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心裡只顧想着小官墓裡的事,沒注意陸飛這小子直接把車開向了山西方向。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快到山西境內了。我不由苦笑,
沈冰叫了一句:“小陸先生,你要開到哪兒啊?”
陸飛嘿嘿一笑道:“送你們一程,正好我也很久沒回過家了,順路到家看看。”
他不說我倒忘了,這小子是山西人。
再看曲陌和王子俊,他們肯定知道不是回家的路,但誰都沒吱聲,明擺着想跟我去太原。要是逮到鬼陰蟲還好說,沒這玩意,他們跟着去就是送死。不過大家都彼此深爲了解,勸也沒用,那就去了再說吧。
公路路況雖然很好,可是這是山區,不是爬坡就是下坡,並且山坡較長,兩側都是深溝。多虧了陸飛是山西人,在山裡長大的,纔敢開的這麼快。一個小時後,過了東陽關,直奔長治。到那兒已經是中午,我們吃過飯,上了太長高速,開往太原。
在高速上,我們才問陸飛家是山西什麼地方的。他嘿嘿笑道:“聽說過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形意門嗎?”
這句話把我們全部給難住了,你以爲是寫武俠小說呢,還動上武林了。
王子俊一撇嘴:“我聽說過豔照門!”
“擦,你個流氓,就記得豔照。曲陌,以後咱不理他。”陸飛沒好氣的說。
我們仨被逗的忍不住大笑起來,我說:“陸飛,你別繞彎子,直接說你家在哪兒不就結了。”
“唉,你們一羣沒文化的,服了你們了。我家就是形意拳發源地太谷縣,聽說過吧?”這小子一臉得意的說。
這次輪到沈冰撇嘴說:“沒,我就聽說過猴拳。”
我們直接暈倒,你好歹也上過警校的,怎麼對中國武術瞭解這麼膚淺,難道連鼎鼎大名的葵花寶典也不知道麼?汗,那功夫好像是金大師給虛構出來的。
太谷縣距太原六十多公里,在太原西南方。我們在兩個多小時後,到了這個下道口,可是陸飛說,還是先把我們送太原,然後回太谷縣等我們凱旋歸來。但我心知他到了地頭,不可能不顧我們回來,只不過想把這事速戰速決,搞完之後纔有心情回家。
唉,好朋友肝膽相照,也不用多說廢話了。
太原到了,我的心不知不覺緊張起來,他們幾個人剛纔還聊的挺熱鬧,此時也都鴉雀無聲,可能都嗅到了一絲鬼門關的味道。
現在才下午三點多鐘,住旅館是不必了,陸飛開車在市內鑽來鑽去,看樣子是經常來這兒,對市內交通非常熟悉。他帶我們購買了大量登山用具和食品,我這次長了心眼,還買了糯米、大公雞、黑狗血等東西,別再用到時傻了眼。
鬼樓陰山的位置,不用打聽別人,陸飛就知道,他雖然沒去過,但知道在什麼地方,在太原西山三十多公里處,接近天龍山的一個地方。單聽天龍山這個名字,就能知道此地風水絕對不錯。那肯定是龍脈起源之地,所以李唐家族纔在那兒佈置了十二重鬼龍樓。
車子走出十幾公里時,天上忽然飄起了雪花,冬天下雪是很正常的事,但對我們來說就特別殘忍了。要知道這可是山道啊,如果大雪封山,汽車就廢了,我們只能步行了。陸飛一咬牙,加快了速度往前趕路,趁現在下的還小,雪花一着地,都被輪胎給融化了。如果天一黑,氣溫下降,公路鐵定變成琉璃世界。
可丫的還是沒想到,前面堵車了!
這種堵車跟城市裡塞車不一樣,陸飛告訴我們,往往一堵就是兩三天,公路兩側是山溝,連個小飯店都沒有,如果不下雪,倒有發“堵車財”的附近村民。他們會帶着麪包火腿方便麪來賣,一根火腿腸就賣十塊,愛吃不吃。這要是一下大雪,連十塊的火腿腸都買不到。
我們雖然帶着充足的食物,可是在這兒堵上兩三天,那就直接等小旱魃來找我們吧。
到底是陸飛經驗多,把車從堵的跟長龍似的的車隊中擠出來,沿着一條小土道下去了。前面不遠就有村子,那就必有通往鄰村的小山道,我們便能繞過這個堵車路段。
不過雪下的越來越大,小山道上又沒車子經過,很快就積了薄薄一層雪,加上土道坎坷,陸飛這輛寶來根本就沒法走。好不容易捱到了村子裡,天也黑了,路上積雪變得更厚,再逞強的話,別給滑進了山溝裡,那全是深不見底啊!
小山村孤零零的位於山半坡上,大概也就四十多戶人家。好在距離太原挺近,通着電力線路,村子裡亮着燈。
但白茫茫的一片山野中,唯獨只有這麼一個小山村,村顯得特別淒涼。
我們把車停在村東頭一顆大槐樹下面,村子裡只有一條小路,是坡上開出不足三尺寬的小道,車子開進不去了。我們拿了水和食物,準備找戶人家借宿。這兒小山村都是比較貧窮的,水資源也特別貧乏,跟槐楊村是一個模樣,所以水跟吃的必須自備。
可是一下車卻看到在大槐樹底下,一個蓬頭垢發、衣不蔽體的女人趴在雪地裡。手電光一照過去,從她散亂髮絲之間,透出一股詭異的目光在盯着我們。冰天雪地裡她穿的十分薄,看樣子是個傻婆娘。沈冰和曲陌動了惻隱之心,要把她扶起來送回家。
當她們倆還沒走近那女人,她忽然嚇得往回一縮身,動作倒是相當迅速,爬到了大樹後面,只探出一顆腦袋還在盯着我們,此時目光裡全是驚恐。
陸飛跟我們說,這兒村子裡這種半傻的瘋婆娘比比皆是,因爲這兒種田全是望天收,生活非常貧苦,她有件衣服穿已經是很不錯了。我們不必管她了,這種事我們想管也管過來不是嗎。
沈冰和曲陌還是跟那女人留下幾根火腿腸和麪包,纔跟着我們往村裡走。剛走了兩步,就聽那女人在後面發出“嗬嗬”怪叫聲,我們一扭頭,見她從樹後爬了出來,一隻手拿起一個麪包往嘴裡塞,一隻手衝我們揮舞着,滿臉驚懼的表情,那意思好像不要我們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