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是睡墊的質量有問題,加上你剛纔吹的氣太滿,所以鼓了包。”夏洛克替凌雨珊檢查了一下帳蓬裡面以後,找出了問題的所在。
凌雨珊聽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我,大驚小怪的。”
“呵呵,沒事,我替你整理了一下,你現在可以休息了。”夏洛克非常紳士的幫凌雨珊拉開了帳蓬的拉鍊。
凌雨珊卻笑着搖頭:“剛纔那一嚇,瞌睡都嚇沒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聊聊天吧?”
“好啊。”
兩個人又重新坐回了火堆旁,火苗子努力的往上竄着,驅趕着寒冷,兩個人都盯着火堆,過了半天,夏洛克才找了個話題。
“對了,雨珊,你爲什麼會跟着子昂做入夢者呢?”
“入夢者?”凌雨珊還沒反應過來入夢者就是自己的職業定位,等反應過來後,嘴裡全是對蘇子昂的惡毒。“別提了,全是你那個好表弟,當初他請我的時候,是說讓我做他的助理,我以爲就是打打雜,接接電話,或者是幫他看一下時間什麼的,去上班以後,也確實沒有什麼事做,所以我也一直沒發現他是做什麼的,直到他接了黃蓓那件事,我才知道他跟普通的入殮師不一樣,也是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其他的用途。”說完,凌雨珊無奈的嘆了口氣。
夏洛克有些同情的看着凌雨珊,心中卻有着當初的疑惑。“說真的,你不怕嗎?你一個女人,要做這麼……這麼恐怖的事情,不但要跟死者零距離的接觸,還要從死者的記憶裡讀取最恐怖和最悲傷的往事,你不會覺得很難?”
“當然難,說真的,我第一次做入夢者的時候,真的有在心裡罵你表弟,我覺得自己是被騙了,因爲在夢裡面的場景實在是太恐怖了,我不僅能看到那些東西,還能感受到死者在臨死前的恐懼,就好像我也在面臨同樣的事情一樣,可是,後來,我覺得這件事也許還蠻有意義的。”
“有意義?”
“嗯,你想想看,人,說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會怎麼死,多少會沒有準備,心中留了遺憾,如果說,我能夠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什麼遺憾,能夠幫到他,也許是做了一件好事,就像蘇子昂說的,讓別人走得安心,自己也無愧於心。”
“呵,你被他感染了。”夏洛克用小木棍拔了拔火堆,他從凌雨珊的語氣裡聽出來了些什麼,不過現在不想說破。
這時,凌雨珊咬了咬嘴脣,好奇的看向了夏洛克。“你呢?我只知道你是個私家偵探,爲什麼會做偵探呢?”
“這個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喜歡。”
“喜歡?”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有些人堅持夢想,所以變成了自己的職業,有的人放棄了夢想,所以他們擁有正常的生活,對於我來說,正常的生活難了一些,不是我不喜歡平淡,而是我的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有時,我做一件事,可能你們會覺得我對錢很有興趣,其實,我也是很好奇一些事情背後的真相而以,這個社會,也許是環境使然,太多的真相被掩蓋。”
“其實,這樣看起來,你和你表弟還蠻像的。”
“是嗎?呵,也許吧,可能太像了,所以有些容不下對方。”夏洛克笑了笑。
凌雨珊也跟着笑了起來,兩個人的身影被火光拉得很長,似乎聊天讓這裡的氣氛變得更溫暖了一些,也讓凌雨珊暫時的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
河水濤濤,河心推過來的波浪時不時的拍打着溼潤的淺灘,尤剛試圖再往前走,卻被蘇子昂一把拉住。
“別過去。”
“怎麼了?那裡看起來有東西!”尤剛指了指自己想要走過去的方向,蘇子昂不是聾子,當然也聽到了那河心飄來的聲音,但是正常人都知道,在沒有船的情況下,人不可能在河中間唱歌,就算是那個人的水性再好,唱不了幾句就會出問題,而這時的歌聲卻是清晰而悲傷的,讓蘇子昂起了疑。
“尤剛,你最好清醒一下,仔細聽。”
尤剛聽了蘇子昂的話,停下了腳步,聽到混着波浪,那歌聲一浪一浪的襲來,就像是午夜裡的收音機,斷斷續續的播放着,這個聲音十分靈異,可是尤剛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的氣息,所以,他看向了蘇子昂。
“怎麼會有這麼怪的事情?要是不乾淨的東西,我爲什麼又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哼,有趣,難道這黃泉路果然通黃泉?”蘇子昂看着河心的方向,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後拉着尤剛往回走,可走到岸邊,他就停了下來,什麼也沒說,坐了下去,看到此景,尤剛鬱悶的問道:“我們要坐在這裡繼續聽?”
“嗯。”蘇子昂點了點頭。
尤剛不敢對着蘇子昂這個小老闆有異議,於是跟着坐了下來,兩個人靜靜的看着河水,盯着那個若有似無的地方,一直到了天亮。
天邊的朝陽劃破了雲層,發出的光亮照亮了河面,河水一浪一浪的往岸邊襲來,也推來了一樣讓尤剛意想不到的東西。
“是個紙人?!”尤剛見那飄在河邊的紙紮離自己不是很遠,忙起身將那紙紮拉到了岸邊。
蘇子昂看了又看這個紙紮,表面上看這個紙紮跟一般冥紙店裡賣的都差不多,不過這個稍有區別,是用了防水的紙做成,做得稍有些逼真,像是仿着誰的樣子做的一樣,長長的頭髮,白色的裙子……
“難道?”蘇子昂心中有疑問,但紙紮不會說話,於是他跟尤剛拖着紙紮,來到了夏洛克他們紮營的地方。
看到蘇子昂和尤剛撿回來的紙紮,本來還有些瞌睡的凌雨珊馬上就嚇清醒了,指着紙紮害怕的說:“像……真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