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陌和沈冰都醒了過來,見我臉色不太好,都問是不是小白旗沒消息。我點點頭,但衝她們一笑說:“放心吧,小白旗可能是追的太遠,馬上回不來,一定不會有事。”可是我心裡根本沒底,因爲我不止唸了一次召回咒語,小白旗似乎壓根沒收到信息。
損失小白旗不要緊,裡面還住着三隻女鬼呢,草他二大爺的,老子不能再等了,這就找去。
曲陌跟我商量幾句行程,我心不在焉的敷衍幾句。沈冰了解我的脾氣,知道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變得很乖,一句話都不說,唯恐打擾了我的思路。
我們簡單吃了點東西,把帳篷收拾了,跟着陳明留下的足印追蹤過去。山坡經過一夜大雨,非常泥濘,走一步陷一腳,走的特別艱難。也幸好山道泥濘,否則留不下腳印,我們就等哭吧。
霧非常大,能見度相當低,空氣非常潮溼,本來身上衣服都沒暖幹,經潮氣這麼侵襲,全身又溼漉漉的掛了一層露珠,感覺十分難受。
兩個女孩都挺堅強,在又溼又冷的天氣裡,艱難的爬着泥濘不堪的山坡,都咬着牙不作聲。渾身都是泥,看着怪讓人心疼的。順着這行泥腳印,追了一個小時,但突然到了一處絕壁之前,腳印消失了!
左右看看,因爲霧氣太大,根本看不到哪兒還有路,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來時帶着登山裝備呢。我和沈冰都在訓練時沒少使用這些東西,曲陌竟然在大學時,也玩過攀巖運動。
我們裝備了攀巖物品,我的經驗最豐富,第一個打頭上去。好在絕壁不是太高,也就十幾米的高度,很輕鬆的就上去了,這已經到達了峰頂。我在巖峰裡打下了一枚枚巖釘,給她們開闢了一條登山路,隨後她們也毫不吃力的爬到了上面。
此刻大霧逐漸消散,露出了太陽,前面重重山景出現在視線內。一座座大山連綿起伏,雲霧繚繞,一片片林木,猶如給大山穿了一件綠色的外衣,相當美麗而又壯觀。可是老子無心看風景,對這些林木更加感到擔憂,這該死的森林,一進去恐怕就給迷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山頭上也沒找到陳明的足跡,讓我們有點發愁,該往哪裡去找。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我忽然發覺對面山頭之後,隱隱露出一座水墨般的山影,跟只雞冠很相像。我心頭忍不住一動,那兒會不會是雞鳴山?
可是就算是雞鳴山,靈狐給捉走了,我們去了也是白去,說不定這狗雜碎帶着靈狐早就離開秦嶺了。而留下陳明這個人質,讓我們滿山的亂找,最終迷死在秦嶺山林裡。摸了摸鼻子轉念再一想,這狗雜碎一定還沒走,雖然靈狐到手了,破壞了我們的計劃,但四隻小崽子還在我手上呢。
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把我搞下聻境,而用靈狐尾和小崽子,把馮公子搞上來。所以,他不可能走,估計又做好了圈套,等老子鑽進去,然後來個甕中捉你。
想明白了這點,覺得還是直接去雞鳴山的好,或許這狗雜碎已經在那兒挖好了坑,等着我去呢。拍了拍用繃帶纏在腰上的兩隻玻璃瓶,死只小崽子我可是貼身帶着的,否則昨晚肯定被他給順手牽走,那可就虧大了。
拿出地圖看了看,由於雞鳴山和竹蟲谷是旅遊禁地,圖紙上只標了一個圓圈,寫了四個小字:“危險,禁入!”雖然從這上面看不出其中地形和道路,但旁邊有兩座山,都是在旅遊範圍之內的,也標明瞭道路。
陳明帶的這條路應該是個近路,因爲他是想着當天返回的,所以沒帶我們繞遠路。但那邊的路旅遊區肯定修過的,要比這裡好走的多。這麼泥濘的山坡,不知道得爬多少時間。再說這條路早在對方算計之中,也是兇險百倍,老子就給他來個聲東擊西。
當下我們順着山峰上的小道,一路往西走過去,下了山,就看到了一條用碎石鋪的山路,時不時的還能在道上看到幾個驢友。我們按照地圖方向,沿着這條路往前行進。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雞鳴山,山外到處插滿了危險禁入此類警告牌。
說實話走到這兒我們已經很累了,連續走了七個多小時沒休息。曲陌體力有點不支,因爲靈狐不在她身上,單憑她自己的身體,撐到現在算是很不錯了。
我便讓她們倆在山外等着,我一個人進去打探下虛實,然後回來接她們。
曲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笑道:“我跟毛天師練過道家氣功的,你不用擔心我的體力。”這女孩挺聰明,一下看出我是爲她着想的。
沈冰也說:“還是一塊去吧,這樣都不用爲彼此擔心。”
“你挺得住嗎?”我看着她問。
沈冰一瞪眼說:“挺不住你揹我啊!”
我暈,難怪她這麼堅持。不過她說歸說,一直咬牙翻山,壓根沒再提過要我揹她的事。再說山道險峻,揹人爬山,很容易失足。
兩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進了竹蟲谷!
在山頭上就看到滿山遍谷的青翠竹子,種植的非常密集,幾乎沒留下任何空隙。在山頭上看不出竹林裡都有什麼,但到了下面,我們不由全都看的心底冒涼氣,一陣陣毛骨悚然。
竹林裡遍地屍骸,處處白骨,特別的扎眼。這麼說可能有點誇張,但在我們目所能及的範圍內,差不多就看到了不下十幾具屍骨。有的尚未完全腐爛,一看都是進來探險的驢友,爲不顧警告付出了死亡代價。
竹林邊緣地帶,隔百米立着一尊石像,那都是鎮鬼的神獸!像麒麟、天馬、海馬、狻猊、押魚、獬豸、鬥牛、行什,全是祥瑞之物,不但給人帶來吉祥,還會鎮壓妖邪。在民間可能出現的很少,但在故宮屋檐上,只要細心一點,都會看到這些大佬們。
這些神獸眼珠隱隱透着精神,一看就是開過光祭過符的,不管是埋在地下的怨魂,還是死在竹林裡的倒黴驢友,都不可能輕易逃出山谷。
我們當然也不敢擅入竹林,站在山腳下查看四處形勢,只見山北坡上,樹木掩映之間,有一片房屋。我們心想可能就是那些守鬼人的村落了,正想着要不要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喝道:“幹什嗎的?”
靠,這誰啊,怎麼跟死耗子一個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