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間,有這樣的說法,如果一個人是含冤而死,或有心願未完,這個人死後,暫時無法閉上雙眼,因爲逝者的靈魂還在身體裡面,淺薄的說法是隻要讓死者的雙眼合上,他就會去往西方極樂,心甘情願的上路,事實上,如果死者在這個世界還有掛念或者是怨恨的話,他是無法從這個世界去往那個世界,其魂魄會飄乎在人世間,等待或者消亡……
米可聽到這樣的說法,忍不住作了個深呼吸。“我現在有點兒後悔我選擇了這個職業。”
“後悔?哈哈,來不及了。”尤剛大笑着回答:“世間講究的是緣,你之所以會在這裡出現,證明你有這段緣,逃避,可是不最好的手段。”
“那你說,怎麼辦?你說要幫憶梅姐找出兇手,我們上哪兒找?要不然你招個魂什麼的,把憶梅姐的靈魂召回來問一下好了,免得我們去猜,反正你不就是一個神棍,專做這些事情!”
“喂,我可不行,我雖然懂一點兒這個,但……學得並不是很精。”
“……那你廢話一大堆!讓我們去找兇手?”
“不找沒辦法,方憶梅就只有你們幾個朋友,要是你們不幫她找出兇手,她會跟你們沒完的,就算不要了你們的命,經常接近你們,……你們自己也會被嚇到……”尤剛嘟了嘟嘴,把一根牙籤塞進了牙縫。
邱昊看了一眼嚇得魂不守舍的殷天晴,皺起了眉頭。“我去找!”
“師傅……”
“不管是方憶梅的鬼魂是真是假,但總有一件事沒錯,她死得太蹊蹺,作爲同事和朋友,也許這是我們唯一能幫她做的事情。”
尤剛聽了,衝着米可笑了起來:“你看,還是你師傅懂事,是個明白人。”
“爛油缸!死神棍!”米可氣乎乎的看着尤剛,卻無法改變邱昊的決定。
晚上回家以後,米可飯都沒吃,就躺到了牀上,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她的思想完全無法暫停,殷天晴受驚嚇後的樣子,方憶梅的死,尤剛說的話都在腦海裡盤旋。
“……人死後,真的有靈魂嗎……如果……真的有靈魂……那憶梅姐……我看我是要瘋了……”以米可和方憶梅的交情,恐怕比尤剛不知道要深多少,但要米可去找殺人兇手,那簡直就是一件登天的事情,她只是一個負責給死人化妝的入斂師,別人以爲他們是最接近死人的人,他們嘴裡也在說着對死者的尊重,可什麼是尊重?尊重對方的意識算不算是尊重?要是死者真的有靈魂,有自己的意識的話,米可真的想不出比幫對方完成最後的心願之外其他更能尊重對方的事情。
當一件兇案發生,要找出死亡原因,抓出殺人兇手,本是警察的事情,但警察也有能力之外無法瞭解,無法判斷的空隙,他們辦案講的是證據,方憶梅的死沒留下任何的證據指向誰誰誰是兇手,這一點,最難辦,但讓人佩服的一點,警察還有着一定的想像力,僅從方憶梅鼻腔裡取出的溼紙,就得出了方憶梅的死亡過程。
尤剛聽完邱昊說的方憶梅的死亡原因以後,笑了起來:“我以爲警察都很嚴肅,沒想到他們還真有可愛之處。”
“油缸!你什麼意思?”米可啪的一聲把方憶梅的個人資料摔在了桌面上,這個時候,邱昊和自己都在忙着找對事情有幫助的資料,偏偏尤剛卻在這裡發出不和諧的笑聲,這樣的笑聲在夜裡聽着,讓人毛骨悚然。“是你提議我們幫憶梅姐找出殺害她的兇手,你倒好,坐在這裡傻笑,難道你就不會幫忙嗎?”
“喂,你先別生氣好不好?”尤剛聽了,坐直了身子,看向了正在忙着翻東翻西的邱昊。“邱昊,你也停一停。”
“你們就別磨嘴皮子了,趕緊找吧。”邱昊背對着尤剛和米可,在一堆資料裡面翻找着,尤剛看他是對殷天晴關心過甚,導致有些緊張,於是走過去拍了拍邱昊的肩膀提醒。“像你們這樣的找法,永遠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資料。”
“可是……”
“別緊張,聽我說。”尤剛拉着邱昊站了起來,然後看向了米可。“你們想想看,如果對方是一個狡猾的兇手,證據會不會這麼輕易就讓我們找到?答案是不會,要是對方能想出這麼詭異的殺人手法,那我只能說,這個人要麼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要麼就是一個變態。”
“我不懂,什麼意思?尤剛。”
“意思就是這個人要麼我們不認識,要麼隱藏得很深,現在找的東西對我們來說,都沒有用。”
“那你讓我們大半夜的回來這裡做什麼?”
“我是……覺得這裡氣氛比較好,有利於我們思考。”尤剛說完,怕米可那個爆妞發火,忙解釋:“我們要冷靜的想一想,事情發生以前的事,和事情發生以後的事,任何一件事情發生不可能就那麼突然,一定有什麼原因,也有徵兆,事情發生以後,也一定會留下些可疑的線索,現在我們要理清一下思緒,被殺有幾種,仇殺,情殺,還有一種是有針對性的變態殺人,方憶梅又屬於哪種?”
“方憶梅性格這麼好,應該不會有仇家……說是情殺的話……也沒聽過她談戀愛,或者說是有男朋友,那麼就只有最後一種可能,那就是殺人兇手是個變態,隨機殺人!”邱昊分析後,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米可愣愣的聽着,腦子裡在想什麼,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這個時候,尤剛看着邱昊搖了搖頭:“不太可能,變態殺手可不會只殺一個人,要是是變態連環殺手,那麼警察也應該有記錄,連警察都不知道的話,那隻能說這個人是初犯,就算他真的變態了,恐怕方憶梅也是他變態的起因,我敢說這個人應該跟方憶梅有關係,絕對不陌生。”
“你的意思是……”
“邱昊,你不是也覺得奇怪嗎?要是方憶梅自己畫好妝,開着車去了醫院,那還行得通,我們只需要瞭解她去醫院做什麼就行了,但是她是被人謀殺的話,這一點就讓人想不明白了,她是如何在畫好妝以後……再用溼紙貼面讓自己死去,而妝不會花掉的?”
“我知道了,她是在死後畫的妝!……所以……妝不是她自己畫的,給她畫妝的人就是殺她的兇手!”邱昊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尤剛微笑着點頭,繼續說道:“如我們所想,殺她的人就是給她畫妝的人,接下來,我們來想一想兇手會是什麼人……首先,勿用置疑,這個人一定會畫妝……其畫妝技巧竟然跟你們的畫妝技巧如出一轍,那這個人顯然就不是外行咯。”
“不會吧……”聽明白的米可嚇得直咽口水,尤剛的話明明白白的表達了一個意思,那就是殺死方憶梅的人可能是自己的同行。
就在這個氣氛緊張的時候,負責夜間看守的朱大叔冷不丁的走了進來,冷冷的看着米可幾個人。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哦,朱大叔,我們回來拿東西。”米可回頭笑了一下,可當她看到朱大叔的臉鐵青時,臉上的笑容就開始慢慢的消失。“朱大叔……朱大叔,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