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中首先遭到了她的毒手,纔要對顧小凝下手的時候,鴨子鬼魂來了,石先生老婆急惶惶的帶着孩子們逃走。鴨子隨後跟着追過去,也不知道是否把孩子救回來了沒有,到現在都沒音訊。
我們全都感到錯愕不已,有道是虎毒不食子,石先生老婆鬼魂不可能害自己孩子,帶走她們可能是想讓孩子們脫離這個險境。顧小凝哭着搖頭說,那個女鬼變得喪心病狂,帶的孩子們踉踉蹌蹌,根本沒有半點做母親的樣子,並且見到他們就下毒手,鴨子也說這女人太毒了,曾偷偷襲擊他,差點讓他魂飛魄散。
我看到顧老中腦袋軟軟的耷拉在肩頭上,一看就是脖子被硬生生的扭斷了,下手的確挺兇殘。嘆口氣看着昏迷不醒的石先生,心說他們家真是家門不幸,老婆死後變厲鬼,六親不認,但願鴨子能追上這娘們,別讓孩子受到啥傷害。
這會兒我確實累的再也跑不動了,王子俊和陸飛也都跟只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粗喘,孩子的事,只能寄希望在鴨子鬼魂身上。
我們休息了一陣子,就勸顧小凝節哀,不能讓屍體一直暴露陽光之下,還是早入土爲安的好。於是大傢伙一齊動手,用手刨出一個坑,將顧老中埋了。
顧小凝哭的那個傷心,讓我們都感覺心酸。兩天之內,一家人全都死光,母親目前還暴屍荒野,鴨子連屍體都不知道在哪兒。現在父親也沒能保住,的確夠悽慘的。
我們幾個在老顧墳前鞠了三個躬,王子俊卻跪在地上哭起來。說起他們一家這麼慘,都是他害的。要不是跑到南五坡,顧家也不會受連累。我們雖然除掉血夜叉,爲老太太和鴨子報了仇,但殺死老頭的兇手卻跑了,不僅王子俊,我和陸飛在墳前發誓,一定會捉到這個歹毒的女鬼,給老頭報仇的。
沈冰和石先生都灌了符水,我們就坐在地上等他們醒過來後再回去。反正大白天的,綠毛糉子再厲害,都不敢跑出來。
麻雲曦因爲強撐着出手,牽動傷勢,此刻沉沉睡過去。王子俊和陸飛坐在她跟前不住小聲鬥嘴,這倆二貨,只要見面,不分啥情況,總不能閉上嘴巴安分一會兒。
我坐在沈冰跟前,看着她憔悴的小臉,心裡滿不是滋味。想起她以前好好的一個女警,現在卻跟着被地府通緝,迭遇兇險,真是苦了她。要是不遇上我,她現在應該過的很幸福吧?我嘆口氣,心說自己是不是老了,怎麼動不動就會懷念以前,總是患得患失。走到這步田地,那都是命,回不了頭的。
回頭看了看躺在後面的石先生,我又陷入一陣沉思,他應該也是生死門的傳人。因爲祖上傳下十二天女的奧秘,還有那朵此岸花,那是絕不會錯的。
正想的入神,這傢伙醒了,睜開眼揉揉腦袋,問我:“我們啥時候出來的?山魈除掉沒有?”
草他二大爺的,看來都被嚇糊塗了,竟然沒認出血夜叉,以爲那是山魈。我微微一笑:“搞定了。”
石先生“哦”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看看四周,皺眉問:“老中呢?還有我三個孩子怎麼沒出來?”
陸飛一聽,也不跟王子俊鬥嘴了,沒好氣說:“你三個孩子啊……”
剛說到這兒,我連忙跟你他使眼色,打斷話頭說:“孩子沒事,聽小凝說,她們三個先往回走了,等着你醒過來,我們這就追上去。是不是小凝?”說着跟顧小凝一陣擠眉弄眼。
她茫然的“啊”了一聲,也不知道該咋說,就點了點頭。
石先生十分擔心的爬起身:“那我們快走吧,山上危險,別讓孩子們出了事。”
我點下頭,看着沈冰還沒醒,又仔細檢查她的眉心,沒黑氣了,可爲什麼就不醒呢?一件擔心的事涌上心頭,讓我心頭一顫,可千萬別成了那種情況。
於是背上沈冰,王子俊拉着對顧老中墳頭戀戀不捨,哭的跟淚人似的顧小凝,上了山脊。到了屍骨精氣的那棵樹跟前,我故意放慢腳步,讓他們先走,打開陰陽眼往那棵樹上看了一眼,發現精氣不在,只有跟上他們。
到了傍晚,我們回到北三坡,進了石先生家門。
沈冰依然沒醒,我的心不禁沉底,可能是我想到那種最壞的結果。本來三天三夜不睡,又連用兩次高等法術,其中元氣受損引發吐血,現在身子骨變得極爲虛弱。可是沈冰不醒,心裡只有焦躁,半點睡意都沒有。
一進院子,發現那座石雕塔樓又高大了幾分,與之前大不相同。但心神恍惚,並沒理會,跟着石先生進屋。
陸飛揹着麻雲曦,一把扯住我,小聲說:“習哥,不對勁啊,我看院子四個角上都有一尊石雕神獸,挺詭異的。”
他這麼一說,我才轉頭看了一眼院子四角。在朦朧的光線裡,依稀看到石雕猙獰的面目,讓我心頭一驚,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上面蒙了黑布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原來是神獸石像,這跟那個圓形洞室裡的神獸看着很相像。
“不用大驚小怪,這可能是石先生家傳的絕活兒。”我小聲跟路飛說,心想石先生既然是生死門傳人,他家裡有這種神獸石像,也不足爲奇。
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在門外停下,喘了口氣跟王子俊說:“我累的實在走不動了,你幫我背會兒沈冰。”
王子俊把沈冰接過去,我活動活動手腳,這才進了門。屋子裡還是我們離開前那副模樣,房樑上吊着五具死屍,滿地的鮮血,陸飛和王子俊一進門都嚇了一跳。我趕緊幫石先生解釋,搞出一模一樣的屍體,那也是石先生家的祖傳絕技,屍體是假的,不用緊張。不過顧小凝就沒那麼鎮定了,靠着門框說什麼都不肯進來。
石先生一邊踩上椅子隔斷繩子,一邊喊着三個女兒的小名。我勒個去的,現在聽到大閻王,二閻王,三閻王這名字,背上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喊了幾聲,不見有動靜,石先生急了,等屍體全部落地後,從椅子上跳下來,匆忙跑向暗室。
我不等他跑進去,就擡腳踢起那把椅子,一下撞在他的後背上,讓他腳步踉蹌,往前一個俯衝,差點沒摔倒。
大傢伙一齊詫異的看向我,那意思好像在問,你這是唱的哪一齣?
我顧不上跟他們解釋,早在進門時就從沈冰包裡摸出了一把銅錢,這時又連連揮手擲出幾枚,頓時銅錢擊中石先生腿彎和後腦勺上,讓這傢伙咕咚一聲臉朝下栽倒。我緊跟着往前一個竄步,伸腳踏在他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