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陸櫺不曾正經的談過戀愛找過對象,初中高中不說,在家父母盯,在校老師抓得嚴,記憶深刻的是高一那年搬上一男一女頂風作案,班主任讓他們各寫了份五萬字的檢討,把教室後面的那堵牆給貼得密密麻麻,這是文罰,到了家,自家親生的是更不客氣了,一通父母雙打,這是武罰。入了大學,方脫離沉重的高中,來不及放飛自己就接連沉迷網絡遊戲網絡小說,所以前男友同室友勾搭起來,她更多的是氣憤。再然後步入社會,兩點一線的規律生活,她更是接觸不到異性了,至於公司裡的那些個男的,她歸爲奇葩不屬異性範圍了。

二月十四,天氣晴,大街上人流量比往日多,商鋪活動也比平日熱鬧。陸櫺斜挎着個帆布包,一手上面扣着,顏強單手抱着個花盆,剩餘的手十指交叉,緊緊牽着,一個是因着心底的那股浪漫情懷,一個是在是怕另一位走丟。

顏強與社會脫節久了,見着上面都新奇有趣,不知的就問,比如gay是什麼意思。那是逛久了在一家肯德基裡時,鄰桌的兩妹子所偷偷討論的,腐女的思維不能猜,明明正牌女友在旁,怎還能去意淫她男友是個小受呢?難道白淨愛笑體貼溫柔的看起來稚嫩的就像受?

“這世道污穢得不行了呀。”她只得如此說。

就在那日,陸櫺在運動排行榜中首次摘得桂冠,他們還是盡往人多的地方擠去。玩得起浪漫的,除了有錢人,就是自己正確的人吧。

此後的日子,不說一成不變,但總是甜蜜舒適的,每日晚上一起遛彎一起逛超市,休假日外出約會。當然,互相遷就的戀人也會爭吵起矛盾的。直到四月中旬,市**的拆遷通知纔給下達下來,評估員這才上門挨家挨戶評估。而陸櫺還未通知她父母上來給她當參謀一手包辦前,倆人就着廚房的那堵牆鬧起不愉快了,其實這也是之前遺留問題來着。

顏強只想悄悄將他的身體移到陸櫺的新家,陸櫺卻想着由**發現公佈這事,這種順其自然是她最大讓步。顏強雖沒同她吵,態度極爲固執,這事往大了說是伸張正義,往小了講是沉冤得雪。而她就是明明是完完全全站在了他的角度爲他着想的,結果這貨回道:要真是爲我着想就該安我的意願來。這位聖父生生把她給憋成了內傷,能不氣嗎,袒護着那麼個女人。

這兩天的,陸櫺是回家睡卻沒回家吃,她可不是靠絕食威脅他,而是改下館子去了,不接受他的投食了。冷戰第三日,心口不是沒悶氣的,只是這氣怎麼也不該對着他。還有明明都擺明那態度了,可回去後還是會有一桌的菜等着她。三天了,真不懂他堅持什麼,那就她先服軟吧。不過還未等她入小區,就被門口的倆警察給截住了,她開始還是一喜的,當顏強服軟報警了。

“你就是陸櫺,網名木之靈?”警察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問的問題更不對勁,還不等她回去就讓她跟着他們走一趟警局。

木之靈罪名,網絡上有傳播淫穢暴力干擾社會和諧行爲。

陸櫺開始是懵逼的,完全弄不懂她怎麼和犯罪扯上關係。開始當然不認,可看到切實證據時,她抗下這罪的同時,立馬尋花誠協助了。

“是你啊,什麼事?”電話那頭鬧哄哄的,陸櫺認識的有能力的知根底的人不多,只得老實交代,某隻小鬼不甘心做被包養的小白臉,網上碼字做寫手了,還是以她的名義,內容太過限制級,警察就請她吃牢飯了。

“八萬!”

“這麼貴!你想宰死我啊!”

“我是那種死要錢的人嗎?”那頭花誠解釋道,而另個聲音氣急敗壞傳了過來:“打麻將不打電話,打電話不打麻將,不懂規矩給我滾下去!”

汗顏,原來那邊打麻將呢。

“等我打完這局。”那邊說完就給掛了電話。

擦,這裡人命關天啊!陸櫺盯着手機看了好一會,如果按正常程序走,她是會被罰款拘留。她深深吸入一口氣緩緩呼出,發了條信息過去:這倆天住同事家,你照顧好自己和小黑。

而顏強那邊的電話很快追了過來,語氣焦急而無助:“櫺櫺,我知道你爲我好,以後什麼事我都答應你的,就這件事聽我的好嗎?”

“好的。”內心油然而生的一股挫敗無力感,令她這回任何事都懶得計較了。

“那你回來吧,我做了你喜歡吃的菜,有魚香肉絲、回鍋肉------”

陸櫺打斷道:“我吃過了,同事失戀,這幾天我都陪她。”頓了頓又加了句,“乖,照顧好自己。”

之後陸櫺陷入低迷中,也不知過了多久,疾馳的腳步聲在空曠樓道極爲突兀,門被打開,是罪魁禍首焦急緊張的出現在了她眼前。

“對不起,是我做了壞事害你被抓。”一直想像個男人那樣護着她,事實卻害了她替自己坐牢。顏強從未如此痛恨這樣的自己。

陸櫺只是奇怪:“你怎麼來了?”

一位高挑美女跟隨着制服公安走了進來。陸櫺更好奇了:“你們倆怎走在一起?”

顏強立馬解釋開:“我實在找不上你就打電話給她了,這才知道你坐牢了。”

“誰坐牢啦,最多算拘留,不留案底的。”陸櫺這回介意的是,“你怎麼沒說過?”

“我被下了咒,不能說。”這一通的無關緊要的逼問,使得顏強走上前,僅僅擁抱上了那個最愛也最對不起的人。

“櫺櫺,你真傻,怎麼這麼傻?”

陸櫺不傻,又不是什麼大事,何況顏強這黑戶能出頭嗎。這對小情侶你儂我儂,氛圍尤爲煽情感人,花誠更是知內幕的,不過本人趕時間,打斷道:“再不走留下過夜。”

“還需要什麼手續嗎?”陸櫺擡頭詢問道。當堂而皇之地直接離開後,感謝恩人的同時不得不感慨上一句,萬惡的資產階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