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一聽就心花怒放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要真的進手術室呢,說不定能學到很多本事,李斯點點頭,接過了單子。
“對了,她需要做個心臟彩超,下午有時間你陪她去吧,她家家屬都不在,就在檢驗科室那邊。”
“好的,我知道了。”病人家屬不在的情況,實習生可以充當家屬使用,李斯很是明白的接過檢查單。
病人叫薛玲娜,女,26歲,被安排在了4號病房。李斯到4號病房看了一下,女病人是個極其漂亮的女人,渾身散發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只是由於病痛折磨臉色稍微黃了一些,但也掩蓋不出那份俏麗。
由於身體虛弱,薛玲娜已經不能下牀走路,李斯推來了輪椅讓她坐上,然後推着她去了檢查科室。
“大夫,我的病是不是很嚴重?”路上,薛玲娜問李斯。
李斯語氣輕快的安慰她:“不嚴重,只是做一個很小的手術。”
這是一種心理戰術,病人越是緊張的情況下,醫生就要給她心理安慰,她放輕鬆了對身體也有益處。
李斯第一次來檢查科室,人不多,但是也有那麼幾個排隊的,李斯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和薛玲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天。
“你家裡怎麼沒人來照顧你?”
薛玲娜一聽這話,竟然吧嗒吧嗒掉起眼淚來,她向李斯訴苦說:“我和我老公結婚家裡不同意,爲了和他在一起,我和家人鬧翻了,哪裡知道如今我病了,婆家不管我,老公也不管,他在外面找了外遇,說只要我一死,他們就結婚。”
李斯聽的氣憤,罵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真是太沒良心了。”其實他還有更髒的話沒有罵出口,面對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子,李斯多少得保持點斯文。
“所以我不能死,我不能如了他的願,我要活着。”薛玲娜說。
李斯很理解,同時對這女人又多了一份同情。很快叫到薛玲娜的名字了,從檢查室走出一個年輕的醫生,他將薛玲娜推了進去。
趁着這空擋兒,李斯起身四處逛了逛。這座樓不大,上下也就三層,他們位於2層,由於人少,很多屋子都空着,有的只放着機器,整座樓顯得空空蕩蕩。
其實白天還好,畢竟來來往往有人,給人的感覺不是那麼陰森,可是一到晚上,李斯就覺得一陣莫名的恐懼感。李斯在這裡遇到一個人,程向東,他貌似被調到檢查科室工作了。
他還是老樣子,冷着一張臉,好像誰都欠他錢一樣。他從李斯身邊走過去連招呼都不打,不過咱李斯可不是那麼沒教養的人,他嘿嘿上前招呼道:“喲,這不是師兄麼?”
只知道是一個學校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系哪個年級,爲了禮貌起見,李斯稱呼他爲師兄。
程向東止住腳步歪着頭,說:“是你?”
“沒錯,就是我。”
“有事嗎?”
“沒事,我就是想問……”李斯猶豫了一下,“廁所在哪?”
程向東指了指,道:“那邊。”
“謝了!”李斯二話不說向廁所走去。這傢伙真是難相處,半句話都不想多說,李斯真不知道就這悶葫蘆到底是怎麼追關宇眉的。
方便完畢李斯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依舊那麼帥。他正臭嘚瑟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急救車的聲音,李斯朝窗戶看去,就見急診室前停着一輛急救車,三五名醫務人員手忙腳亂的從上面擡下一個人來。
那人渾身是血,鮮紅的血液已經將蓋着的被單染成了血紅。
“流了這麼多血,應該沒救了。”李斯搖了搖頭,覺得十分惋惜。
等他從廁所回來薛玲娜已經檢查完畢,她正坐在檢查室門口等他,李斯迎了上去,薛玲娜笑道:“我還以爲你走了。”
“怎麼可能,我不是那麼不負責任的醫生。”
薛玲娜對着李斯微笑,一瞬間的事,忽然有個黑色人影猛然貼近薛玲娜,然後消失在了她的身上,薛玲娜的臉立即變成了黑灰色,可也就只有那麼短短几秒的時間,又恢復了正常。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李斯懷疑自己眼花了,他來不及多想推着薛玲娜就從檢查科室出來了。這詭異的地方到處都是孤魂野鬼,陰氣太重,一定是薛玲娜身體弱纔會導致如此吧。
回到病房區,將薛玲娜安排好了以後,關宇眉遞過來一個信封:“李醫生,有你的信。”
誰會給他寫信呢,李斯納悶的拆開信封,從裡面掉出一個黃色護身符來。
“哈哈,李醫生,你還信這個?”關宇眉捂嘴偷笑,她一定覺得他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迷信。
李斯尷尬的笑笑:“我老媽啦,老人家多少都有點這樣的思想。”一邊說着,一邊很自然的將護身符放進了口袋。笑,笑,你要是天天見鬼我看你還能笑得出來。
“李醫生你聽說了沒有,出事了。”關宇眉忽然不笑了,一副很認真的表情看着李斯。
“出啥事了?”
“急診室剛送來一個出車禍的人,哎呀那叫一個慘,你知道是誰不?”
“是誰?”
“5號病房的,濤濤的媽媽。”
李斯一驚,“你說是誰?”
“濤濤媽媽,嘖嘖,太慘了,不過濤濤也真夠可憐。”
“那她……”
“死了,剛一來就斷氣了。”
李斯大腦一片混亂,他覺得眼前有很多模糊的影子在晃,身體不自覺的呆立在那裡。她真的死了?孫淼淼說她活不了幾天了,沒想到卻是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了。
想起前兩天她的生魂出現救自己,李斯滿心感激,卻又爲了那麼一個鮮活的生命的消逝悲痛不已,他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惋惜、心痛、同情、生命無常,總之混亂無比。
傷心無比的李斯喃喃的說出了一句話:“我想去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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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的外面,兩名醫生推着一具屍體正往外走,李斯迎了上去:“是剛送來的出車禍去的那個女人嗎?”
“是的。”兩名醫生站定。
李斯對着屍體沉重的三鞠躬,然後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先送到太平間,然後聯繫她的家屬來認領。”
“我能和你們一塊去嗎?哦,我認識她。”
兩人看李斯穿着白大褂也是這醫院的醫生,就點點頭同意了。於是三個人一起向醫院太平間走去。
路上李斯才知道,這兩個年輕的醫生也都是來實習的,一個叫小趙一個叫小錢。
三人來到那棟閒置的小樓,由於沒有用途整棟樓閒置了很久,裡面的電路都已經老舊,很多燈都不亮了,樓里布滿厚厚的灰塵,好像阻隔了陽光照射,即便是白天進來裡面也陰暗的很。太平間就在這座閒置樓的地下室。
走到樓的門口李斯纔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天晚上林娜站在窗口向他招手的那棟樓嗎?
“太平間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三人向樓內走着,進樓的那條走廊又黑又長,地面潮溼,能聞見很濃的發黴的味道,像是久不通風的地下室。
“這還不簡單,太平間這種地方當然選在荒涼無人的地方,誰也不願意離這裡太近,晦氣。”小錢說。
“那這樓怎麼不拆了,反正也沒人,就這麼閒置着?”
小趙道:“我倒是聽說這樓是最初的老樓房,後來醫院都翻新了,大家都搬到新房子去,這舊樓就空下來了,不過醫院不拆,說是就爲了放置些雜物,還有當太平間使吧。因爲搬家的時候哪個科室也不願意太平間在自己科,所以沒辦法,就只能安排在這沒人呆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