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地撂了電話。一個是因爲想讓第五美君休息一下。另一個人就是我也有點堅持不住了。我怕再說下去,我會哭出來。
當一個人經歷的生死之後,又可以和親愛的人聊天的時候,那時候恐怕是最脆弱的。
我的神經雖然比較大條,可是現在我發現自己有點脆弱。
可是不管怎麼樣,我和美君通了電話。心情變得好了很多。而且也脫離了那個噩夢般的鬼村。不管怎麼樣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吃了點東西,就有開車上路了。路還是那麼的兇險,可是心情完全不一樣了。連周遭的風景也變得美麗了許多。
一直到到了下午,我的前面又出現了一個村子。看着遠處的村子可以看到有人在活動。
可是我的心中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畢竟前兩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兇險了。
我放慢了車速,車在村頭的小河邊停了下來。幾個在河邊玩水的孩子,看到了我的車,光着屁股跑了過來,圍着我的車大聲地叫着,跳着。
我的心中穩定了許多。我搖下玻璃,對着一個比較大的孩子問道:“小朋友,這裡是什麼地方?”小孩子笑了笑:“這裡是南下窪村啊!”
我一聽,就是一震,不會吧,我又開了一天,這裡還是南下窪村。我覺得有點迷糊,有點不敢相信。
這時候,一箇中年走過,大聲的呵斥着那些孩子:“半大小子了,還光着屁股,不嫌磕磣。快回家去。快去。”
幾個孩子起着哄得跑掉了。那個男人轉向我,問道:“你是誰啊?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和那個男人正好面對面,我又是一震。這個男人我是見過的。正是之前見過的李祥根。我脫口而出:“老根哥!”
那個男人一愣,對着我憨厚的笑了笑:“咋地,大兄弟,你認識我?”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認識他,可是他的樣子確實和李祥根一樣。我心一橫跳下了車,伸出手。李祥根一看,也伸出了手。我們兩個的手握在了一起。
李祥根的大手上佈滿了老繭,握起來,溫熱有力。那絕對不會是一雙鬼手。
再看看地面,落日的餘暉下,李祥根拖着長長的影子。
李祥根拉着我的手,上下的打量着我:“大兄弟,我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你,你到底是誰?”
我一時間語塞,總不能告訴他。我之前在一個鬼村,看到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還叫一個名字的人吧。
我只好笑着說道:“老根哥,你好好想想。我叫盧龍,我們見過的。不過只見過一面。”
李祥根用那隻沒有握着我的手,拍着腦袋。拍了幾下之後,才說道:“是不是前些年,我倒鎮上見過的。我有個堂弟在哪裡,那天我們一大幫人一起吃飯的。”
我一看他既然給了杆子,我沒有理由不順杆往上爬。趕緊說道:“哈哈,老根哥好記性啊。就是,就是。”
李祥根嘿嘿的笑了笑:“啥好記性,這半晌纔想起來,對不住啊!咋樣,祥興還好吧!”
我一愣,馬上想到他說的祥興一定就是他提到的堂弟。趕緊說道:“好,好着呢!”
李祥根笑着說道:“你咋來到這裡了,這窮鄉僻壤的。你可是貴客啊,來來,進村,到我家。”
我讓李祥根上了車,一起開着車子進了村。村子裡一片生活的氣息。幾乎家家的屋頂上都冒着炊煙。看到我的車進了村,很多人都站在自家的門前,看着我的車經過。李祥根坐在副駕駛上,自豪的對着那些村民說道:“呵呵,這是祥興的朋友,過來看看我。”人們的眼中都有着羨慕的眼光。李祥根也一副飄飄然的感覺。
我笑了笑,這些鬼有夠奇怪的。變個人來蒙我,還弄得有根有據的。要不是我還算理智,一定下車把這個李祥根打到了,再在他的臉上摸上一大把黑狗血。
一邊開着車,一邊想着李祥根的臉上摸上黑狗血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一直對着鄉親們不厭其煩的作着解釋的李祥根。聽到了我的笑聲。可能以爲自己的做法,引我發笑了。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別怪我,大兄弟。我們這村封閉的很,很少來個人。你一來,還開着這麼好的車。老哥的臉上都有光。有光啊!”
我知道李祥根誤會了。趕緊說道:“沒有別的意思,老根哥。我就是來看你的。剛纔想起別的事情,所以笑了笑。你可別誤會。”
看我說的實在,李祥根也笑了:“嘿嘿,你看是個鄉下人,可是很要面子嘞!可莫笑話俺!”
