤頭鐮刀圍着糧倉,有幾個膽大的進去把屍體擡出來一瞅,正是王美麗。王美麗本身就是水庫屯本地人,幾天前她說出去到集上買新衣衫,這一去就沒回來,爹孃以爲這丫頭是跑去親戚家小住了呢,沒想到閨女死在了這裡,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我就說吧,詐屍了詐屍了!完了完了!”花不樂一臉驚駭之色,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淌。昨夜噩夢中的情景再度浮現在了面前。
馬程峰與常小曼對視一眼,也覺得事中有蹊蹺,暗說屍體的魂魄已被鬼瞳吸入,不可能詐屍呀?可這屍體又是怎麼自己跑到糧倉裡的呢?
“白天陽氣重,死屍受不了陽氣的灼熱,所以日出之前就躲到了糧倉裡,現在事不宜遲,必須燒了,一旦到了晚上恐怕容易生變呀!”那咻對馬程峰小聲說道。
“這可容不得咱們做主了,那邊都報警了,沒事,如果小曼那邊順利的話,咱今兒就可以走了,可憐這姑娘了,如花似玉的年齡就被水底下的冤魂索取了性命,死都死了還弄了一身髒,瞅瞅,下半身還光溜溜的呢,花不樂,都是你造的孽!”馬程峰瞪了他一眼說。
“我靠……對呀,昨晚我跟她……不會……警察不會查到我這兒來吧?”花不樂戰戰兢兢小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