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裡,應該放個圖書閱覽架,各種書籍分門別類,尤其是放點宗教神學類書籍,還記得那天看資治通鑑那位兄弟嗎?”
空中盪悠悠的某D級厲鬼:“記得記得,滿臉黑痣厚嘴脣塌鼻樑,大肚子,那樣子我記得真真的。”
跟在周奕後面的姜煜也是贊同的點點頭,“老闆,你是想說有教無類?”
“不,我只是想說人醜就要多讀書,這樣顯得逼格高。”
姜煜:“老闆你說的好有道理哦,我竟無言以對。”
“……”
周奕:“多放點宗教玄學的書,天知道精神病人不是比普通人多了那麼點智慧,好馬還需伯樂,說不定什麼時候,人家就能渡劫飛昇!”
這邊李院長動作越發的鬼祟,眼見着路越來越偏,外面的燈光已經照不過來,前面穿過片半人高的雜草,出現了一棟廢棄的高樓。
高樓荒敗不堪,裡面沒有開燈,整座大樓似乎將要傾倒下來,一樓的窗戶不知道被哪個精神病打破,玻璃碎了一地,碎碴子紮在地上反射出瑩白的光。
“ 此情此景,我想到了一句話。”
段小云把快要落地的衛良又給往上提了提,“月黑風高殺人夜。”
果然,周奕擡頭望天。
剛纔明亮的滿月已經被濃稠的烏雲所遮蔽,風把烏雲刮的來來回回飄,一會兒露出一點月光,一會兒又遮的嚴實。
朦朧月。
這個時候不發生點什麼,簡直就對不起這樣的月色。
眼見李院長進了廢棄大樓,幾個人速度跟上。
衛良:“……”
周奕仰天長吼,“別叫喚。”
院長辦公室。
門口依舊落着兩把大鐵鎖,李院長掏出鑰匙開門,四個人極快的閃了進去,因爲衛良的掙扎,所以段小云拽的慢了些,他整個人都被卡在了門外,除了腦袋。
衛良:“嗷嗷!”
他的腦袋!
被門給夾扁了!
好疼!
這聲響動讓李院長變成了驚弓之鳥,他迅速打開門,弓着身子左右瞧了一陣,趁這功夫衛良趕緊擠了進來,他捂着自己的腦袋,涕淚橫流。
驚弓之鳥的李院長瞧了一陣,沒見到人之後在“砰”的一聲中猛地把門給合上,屋內本來也被月光照的晦澀不明,他“刷”的一下把厚重的窗簾拉上,驚起空中無序翻滾的灰塵。
“咳咳。”
灰塵嗆的李院長猛的咳嗽了幾聲,他捂着嘴,整個人呈大字蜘蛛形趴在地上,也不顧及衣服會不會被弄髒,兩隻手在地板上搗鼓了一陣。
“不會吧不會吧,這裡難道還有密室?”
周奕也學着李院長的姿勢,整個人呈大字型,但卻是撐着俯臥撐的姿勢,因爲地上實在是太髒了太髒了。
結果不出周奕所料,李院長的手搗鼓了一陣,竟然摳出了一塊地板磚,磚下露出了黑黝黝的孔洞,寬大的能同時容納兩個人通過。
“砰!”
李院長碩大的身軀掉了下去,周奕乾淨利落道:“都愣着幹嘛,跳啊!”
“哎喲,老闆我……我怎麼下不來了。”
段小云腦袋頂着天花板,咣咣咣的撞了幾下,天花板都被撞的凹陷進去,結果雙腳還是離地飄着。
她一鬆手,衛良就落了下來。
“!!!”
半點沒發出慘叫的衛良:“我壓到了誰,誰又壓到了我?我還拽了誰?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他們掉下來的地方明顯是個走廊通道,空曠而寂靜,李院長應該走了一段路,而衛良說話聲又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自然聽不到。
周奕:“問的好!我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我壓到了你。”
衛良:“……那我又壓到了誰?”
“是我……”
微弱的聲音從兩人身下傳來,有人發出了不甘的痛呼。
“汝慎重,重於泰山。”
周奕默默的爬起來,抖落掉身上的土緩緩道:“我知道你壓的是誰了。”
兩個人默默的爬起來之後,被壓在底部的搖搖晃晃的姜煜站起來,“正所謂泰山壓頂,不過如此!”
周奕:“莫廢話,快追人!段小云呢?”
頭頂上飄來一道幽怨的聲音,“我回到你第三個問題,你拽到了我,老闆,我在這兒。”
段小云頭朝上腳朝下,道:“我怎麼下不來了?”
“你先飄着,快追人!”
幾個人忙不跌的往前追,這裡只有一條道,李院長不可能走別的路。
只是追着追着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點亮光,隨着距離的接近,亮光越來越大,照射的範圍也越來越廣闊。
直到眼前燈光大亮,明如白晝。
李院長穿着一身潔白乾淨的醫生服,站在一排排的玻璃箱中央,笑容貪婪而詭異。
“臥槽!!”
周奕看着這些玻璃箱,實在忍不住迸發了一連串的國罵。
“臥槽!臥槽!臥槽!”
這些玻璃箱裡裝的東西簡直令人髮指,汗毛直立,五臟發顫。
地板上似乎沾染着一層黃色的油花,像是長年累月被油漬侵蝕,怎麼也洗刷不掉。
距離周奕最近的那個玻璃箱又大又寬,裡面泡着一個人形的東西,這東西已經被剝去了全身的皮膚。
血管臟器和黃油般的脂肪都露在外面,毛細血管糾纏在一起,被染色之後就像紅色的毛線團。
“精神病院,嬰兒標本?”
段小云斂了斂眉,飄到玻璃櫃的上方,俯看着這些標本。
大小玻璃櫃簡直數不清的排列着,裡盤曲糾結着數具嬰兒的屍體標本,有的張大嘴巴,露出發黃的牙牀。
有的張着空洞無神的眼睛,皮膚已經剝離乾淨,眼眶上的肌肉羣清晰可見,一層一層的鋪展開,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在整個室內傳播,聞的讓人頭疼作嘔。
儘管有玻璃箱罩着標本密封,可那屍體般腐朽的味道似乎還是順着縫隙傳了出來,飄入每個人的鼻腔,濃重而又腥臭。
“嗯——”
本來是極其難聞的氣味,可李院長卻站在這些櫃子的中央,雙臂大大的張開,做出了擁抱春風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