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火剛一進洞口,我就發現底下那團藍光猛地就亮了幾倍,似乎驅邪符把那玩意給惹怒了。我心說不好,趕緊往回縮頭。
“嘭”地一下,符火像遇到了颶風一樣給反吹出了洞口,一片火星子全糊在了王子俊臉上。
“哎呦……”王子俊痛的把頭縮回來,雙手不住的在臉上劃拉已經熄滅了的符灰。
“沒燙傷吧?”我問他。
“沒,你呢?”
“我剛纔提前躲開了。”
猴崽子一聽這話急了:“混蛋啊你,早知道有危險,你都不提醒我,你是故意要毀我容是吧?”
我忍住笑說:“剛纔來不及,要提醒你的時候,火星子都撲臉上了。”
“我不管,你得補償我,回頭你給我做個柳靈女。”
草他二大爺的,要求還挺高,你不想追曲陌了?咋跟陸飛這猥瑣思想一樣呢?別說哥沒這本事,就是有,我也跟我自己做一個,沒你們的份兒。
我又探頭往下看,由於藍光亮了很多倍,已經能分辨出是兩隻眼珠了,在幽黑的地洞裡,活脫像一對魔瞳般,在盯着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着這兩團藍光,心裡就有點發怵。
王子俊也把腦袋湊過來,看了一會兒緊張的說:“我咋看見它就覺得心裡瘮得慌?要不咱們明天白天再來吧?”
我把腦袋縮回來,從包裡拿出了一團紅繩,伸手在臺子上揭起了幾塊磚頭,一邊在黑暗中把紅繩結成五角星,一邊跟他說:“你不想學點高深的道術了?”
“想啊。你在搞什麼玩意?”王子俊又把腦袋湊到我手上看。
我用五塊磚頭把結出的五個角壓住,紅繩也就封在了洞口上。我跟他說:“這是鬼事店鋪的絕活,祖上有規矩,是不傳外人的。你要是把姓改了,姓習的話,我可以考慮。”
“放屁,叫你師父那是看得起你了,你還得寸進尺,要我改姓。不教拉倒,我才懶得學呢。”
我忍不住偷笑,反正黑暗裡他也看不到。我又拿出五枚銅錢,在一個角上擺上一枚,提起桃木劍燒了張黃符,捏訣舞劍,唸了兩句咒語後,就看到五個角上的銅錢同時發出紅光。其實那不是銅錢發光,而是紅繩每個角都亮了,光亮從銅錢孔內投射出來的。
“我擺好了法陣,可以鍛鍊你使用道法了。就用‘魁神攝邪咒’吧。”我拍拍雙手跟王子俊說。
“那你就請好吧。”銅錢上散發出的微弱紅光,照耀出王子俊一臉興奮的神色,挺起桃木劍,貼上一張符,念道:“飛龍騎,飛水雲,飛虎騎,哮吼奔。神將吏,兵飛捉,飛騰聻,墨侵凌。攝南陽,畢甫票魁星壓,凶神勺攝自然消,權行捉邪祟,輔弼看鬼招。急急如律令!”
桃木劍上那張符呼地燃着,王子俊動作非常正規的一揮劍,把符火從紅繩之間甩進洞內。這道符治鬼邪很有威力,不過那要看對方的實力了。要是有旱魃的一半能耐,就不會給鎮住,但絕對會被嚇跑。
“記得不妙要縮腦袋啊。”這次我倒是提前提醒他了。
話聲剛落,符火又給倒吹而出,還把紅繩也給燃着了,一大堆火星子撲面而來。草他二大爺的,這啥東西啊,這麼難對付?我反應肯定比王子俊快,拉起衣領一捂臉,把腦袋縮到後面,感覺一片火星子落在衣服上,發出“嗤嗤”聲響。
而王子俊就慘了,“嗷嗷”的鬼叫。我放開手再看的時候,眼前又恢復了一片漆黑,問王子俊:“沒事吧?”
“沒事個毛,臉全給燙出水泡了。可憐我這麼英俊的面目,竟然毀容了。”這猴崽子又氣又急的說。
我笑了笑,又重新探頭往下看,那對藍光又亮了幾倍,散發出的光芒非常強烈,以至於只能看到這種藍色的強光,洞底以及這死玩意的模樣,什麼都看不到。我心頭一凜,這玩意看來是徹底給激怒了,再玩下去,恐怕就要上來。
紅繩結和魁神攝邪咒配合在一塊都不管用,那是遇到了大麻煩。現在搞不清對方是什麼,也就無法對症下藥,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撤吧!
當下跟王子俊把神像擡回原位,堵住了洞口,然後又把撬壞的鎖頭把門勉強給掛上,匆忙跑回公路上。
“車呢?”王子俊站在路邊愣道。
我也納悶,車子明明聽在這路邊的,難道自己開走了?現在手電又能打着了,我又左右照看,記得下車時拉了手剎的,不可能溜車了。但是公路上空蕩蕩的,多遠看不到車影。又往南邊路溝一看,靠,車子屁股朝天紮在溝裡了!
我們倆不由面面相覷,就算溜車,也不可能斜到對面。草特二大爺的,這肯定有人使壞。我們蹲在路沿上,看着車屁股發呆,就憑我們倆,那是絕對拉不出來的。這車頭給撞扁了,明天咋跟陸飛交代啊?
不用等明天了,這就給他們幾個打了電話,讓沈冰求蘇瑤找了輛吊車過來,把車子給拉出路溝。好在路溝泥土鬆軟,車頭沒怎麼損壞,只是塌了兩個坑,還能湊合開。
回來路上,陸飛不住埋怨我們倆,爲啥不帶他來,哪怕就是看看車也好啊。這輛車可是他的心頭肉,是在省城打拼了兩年的血汗錢買的。我們倆也不敢吱聲,回到旅館,又被沈冰和曲陌埋怨一通。
王子俊這猴崽子還指着自己的通紅滿是水泡的臉,揭發我是故意陷害他。我勒個去,哥好意帶你去歷練,你不感激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
陸飛一看見他這副尊容可高興壞了,他毀了容,那追曲陌就多了一份保險。
鬧騰了一會兒後,他們才問起我們是否有戰果?
“有個毛戰果,沒看我臉上都燒成啥樣了,都怪習風,淨打沒把握的仗。”王子俊把罪名全扣我腦袋上了。
我沉着臉把這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曲陌接口道:“不如明天白天,我跟你再去一趟?”
她這意思是想以靈狐嗅覺,查探洞底到底什麼妖邪。我、沈冰和陸飛相互對望一眼,都覺得可行,靈狐現在基本上恢復了元氣,對邪祟上經驗頗多,帶她去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唯獨王子俊叫道:“你們心都好毒啊,打算讓曲陌也毀容是不是?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