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得益於衆多的部族之中完全捆綁式的合作模式,如果不是每個人都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還和以往一樣,那麼別說是存活下來,就算是不相互之間發生戰爭都是難事。
我沒有回苗寨,我沒有勇氣。
只要他們沒事兒就好,我不想讓村長他們知道我來過。
阿娜被不敗怨嬰附體實際上我也有很大的責任。
我沒有起到保護的作用,曾經在他們眼中的領袖神眼,在整個苗寨遇到危險的時候竟然沒能站出來保護。
這是我的失職。
手中的燭臺爲我指路,這一路上的草木生長的很是繁盛。
山中不少奇花異草長勢喜人,我甚至能夠看見滿山的野花。
隨着指引,我一步步前進。
跳下血誅劍,我踏足在熟悉的南疆土地之上。
空氣中還瀰漫着一絲絲青草的氣味,我端着燭臺,在夜色之中緩緩行進。
跨過山澗的小溪,穿過一片片山林。
穿過密林,登頂一座山峰。
手中燭臺猛烈的顫抖,我心頭大喜。
就在這附近。
幾乎尋找了半個小時,我看見了一棵大樹。
山頂之上,有一棵巨大的樹。
至少得三四個人才能合抱的大樹。
樹上掛滿了紅色的絲帶,在黑夜的沐浴之下,我能看見一道透明的影子,就在樹下。
淚水奪眶而出。
是阿娜!
最後的魂我終於找到了。
我慢慢的走上前去,魂是沒有意識的,但她們會趨利避害,除非能感覺到我沒有惡意。
否則她們會第一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的眉頭緊皺,直到走到樹下,那影子還是託着下巴,坐在地上。
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我朝樹上看了看,這紅色的絲帶之上好像寫着什麼。
我一個個的看,越看臉上的驚訝之色越濃。
這些絲帶足有成千上萬,其中絕大部分卻都是一個娟秀的字體書寫而成。
在這些祈願般的話語之下,都有一個小小的名字,阿娜。
恍惚之間,我彷彿
看到了這樣一個畫面。
有個女孩兒,曾經還是那麼天真爛漫,媽媽告訴她在山巔之上有棵祈願樹,只要將自己的願望寫在上面,就會實現。
而這女孩,曾經是那麼天真。
每天都要上山一次,將自己的願望寫在絲帶之上,掛上大樹。
那時候的她個子低低的,根本觸碰不到高出的枝條,她只能等啊等。
等到這枝條之上的願望越來越多,壓的垂落下來。
那時候她便會深處白嫩的小手,寫下自己的小心願,掛在祈願樹上。
“我希媽媽能永遠和我幸福生活在一起。”
這是她的第一個願望,很簡單。
但是現實卻毫不簡單,媽媽病了。
她急壞了,但在她小小的心中,卻認爲只要每天祈願,媽媽的病就會好起來。
她仍舊每天來祈願。
“我希望媽媽的病恩呢該好起來,祈願樹,求你了,好麼?”
……
母親終究還是離她而去,這個祈願樹,沒能救活她。
從此她成了孤兒,那一年,她十四歲。
那一夜,電閃雷鳴。
她來到祈願樹下,瘋狂的伸出她小小的拳頭擊打樹幹。
“你騙我,爲什麼媽媽說只要虔誠的祈禱,你就能保佑我們?媽媽那麼虔誠,我那麼相信你,爲什麼要騙我們,爲什麼啊!”
小小的拳頭打出鮮血,被雨水沖刷,甚至暈倒在樹下。
天上,依舊電閃雷鳴。
第二天,她在村長家裡醒轉了過來。
“神靈是信仰,但更多時候我們還是要靠自己,懂了麼?”
村長依舊拿着煙桿,摸着她小小的腦袋,說道。
從那一天開始,這個叫阿娜的小丫頭決定學醫。
學苗醫,巫醫。
她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因爲病痛被折磨致死。
足足兩年,直到她十六歲。
她仍舊每天去給祈願樹之上懸掛願望。
祈願樹一天天長大,她也一天天長成大姑娘,上面懸掛的願望已經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的了。
它雖然不再相信祈願樹,但她知道,媽媽在這地方寫下過願望,自己或許有
一天能夠通過這種方式看見媽媽。
“媽媽,我今年十六歲了,我想你。”
……
也正是在那一年,她遇到了我。
巫神教動亂,她救了我,我也救過她。
或許是我給了她如同親人一般的溫暖吧,一顆愛情的種子慢慢在她的心中發芽。
直到我毅然離開。
她仍舊每日來祈願樹下寫下她的願望。
或許她知道這沒用,祈願而已,神靈看不見,能看見的只有這棵死樹。
但是阿娜沒有親人可以傾訴,能靜靜聽她講述自己內心愛慕的,只有這樹。
“他好像不喜歡我,可我好喜歡他,他要龍涎草,我一定幫他找到。”
“好久了,他說過再來的時候不會負我,我一定要等他。”
“他還會來麼?”
……
等待,對她來說是無比的漫長。
這個丫頭,就從我離開的那一日開始,就在在祈願樹上寫下她的願望,抱着膝蓋,孤獨的在樹下期盼。
“他需要蛇纏樹,我要找遍南疆的草藥,都給他帶過去,終於能見到他了,好開心。”
“祈願樹,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在對你許願了,希望你保佑我。”
……
我的心猛然揪痛,這是S市浩劫的時候,阿娜帶着草藥去幫我們。
也正是那一次,她知道了我有二妮子,不能接受她。
直到那一次徹底的攤牌之後,她回了南疆。
“他有自己喜歡的女人,她好漂亮,我是不是不應該喜歡他?我是個壞人,他們好般配,我們或許做兄妹……更好吧。”
這絲帶上滿是淚痕,我甚至能夠看見曾經有個無助的女孩兒,在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在樹下哭泣。
無父無母嗎,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甚至願意爲他付出生命。
最後換來的卻是隻能做兄妹的結果。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接下來便是我帶着二妮子來南疆治傷,阿娜剛剛癒合的心,再度被我撕裂。
“他對她可真好,祝福他們,蘇大哥你知道麼?我多希望受傷的是我,這樣你也能揹着我,踏遍千山萬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