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心的紙紮慢悠悠的往下沉,沉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住了,尤剛和夏洛克目不轉晴的看着那個紙紮。
“尤剛,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尤剛看得出眼前的事很蹊蹺,當時蘇子昂叫自己來,他就猜到也許蘇子昂發現了什麼,現在看來,的確如此,不然大老遠的又把這個紙紮帶回來做什麼,先是黃冬給自己的母親‘託夢’,讓其把紙紮人放到河心,幾天過去,紙紮依然飄在河心的同一個位置已經是屬於不太可能的事情,也許冥冥中這預示了什麼。
就在尤剛一陣猜想的時候,突然,船不動了,幽幽的歌聲,從水中傳了出來。
看到尤剛身體僵硬的呆在那裡,夏洛克小聲的猜道:“又聽到了?”
“嗯。”
“誰在唱歌?”
尤剛仔細聽了一下後,用手指向了飄在河中心的紙人。“是它!”
“……”夏洛克感覺自己大腿的汗毛一根根的倒立了起來,雖然他什麼也聽不到,不過經過了老太太的那件事以後,他對尤剛能看到聽到的事情,深信不疑,加上飄蕩的船隻一下沒了動靜,這有些不合常理,爲了驗證自己的看法,夏洛克看向了船家,船家幾乎是呆在了那裡,一動也不敢動,這樣看來,即使船家沒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也發現了船不太對勁,加上自己和尤剛兩個人的行爲,那個船家只怕是也被嚇到了。
這時,尤剛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紙紮上面,平靜的心態,讓他的聽覺越來……越靈敏,那歌聲似乎來自於一個空洞的房間,除了歌聲,什麼聲音也沒有,聲音幽冷而淒涼,就像是一個傷心的人在半夜歌唱,尤剛不知道紙紮那頭的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到自己說話,試着溝通道:“是什麼人在唱歌?”
聽到尤剛這麼問,夏洛克緊緊的盯着河心的紙人,生怕那個紙人突然會飛起來,嚇到自己,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紙人並沒有什麼反應。
只是,尤剛還是能聽到那淒涼的歌聲,聽着聽着,他似乎覺得那歌有些熟悉了,也許是太投入的原因,讓他忘記了自我,當他聽出歌名的時候,忍不住興奮的說了出來。
“風繼續吹!”
“啊?”夏洛克不解的看着尤剛,這時,歌聲停止了,原本沉下去一截的紙人慢慢的又浮了上來。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刻,夏洛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把夏洛克嚇了一跳,拿出手機一看,他只慶幸來電號碼顯示打電話的人不是什麼陌生人,而是蘇子昂。
“我說你打電話能不能挑個好點兒的時間?你知道不知道剛纔你的電話殺死了我多少白細胞?”
電話這頭,蘇子昂覺得莫名其妙,於是冷冷的回答:“打電話怎麼挑時間?閻王叫你死的時候也不會跟你說可以像車牌號碼一樣自己慢慢選。”
“蘇子昂,你不要太過份哦。”
“我過份?你有病吧,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一句很重要的事情,我從黃冬的母親這裡瞭解到了一個情況,她說黃冬很喜歡唱歌,而且唱得不錯,然後,我就上那個語音聊天平臺去問了一下,證實,黃冬確實非常喜歡唱歌,而且唱得很好……”
“你的意思是?”
“哎,我跟你說不清,你就把我跟你說的轉告尤剛就行了,好了,就這樣了,黃冬的母親時不時的發作,現在又發狂了,我先掛了。”電話掛斷之前,夏洛克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女人的哭聲,掛斷電話他將蘇子昂說的事說給了尤剛聽。
“剛纔的電話是子昂打來的,他說黃冬生前很喜歡唱歌,而且唱得很好。”
“那……”尤剛回頭看了一眼紙紮,心中有了答案,於是朝着河心喊道:“黃冬……黃冬……”
“你這樣喊有用嗎?”
“不知道,試試唄。”
“……你剛纔聽到了歌聲,是黃冬在唱?”
“本來我也不肯定,但是小老闆這麼說的話,倒是有幾分相像了,我聽着那歌聲幾分像男幾分像女,非常的溫柔,倒是很符合黃冬的性格。”
“他現在還在唱嗎?”
“沒了。”尤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就不唱了,不過……不過我發現了一件事,當那個紙紮下沉的時候,就會有歌聲傳出,而它完全浮起來的時候,就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夏洛克試着去理解尤剛說的一切,分析道:“會不會,紙紮是黃冬一個媒介?就跟手機一樣,他利用這個東西向這個世界傳遞自己的聲音?”
“有這個可能,但是我卻感覺不到他的鬼魂,也不在水中才對。”
“會不會,他一直躲在紙紮裡?”
“不會,要是在紙紮裡,我就能看到,不能看到,也感覺得到。”
“這麼說的話,那就是紙紮一定要放在這個位段的河中間纔會有效,你才能聽到黃冬的聲音?”
“嗯!”
夏洛克並不瞭解這些事情,就像有所知,也不過是看電視和電影上演過一些,像這樣身臨其境的處於這種事件中,這還是第一次,爲了不在尤剛面前丟臉,夏洛克發揮了自己的每一個腦細胞,想思考清楚黃冬到底在哪裡?爲什麼紙紮能傳遞出他的聲音?包括他爲什麼要打電話給自己的母親?如果說他真的打了電話,會不會像黃冬的母親說的瘋話一樣,黃冬是讓她去陪她?也就是說黃冬已經鬼變?
好幾個問題在夏洛克的腦海裡交織,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最後,還是尤剛做了一個決定,拿出了跟紙紮一起帶來的招魂燈,點亮招魂燈中間的蠟燭,放燈放進了河水中,利於泡沫的浮力,燈在水面上慢慢的飄着,尤剛記得自己聽爺爺說過,招魂燈會給那些在黑夜裡迷路和看不到方向的鬼魂指引,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找出黃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