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槍械,那副白色的眼睛何紹也熟悉的很。 那副眼鏡可以讓普通人見到厲鬼,這種設備還是趙籬笆提出的點子。驅魔人動手最注重的就是裝備,而裝備的好壞直接影響到一個驅魔人的能力。
人的肉眼無法見到鬼,只有開了天眼才能看到那些肉眼看不到的東西。但是開天眼的方法和代價太大,而且失敗率很高,沒有十足的把握根本就沒人敢隨意開天眼。
不過驅魔人常年累月跟這些東西戰鬥,對這些東西早已經有了一個系統的瞭解,所以趙籬笆才提出了這麼一個建議,製造這種攝魂眼鏡。
現在科學已經表明,所謂冤魂厲鬼,其實就是一種特殊的能量電波。這種能量電波可以通過特殊的儀器接收到,但是這種儀器很笨重,而且也很精密,最容易受到損壞。
趙籬笆提出的攝魂眼鏡,其實就是這種儀器的簡化版本,攝魂眼鏡的鏡片其實是兩個半透明的顯示屏,可以抓捕到這種能量電波,並且在眼鏡上形成影像。
也就是可以變相的看到那些本來就看不到的東西。
跟手槍一樣,攝魂眼鏡同樣是特案處的裝備,只不過槍械的原理比較簡單,早已經制造了出來,但是攝魂眼鏡卻只是存在於理論之中。
羅亞和何紹沒想到的是,林德竟然有這種東西。
那兩個白色的斂服似乎很聰明,它們繞過了全神戒備的瞎老怪和全副武裝的林德,反而朝瞪大了眼睛什麼也看不見的大山小山撲了過去。瞎老怪冷哼了一聲,將落落放在地上,向前走了兩步,柺杖已經朝大山身前刺去。
那套白色的斂服空蕩蕩的毫不受力,瞎老怪的柺杖雖然刺了過來,但是白色的斂服卻順着呼嘯的寒風繞了個圈子,猛地罩在了大山身上。大山只覺得一個白濛濛的東西朝自己撲過來,然後驚恐的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套白色的斂服。
大山驚怒交集,叫道:“救我……”
那白色的斂服套在大山身上,讓大山幾乎喘不過氣來。瞎老怪沉聲道:“別亂動!”天然雖然看不見,可是手裡的柺杖卻精準無比的挑在了大山身上的斂服上面。
柺杖的尖端鋒銳無比,加上柺杖上刻畫了一些驅鬼逐邪的符文,挑中斂服的時候瞬間將斂服給劃開了一道大口子。瞎老怪衝小山怒道:“還愣着幹什麼!扒掉他身上的斂服!”
小山雖然對這些東西驚恐之際,可是看到哥哥莫名其妙的被斂服給套住了,頓時急了,撲過去就要撕開大山身上的斂服。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沉悶的聲音,卻是帶着攝魂眼鏡的林德開槍了。
另一套斂服飄蕩在空中,被林德的子彈打了個對穿,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地上。瞎老怪哼了一聲,手上微微用力,就要將大山身上的斂服給挑起來。
哪知道大山猛地擡起頭來,雙眼中已經是血紅一片。他飛起一腳,將小山踢飛出去。然後桀桀怪笑了一聲,擡起頭來的時候五官已經完全被扭曲了。
羅亞後退了一步,他知道斂服套在大山身上就是被厲鬼附身了,只不過這厲鬼也太生猛了一些,竟然連大山這種血氣旺盛的男子都能輕易附身。
要知道厲鬼附身也不是隨意的,不但要看厲鬼的能力,還要看附身對象是什麼樣的人。一般來說,氣血越是低迷,命格越是輕的人,就越容易被厲鬼附身。而夏青峰這種陽氣未泄的極陽身,就算是陰煞來了也不見得能附身夏青峰,大山雖然比不上夏青峰的極陽身,但是卻也是血氣旺盛,正值壯年的男子。
瞎老怪似乎也知道這厲鬼難對付,而且大山身體雄壯,一旦被厲鬼控制,就算是瞎老怪也要費一番功夫。他本就是心狠手辣的主,更懶得下功夫去救大山,手中柺杖一探,就想要將大山和厲鬼一起斃掉。
可是小山哪裡肯讓瞎老怪害了自己的哥哥?他怒叫了一聲,身子一歪,便朝瞎老怪撞了過去。瞎老怪反應迅速,身子一側,雖然躲過了小山,但是柺杖卻只在大山的肩膀上劃過,登時將軍大衣給劃破了,露出了鮮血淋漓的肩膀。
小山嘩啦一聲將衝鋒槍上膛,怒道:“死瞎子!我gan你娘!”
林德怒道:“住手!”
他衝羅亞叫道:“姓羅的!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救人!”