我搖着頭說道:“不會,不會!”正說着,李祥根對我叫道:“到了,到了。我下去給你開門。”
我一看,在小路邊上出現了一個大門,大院子。裡面是三間的大瓦房。不過整個村子來說,和我前兩天看到的是很不一樣的。這裡幾乎家家都是大瓦房。所以李祥根的家在這個村子也不算太稀奇。不過他家的院子倒是出奇的大。和我之前去過的地方一樣。
李祥根跳下車,打開了大門。我的車輕鬆地開進院子。這一刻,我又有點恍惚,因爲眼前這一切就和兩天前的晚上幾乎一摸一樣。我好像在看實況錄像。
我停下車,還是感到有些迷迷糊糊的。李祥根拍了拍車門:“下來吧,大兄弟。到家了。屋裡坐。”
我一邊應承着,一邊跳下車。不過我注意到,這個院子裡面,養着雞,養着豬,還有一條大黃狗。大黃狗看着我,趴在地上並不叫喚。
跟着李祥根進了屋子。屋子裡面的格局也頗爲相似。只是堂屋的桌子上,擺着兩大盤的水果。一看就知道是山裡面摘得。水靈靈的很是新鮮。
李祥根只這一邊的凳子:“坐,大兄弟。吃水果。別客氣。”
我沒有客氣,伸手抓起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大口。好酸,我咧着嘴巴,艱難的把蘋果嚥了下去。
李祥根笑了笑:“這是山上的果子。,沒有你們城裡的甜,可是很新鮮,也沒有農藥。好吃的嘞。”
我又咬了第二口,由於有了心理準備。感覺這次沒有那麼酸,細品滋味,確實比我們平時吃的蘋果更加有味。
我大吃起來。看着我吃的香甜。李祥根笑了笑:“你先墊吧點。一會我給你做飯去。”
我點了點頭,問道:“老根哥,怎麼就你一個人?”
李祥根苦笑了一下:“老婆前些年死了。還有個兒子,跑到城裡去了。現在這些年輕人在這都呆不住,都往城裡跑。去了就不回來。有些年我不服氣,也去了趟你們城裡。一看。嘿!還真好啊。難怪那些年輕人不會來,不過我還是要回來的。習慣這裡了。”
我點了點頭。掏出煙來。遞給李祥根一支,李祥根接過煙,自己點上了。繼續說道:“大兄弟,你這麼遠跑到這裡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我點了點頭:“老根哥,我還真的有事。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院子就有人再叫了:“老根啊!老根!”李祥根對我笑了笑應了一聲,走到了院子裡。
只見院子裡,一箇中年婦女,端着一個大碗對李祥根說道:“你家來了客人,有沒個女人,誰做菜啊!我這裡拌了個涼菜,那邊小雞燉上了。你們先喝着吧。”
李祥根點着頭,結果大碗。放到了院子裡面的桌上。對我叫道:“大兄弟,嘿嘿,村裡人好啊。給咱們做了菜了。出來俺們哥倆喝點。”
其實我已經很餓了,這兩天就沒吃什麼。在那裡個李祥根那裡吃了點東西,也都吐了。
我趕緊走了出去,一陣清新的菜香味,讓我食指大動。
這時候又陸續來了幾個村民,端來了幾樣小菜。有很多的野菜。我連名字都叫不出來。一會兒工夫,排滿了桌子。
李祥根又拿出一瓶子白酒。給我倒上了。憨笑着說道:“老哥還尋思着親自給你弄幾個菜。嘿嘿。村裡人都給弄上了。明天老哥給你蒸饃吃。今天,我們好好喝點。”
酒香,菜香混雜到了一起。讓我有種從鬼域,又回到人間的感覺。我和李祥根端起了酒杯。喝了一碗。這酒是自家釀的,雖沒有那些名酒的味道。卻別有一番風味,而且度數不高,喝起來還有些清甜。
我一直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這樣的美酒自然不肯放過。我和李祥根推杯換盞,一會兒,都有了些許酒意。
情義話,場面話都說過了。李祥根才問道:“大兄弟剛纔說了一半,你還沒說你來這裡做什麼呢?”
我打了個酒嗝,卻一點都不難受。滿口是那酒的香甜味道。才說道:“我來是調查一件事。調查一個二十年前被拐賣的一個小姑娘。”
李祥根雖然也有酒意,不過也沒有喝多。看了看我:“拐賣?二十年前?別逗了,二十年前我們這裡窮的連褲子都穿不上,誰會買孩子,賣孩子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