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還不確定,這頭公狗這麼咬住我不放,是不是跟兇手一夥兒的,但起碼擺明了要往死裡踹我。
我還沒開口,王子俊就叫道:“放你媽狗屁,你不認識銅錢陣是道法中正宗的法陣嗎?你哪知狗眼看到是邪術了?”
陸飛也跟着罵道:“就你這種貨色,也配出來混?”
沈冰更是氣的把我一丟,汗,差點沒摔倒。她轉過身一叉腰叫道:“我見過卑鄙的,就沒見過你這麼卑鄙的。姐就給你施展一下鬼事絕活兒,讓你見識見識死屍開口,招供殺人兇手的本事。”
我們幾個不由互望一眼,我心說這丫頭昏迷一段時間,難道命魂自個練成了不少高級法術?
誰知她回頭衝我一努嘴:“該你上了!”
這句話讓我們集體差點把眼珠跌碎!
沙先生冷笑道:“久聞北方有個鬼事專門店,就有讓死屍開口的絕活兒,難道你們其中有姓習的麼?”
我們頓時吃了一驚,全都跟沈冰連使眼色,現在夜遊說不定就在外面,這不是賊不打自招嗎?沈冰也意識到說漏了嘴,含含糊糊的又改嘴說:“這個鬼事,不是鬼事專門店,是姐從小悟出來的一門絕學……”
呃,她開始編了,希望編的圓一些,別再露出馬腳,還不如不解釋。
“哦,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這鬼事絕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請!”沙先生一副陰險的笑容,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既然沙先生髮話,馮隊長他們又閉口不出聲了。
沈冰馬上張大嘴巴,話說大了,收不回了,但她怎麼懂鬼事絕活兒?我跟她使個眼色,她急忙把耳朵湊到我嘴邊。
其實鎮鬼這種絕活兒並不是外人想象中那麼神秘,只用靈劍咒,那就行了。這種咒語是正宗道家一門法術,但經過太祖爺爺變化,就成了鬼事店鋪獨一無二的鎮鬼法術。不管人與鬼,鎮壓必先鎮心。有道是“攻城爲下,攻心爲上”,讓死鬼心裡害怕,啥事都好辦了。而靈劍就是專刺鬼心的法術,靈劍一出,死鬼是聞風喪膽!
咳咳,聲明一句,這種法術只針對新死鬼魂,特別是回魂鬼。像那些老鬼,尤其是厲鬼,都不鳥這種法術的。
我於是把靈劍咒怎麼做和讓回魂鬼開口的步驟教她,其實這種咒語,她早就學過,只不過修爲太低,火候不到,所以就沒使用過。
她聽了之後,不住點頭,然後雙手往背後一負,大搖大擺的走過去,沉着臉說:“姐現在要施展自創的鬼事絕活兒,你往後退退,別礙手礙腳的。”
沙先生哼了一聲,和一衆警察往後退出幾大步。
她拿出銅錢劍,揮舞幾下,又回頭問馮隊長:“那個,這女孩叫什麼名字?”她這方面有經驗,知道警察早過來調查了死者的信息,肯定清楚這女孩叫什麼。
馮隊長一皺眉說:“她叫劉清琳。”
沈冰又揮舞幾下銅錢劍,又停下手跟馮隊長說:“你得叫出她一個親人,不然大家都不認識她的聲音,你們又該耍賴了!”
我們算是徹底服了,讓她做回法事,麻煩事特別多。不過她顧慮的也在理,要是沒有這死屍親人辨認其聲,沙先生這頭沙皮狗要是耍賴,我們還真沒辦法。
馮隊長也被她折磨的沒了脾氣,趕緊派人從屋子裡叫出一個戴孝的小夥子,自稱是劉大頭的外甥,也就是這女孩的表哥。但站在我們跟前,渾身瑟瑟發抖,都不敢看靈棚一眼。死屍在那兒直挺挺的站着,誰能不怕啊。
沈冰見萬事俱備,就開始吹東風了。學着我當年在省城殯儀館,作出的最正宗的靈劍咒,咬破手指,在銅錢劍上畫出這道符,然後捏個法訣,動作是有模有樣。嘴裡念道:“幹降精坤,應靈日月。象嶽瀆形,驅雷電運。元精摧兇,惡亨利貞。太上符命,攝威十方。諸天星宿,自來輔榮。急急如律令!”
手一抖把銅錢劍拋入空中,法訣一指,銅錢劍在半空中急速飛轉。這一手立刻讓沙皮狗動容,一幫警察都跟着驚呆住。
試想一個美女玩道法,還玩的這麼奇玄,不把人眼珠驚掉算是好的了。
我們幾個對望一眼,全都欣慰的點點頭,她現在這修爲,已經在王子俊之上了。不過火候還差太多,別人是看不出的,只有我這個正宗鬼事傳人才能發現,銅錢劍懸在半空旋轉時不能直立,而是左搖右擺,那就是功力不純所致。
“鬼事掌門在此……”沈冰說出這句話後,我差點沒摔倒。“……請屍中人……”
聽到這兒我想吐血了,那是屍中人嗎,丫頭你太有才了,太能捅詞了!
“不對,屍中鬼劉清琳開口說話,殺你們的兇手是誰?敢不據實回答,我讓你們進聻境,急急如律令!”
汗,後頭這句急急如律令就不必添加了吧?這讓沙皮狗一下就看出你是個西貝貨。
但靈劍咒既成,屍體中的魂魄那就會膽戰心驚。這女孩魂魄被鎮屍符封在體中,現在已經是惶恐不安,再加上靈劍咒的威嚇,只能會更加的害怕。
屍體當即開口道:“我叫劉清琳,瑰村人氏。因父親劉大頭多次幫助一個團伙作案,引狼入室,昨天凌晨他們帶走最後一批貨,卻殺人滅口,還將我……嗚嗚……”說到這兒,失聲痛哭起來。
沙皮狗臉色大變,問這位表哥,說話的是不是劉清琳。這表哥點點頭表示是她。
馮隊長吃驚的瞪大眼珠,都忘了對死屍的恐懼,忙問:“是他們這夥人乾的嗎?”
劉清琳抽噎道:“不是,是張小……”剛說到這兒,眉心上那張符忽地飄飛,劉清琳猛地發出一聲慘叫,屍體咕咚仰面摔倒在地上。眼珠子已經變回灰濛濛的死魚眼,張大嘴巴一動不動,沒了半點生氣。
大家不由愣住,兇手本事真不是一般大,連鬼魂都能滅口!
沙皮狗痛恨的看着我咬牙說:“又是你動的手吧?”
我根本沒空理他,而是盯着剛纔劉清琳倒地時閃過的一條黑氣,跟沈冰叫道:“靈劍走兌位!”叫完這句,又跟陸飛說:“九字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