羅亞巴不得他們打的兩敗俱傷,自己也好跑路。正要冷嘲熱諷幾句,忽然間臉色一變,急忙向前走了幾步,誅魔刺順勢刺穿了自己的中指,一滴鮮血順着誅魔刺飛快的甩在了大山的額頭上。
大山尖叫了一聲,身上的斂服都開始變成了鮮紅色。林德看出機會,一把抓住大山,三下五除二將他身上的斂服給扒了下來,仍在地上。
那套斂服在地上不住的顫動,也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厲鬼在痛苦的扭曲。瞎老怪下手毫不留情,柺杖直接刺了過去,嘩啦幾聲,將這套斂服給劃的支離破碎。
羅亞叫道:“後退!快後退!”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抹惶急,因爲他已經看到十幾套白色的斂服已經順着風雪飄飄蕩蕩的朝他們飛來。
說真的,羅亞並不想插手這裡的事情。大山小山跟瞎老怪拼的你死我活更是符合羅亞他們的利益。可是當他看到十幾套斂服飄飄蕩蕩的從風雪中過來,立刻明白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如果任憑瞎老怪和大山小山打的兩敗俱傷,這些厲鬼飄過來了誰來對付?
大山已經被小山拖回去包紮傷口了,瞎老怪和林德逐漸後退,跟羅亞互相成爲犄角之勢。何紹和趙籬笆也不閒着,將揹包打開,取出了趁手的傢伙。
寒風凜冽,風雪連天,可是羅亞的額頭上卻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哪裡來的這麼多斂服?
趙籬笆已經從包裹裡安裝好了手弩,他閉着眼睛,忽然射出一支白色的骨箭,骨箭擊中了一套斂服,然後被骨箭爆發的符文給困在了地上。那斂服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在地上掙扎不斷,極爲猙獰。
瞎老怪的臉色都有點發白了,他沉聲道:“好傢伙,這麼多!”
不用瞎老怪提醒,羅亞已經看到風雪中的白色斂服已經越來越多,足足有上百個。這個數量就算是羅亞也看的頭皮發麻,難不成還沒有抵達七輪鎮,就要死在這鬼地方了?
林德冷靜的給手槍換了一個彈夾,道:“都別慌,何紹,這裡的風水有沒有古怪?”
何紹道:“陰氣很重,不下於聚陰地了。但是現在是晚上,無法看到周圍地勢,所以不好判斷。”
林德道:“有沒有辦法暫時阻攔一下?”
何紹冷笑道:“別開玩笑了,雪山上的厲鬼這般兇猛,就連大山這種血氣旺盛的漢子都能附身,有什麼能攔住它們?”
羅亞道:“沒辦法攔住。我們得往後退,下懸崖。”
他的意思很明白,既然歪麻子在下面的採石場可以安然無恙,那麼這些厲鬼肯定無法下去懸崖。只要退回去,這些厲鬼未必會追。
林德很乾脆的拒絕道:“絕不可能!”他心裡暗暗冷笑,走這條路是李暉親自定的,如果有人敢臨陣脫逃,李暉絕對會辣手無情的。
林德不肯走,瞎老怪自然也不敢離開。就算是大山小山也不得不留在這。羅亞暗罵了一聲,他可不想死在這羣厲鬼下面。
趙籬笆忽然道:“可惜夏青峰不在,不然以他的極陽血,只要稍稍加上一些驅鬼逐邪的手段,就能將陽氣放大,驅散山上的冤魂厲鬼。”
瞎老怪冷冷的道:“廢話就少說了,羅亞,林德,你們兩個跟我來,出去殺他孃的。”
瞎老怪挑選的人很正確,除了他自己可以通過望氣的本領察覺到白色斂服下的冤魂,開了天眼的羅亞和戴着攝魂眼鏡的林德有這種能耐了。其餘人雖然能看到白色的斂服,可是無法察覺到冤魂厲鬼的行動,稍有不慎就會被厲鬼害了。
林德很乾脆的道:“好,我們上!”他看了看猶豫不決的羅亞,語氣冰冷:“羅亞,你不只是我們的俘虜,既然你身上的蠱蟲被去掉了,就代表我們認可了你的戰鬥力,現在到了你出力的時候了。”
羅亞無奈,他知道現在這局面必須跟這羣人聯手對付這些白色的連服,但是他剛剛拿起誅魔刺,忽然間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了,你們收拾東西,跟我走。”
瞎老怪驚喜的道:“大人!您來了!”
羅亞轉身一看,這才發現李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懸崖邊上。他就像是一個幽靈,很突然的消失,然後又很突然的出現在這裡。
李暉冷冷的掃了那些白色斂服一眼,不屑的道:“一羣孤魂野鬼,能奈我何?跟我走。”他嘴裡說着,也不看受傷的大山一眼,自顧自的朝前面走去。
林德對李暉信任至極,低聲道:“跟上!跟上!”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揹包背起來,緊緊的跟在了李暉身後。就連瞎老怪也將落落背了起來。
那些白色斂服在狂風中飄蕩,飛快的朝衆人席捲而來,首當其衝的就是走在最前面的李暉。上百道斂服在周圍旋轉,頓時陰風陣陣,吹的人身子都變得冰涼起來。
李暉面色冷漠,他連腰間的妖刀鬼吞人都沒取出來,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氣,陡然喝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