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大白天,鬼不在陽光下行走,卻是不防礙它的存在的,別墅後的山坡確實是它最好的藏身之處,那隻鬼沒料到尤剛他們會追到那裡去,白天他不可能跑出那片樹林,於是傻呆呆的被尤剛他們抓了起來,沒半點兒抵抗的能力。
“我們回來了。”抓到了逃脫的鬼,尤剛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一些,推開門,大大方方的就坐到了沙發上,少了平時的躡手躡腳。凌雨珊走在尤剛的後頭,進門後,直接朝飲水機走了過去,倒滿了水杯,喝上了幾口,才走到尤剛旁邊坐下。蘇子昂一看這兩個人的神情就知道這件事辦妥了,於是笑着誇獎道:“不錯嘛,你們兩個挺能耐的,大白天的都能把它抓到。”
“那是。”尤剛取出收魂袋,在蘇子昂面前搖了搖。
這時,凌雨珊發現夏洛克始終愁眉不展,於是輕聲的問道:“今天你們查得怎麼樣了?”
“有收穫。”蘇子昂接過話,回答:“那個女孩後來死了,我們查了她的一些朋友和家庭關係,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蘇子昂故意沒提湯宇見死不救的事,是不想讓夏洛克心裡不舒服,畢竟夏洛克跟湯宇以前是朋友,人死了,說別人再多壞話也是多餘,只不過當年那件事,湯宇確實有些過份,那個女學生懷了他的孩子,湯宇卻不想負責,只扔給了她兩千塊錢,讓她自己去把孩子打掉,膽小的女學生沒有勇氣進醫院,瞞着湯宇,差不多到了足月,這個時候,要想再拿掉孩子已經是很危險了,湯宇知道了以後也很吃驚,但更多的是害怕,那時的他絕對沒有想當父親的想法,更沒有陪着女學生去面對事情的勇氣,於是他對女學生是各種躲,以至於女學生一個人在學校的廁所裡生下了那個孩子,因爲失血過多的原因,女學生當場就死了,孩子也因爲長期被女學生用布纏壓,所以器官功能有問題,沒活兩天,這件事,沒有太多人知道,學校在知道這一事情後,馬上進行了封鎖。沒有人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沒有人追究,沒有人過問,醜聞在校方的強力控制中消失於無形,也抹滅了湯宇心靈上的欠疚,他自己甚至都忘了這件事情,很快就交了新的女朋友。
凌雨珊見蘇子昂賣關子,忙追問:“查到了什麼,你倒是說啊。”
“那個女學生的父母雖然死了,但是她不是獨生子女。”
“什麼意思?”
“她的父母是二婚,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哇,不會吧?”
“是真的。”
“有沒有查到她的姐姐是誰?叫什麼名字?”
“嗯。”蘇子昂點頭,凌雨珊和尤剛都興奮了起來,他們都覺得這雜亂得像毛線團的案子總於到了收尾的時候……
景曉薇被蘇子昂他們約出來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約,如果不是查到那些往事,誰也想不到湯正喬的四太太景曉薇跟湯宇有莫大的仇恨,很自然的,景曉薇就進入了正題。
“你們真有本事,居然能查到我身上。”
“……是嗎?我覺得我們夠笨的,明明兇手就在我們的眼前,我們卻像無頭蒼蠅一樣,一直亂轉。”夏洛克看着殺死湯宇的女人,心上生不出來一絲的好感,雖然他也知道是湯宇對不起景家,但在自己的立場上,夏洛克不是一個聖人,人人都是這樣,對事對人都有親疏,一視同仁是個對外而不是對內的詞。
景曉薇淡淡的笑了一下,攪動了杯子裡的咖啡。“世事本就是這樣,讓人看不清,真相往往被雪埋,不單是你們,其他的人也一樣,他們太容易被表相欺騙,要不是因爲這樣,我妹妹也不會死。”
“……”凌雨珊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問出了口:“據我們所知,你和你妹妹並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你們感情真的有這麼好?”
“很難相信吧?”景曉薇對凌雨珊露出了笑容,她有着三十歲女人應有的理性美,也有着她特殊的成熟美,這讓湯正喬無法抗拒,她嫁進湯家好像是件必然的事情。“也許你們不會相信,我之所以嫁進湯家,就是爲了爲我妹妹報仇,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凌雨珊對這個回答,並不是很滿意,嘀咕道:“也不知道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呵……我知道你們的想法,同父異母的姐妹倆應該排斥,覺得對方搶佔了自己的父愛,是嗎?……小時候我也這麼想……”景曉薇曾經恨過,她恨妹妹的母親,那個該死的第三者搶走了自己的爸爸,恨那個第三者讓自己的媽媽流淚,年幼的她試過拆散父親和那個女人,直到那一次……那一年的冬天,景曉薇十三歲,第一次來例假,什麼也不懂的她,在牀上痛得起不來,本來她是打算到父親家做一些破壞父親新婚姻的事,可是父親竟然臨時說要出差,家裡只留下了她一個,血弄髒了褲子,弄髒了牀,對女性生理還不瞭解的景曉薇以爲自己就快死了,一陣迷糊中,是那個女人將她抱了起來。那個瘦弱的女人肩膀並不寬厚,也沒有太大的力氣,景曉薇明顯的感覺到那個女人揹着自己十分的吃力,那個夜晚的風是放肆的,吹得景曉薇連罵那個第三者和拒絕對方好意的力氣都沒有,是那個女人把她送到了醫院。
溫暖的被子,嶄新的衣服,女人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她,並沒有說太多話,大多按着父親跟她說的景曉薇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買的,那個時候,平常家裡都不會有太多錢,一般的孩子除了生日和過年過節,是沒有新衣服穿的,更不要說是景曉薇的父親,景曉薇的父親跟母親離婚後,把房子和錢都留給了母親,所以景曉薇的父親和那個女人日子過得並不怎麼舒坦,那個時候,景曉薇開始在想,爲什麼父親執意要和母親離婚?而這個第三者又有什麼特別讓父親着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