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不聽使喚的邁了進去,屋子裡很黑,窗簾都拉着,陽光照不進來。咪咪並不在窗前的地板上,我試圖喊了幾聲,它也沒有迴應我。
我拘束的在沙發上坐下,這個別墅我不止來過一次,每次都是和楚航瘋狂的做*愛,甚至都沒有好好觀察過他的家,今天看來,房子很大,很冷清。
老太太倒了茶放在桌上,聲音沉肅,像是隔着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你先坐會兒。”
“您……怎麼稱呼?”
她拿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瞟了我一下,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說:“叫我周嬸兒。”
“哦對了,咪咪呢?咪咪怎麼不在?我買了……貓糧給它。”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最後幾個字也只有自己能聽見,我和周嬸同時看向落地窗前的墊子,墊子上空空的,沒有咪咪的影子。
她忽然一個凌厲的眼神殺了過來,我一哆嗦,周嬸的眼光才逐漸緩和下來,她說:“楚先生送它去美容院了,還沒回來。”
“哦!”我默默地喝着茶,不敢多言。
“你先坐着,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收拾完。”她說完就要走進陽臺,我趁機連忙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周嬸,方便……用一下廚房嗎?我買了菜,想做東西給楚先生吃。”
“你自便吧。”她頭也不回的去了陽臺。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周嬸莫非是小時工,這老太太的脾氣也太古怪了吧,透着一股子邪性,肯定是兒女不孝順,受刺激了。
我開始到廚房忙了起來,叮叮噹噹的燒了好些菜,都是楚航愛吃的。楚航愛喝雞湯,我燉了倆小時,聞起來真香。
所有飯菜都擺上了桌,楚航纔回來了,一進門看見繫着圍裙的我他嚇了一跳:“靜靜你怎麼來了?”
“我想給你做頓飯。”
楚航沒有生氣,提着公文包走近桌子俯身聞了一聞,笑道:“真香,我是真餓了。”
我連忙跑進廚房拿了碗筷,替楚航盛了一大碗雞湯,倆人面對面的坐下吃了起來,吃了一半我纔想起來,問他:“對了,周嬸呢,叫她來一起吃吧?”
楚航一臉錯愕:“什麼周嬸?”
我夾着菜的筷子僵在了半空,指着陽臺道:“就是……就是你家請的小時工呀?”
楚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家沒有請過小時工。”
我心裡咯噔一下,那麼剛纔的周嬸是……對了,她走了麼,我一直忙着做菜,都沒見她離開,她應該還在陽臺。
這時候,兩聲貓叫從陽臺傳了過來,楚航起身走向陽臺,我也忙跟了過去,原來是咪咪被陽臺上的花藤纏住了。
“真是淘氣,你又亂跑,再纏住我可不管你了。”楚航蹲在地上,一邊小心翼翼的解開花藤,一邊寵溺的和它說話。
我嚥了咽口水,心臟跳得厲害:“你、你不是送它去美容了麼?”
“你說什麼呢,拿把剪刀來,它纏得太死了。”楚航頭也不回的說。
我蹬蹬蹬跑去找了剪刀,又蹬蹬蹬跑回陽臺,我腦子已經不夠用了,聯想起剛纔小個子男人說的話,我連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了,只覺得全身是僵硬的,就連腦子也是僵硬的。
楚航救出咪咪後抱在懷裡,一下下的撫摸它,它則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笑,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身子直接靠在了門廊上。
“楚航,你家真的沒有小時工啊?可是剛纔明明就……她還給我開門,如果沒有,你說我怎麼進來的?”我極力說明,想讓楚航相信我。
楚航笑笑:“這別墅我很少住,一般都在市區。”他低聲附在我耳邊,笑道:“這門是聲音識別系統,那晚你叫的好聽,我錄了你的聲音。”
啊?我臉色發白。
楚航說:“沒事,它都是識別人的聲音波段的,我把你的聲音輸入系統,只要你對着門口說話,它就開了。”
難道真的是我出現幻覺了?什麼神秘老太太,什麼小個子男人,都不存在?我只不過是對着門口說話,門自己開了,我才進來的?
想到這裡,我又問楚航:“你家這門還有催眠功能?”
“那倒沒有!”楚航夾了一大口菜放進嘴巴里,吃的真叫一個香。
楚航留我過夜,我藉口說晚上還有課,草草收拾完就離開了。坐車回到市區,我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頭腦很沉,迷迷糊糊的走到一座大廈前。
一擡頭正好看見樓上有一個花盆掉了下來,眼看就要砸到一個女孩,我大叫一聲“小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花盆啪的一聲砸了下來。
周圍所有人都在看我,我卻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破瓷片摔在地上。一個老大爺忽然指着樓上大罵:“什麼人呀,亂扔東西,砸到人怎麼辦?”
“幸好,幸好沒有砸到人。”過往行人開始議論着,我則呆呆的站在那裡,我明明看見……
那個女孩,她剛纔從大廈下經過,那花盆明明砸中她了,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女孩不見了,只有一地碎瓷片。
我眼睛出問題了?我見鬼了?
摘了眼鏡我就去了那家眼鏡店,自從配了這副眼鏡,總是能看見莫名其妙的東西,難道這鏡片是特殊材料製成的?很多小說裡的豬腳不都這樣?偶得某樣東西,然後就有了異能,比如透視什麼的,可人家那異能多流弊啊,哪像我,得個異能就是天天能見鬼?我可不要。
和店員糾纏了半天,她才答應給我換個新的,我就笑了,換個新的能保證不見鬼嗎?
雖然我的脾氣已經很急躁了,但人家店員小姐卻一臉微笑,我想他們老闆一定給她發了微笑服務獎金吧?
拿了新眼鏡準備出門,門口供着一個財神,做生意的都信這個,我對着財神看了半天,它並沒有活過來對我做鬼臉。
我扶了扶眼鏡擡腿就要走,卻被一個先生叫住了,這人長得真精神,身材筆直,一笑陽光明媚,他說:“小姐,您對這個眼鏡不滿意嗎?”
見我不說話,他向我身邊靠近了一步,低聲道:“您的眼鏡是不是……能夠看見髒東西?”
我驚詫的看着他,神經立刻緊張起來,我問他:“你是誰?”
“我是這家眼鏡店的老闆。”他一直保持着合適的微笑,認真看着我的眼睛等我開口。
好呀,總算是有把柄了,明知道眼鏡能見鬼你還賣給我,你安的什麼心?你這是破壞社會秩序,警察可以請你去喝茶的。
這男人見我黑了臉,他也不生氣,拉着我走到門口指着上面的牌子說:“你看我這店叫什麼名字?”
我一擡頭,只見門臉上寫着四個大字:月日眼鏡店。
我撓了撓頭:“好奇怪的名字,是不是寫反了,不應該是日月眼鏡店嗎?”
男人哈哈笑了起來,說:“這是隱晦的意思,倆字都缺了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驚叫道:“耳朵?”
男人打了一個響指,又指着門臉說:“你加上兩隻耳朵再看看,念什麼?”
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陰陽眼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