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所有人都是跪着的?”我說道,本來只是自己那一瞬間的猜測,可是仔細一想,好像還是真的是這樣。因爲我和沈越都是在冰面之上,從上邊往下看,跟正常的視覺不太一想,所以一開始還真沒注意到。
我這麼一說,沈越也是一愣,看了看我,他說道:“哎喲,好像還真是這樣啊,沒錯……沒錯,的確是下跪的姿勢。”
所有人都跪在這冰湖當中,他們都朝向一個方向跪拜,他們這是在拜什麼?
我朝着所有人跪拜的方向看去,那裡正是那青銅鎖鏈所在。
然後,我跟沈越就又一次去了青銅鎖鏈的附近,從那裡的冰面朝下邊看。只能夠看到青銅鎖鏈延伸到冰層很深的地方,再深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
“應該就是這個地方沒錯,給上邊發個信號吧!”沈越說道,我對他點頭。
沈越從自己的挎包當中掏出一把信號強,走到冰湖的中央,衝着懸崖頂上就開了一槍。整個峽谷都被照的一陣通明。第一次看到這下邊的全貌,冰湖的面積的確很大,本以爲下邊可能是一條深邃的峽谷,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這個地方就好像是大山當中的一處坑洞,周圍環山。
我突然想到了青龍觀那青石碑上的記載,說是武週末年,青龍受天子之罰被囚禁於鎖龍池,這裡應該就是鎖龍池沒錯。
過了一陣子,我就開始聽到了頭頂上的動靜,應該是上邊二爺爺收到了信號,他應該會派人下來協助。不過,二爺爺好像也就是帶了那麼幾個人,如果就那幾個小戰士下來,肯定也沒啥作用。
大約幾分鐘之後,我就看到那條青銅鎖鏈上有所動靜。
本來還以爲下邊那東西有了動靜,我都有些緊張起來,沈越也盯着那條青銅鎖鏈。不過,半分鐘之後,我就看到有個人從那條青銅鎖鏈之上滑了下來。
快到冰面上的時候,他直接將腰間的繩索給解開,一個快速的翻身,直接落在冰面上。冰面非常滑,但是他的腳下很穩。
他穿着衝鋒衣,臉上帶着幾分冷峻,這張臉太熟悉了,沈越張口就要叫出他的名字,對方卻擡手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從青銅鎖鏈上跳下來的人正是阿昆,這個叫喬澤昆的小哥,直到現在,盯着他的眼睛去看,我只覺得他的瞳孔深邃,讓人難以看透。
趙千秋是二爺爺請過來的人,但是二爺爺對那老頭很不信任,所以,阿昆被二爺爺派到趙千秋的身邊,目的就是爲了防止趙千秋對二爺爺背後捅刀子。
既然,阿昆都到這兒,趙千秋可能也已經來了這裡。
我、沈越和阿昆三個人之前,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只能是眼神交流,我盯着他,他只是對我微微地點了點頭。
很快,冰湖的一邊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
“阿昆,有沒有發現什麼?”說話的應該就是趙千秋,在朱大年的家裡我聽過他的聲音,有那麼幾分熟悉。
我回頭看去,就看到一個鬚髮全白的老頭帶着幾個黑衣人,他們正朝我們這邊走來。
“趙爺,失蹤的那些人都在冰湖裡!”阿昆說道,他根本沒有朝冰湖當中看,就已經確定了這一點。
趙千秋從我和沈越旁邊經過,他就好像沒有看到我們倆似的,直接朝阿昆那邊走去。阿昆則帶着他去看那條青銅鎖鏈,我和沈越倆人直接被無視了。
而其他幾個黑衣人,則盯着我和沈越,好像我跟沈越要跟他們動手似的,甚至一個個都摸着腰間的匕首。
沈越好似故意朝他們走了兩步,那幾個黑衣人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別那麼緊張,沈爺我今天心情好,不會動你們一根汗毛!”沈越說道,估計也是因爲上次在朱大年家的事情,這幾個黑衣人都有見識。
趙千秋回過頭來,他盯着沈越,嘴角掛上一絲冷笑,那一瞬間,我都感覺後背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種一種難以抗拒的壓迫感。趙千秋盯地不是我,但是我卻能夠感覺到這種氣場。
“阿昆,他們兩個是誰啊?”趙千秋回頭問道。
阿昆在趙千秋的耳旁說了些什麼,然後,那趙千秋就是一聲冷笑,他看着我和沈越說道:“原來是楊青松的兩條狗啊!”
沒想到這趙千秋的嘴這麼損,我都氣不打一處來,那沈越更不是那種受氣的料子。沈越說道:“臥槽,誰放屁了,這麼臭!”
“罵誰呢?”其中一個黑衣人衝着沈越吼道。
“誰放屁本大爺就罵誰,怎麼着,這架勢要跟沈爺我過過招?”沈越說道,他手上拿有步槍,子彈上膛,那黑衣人就不敢吭聲了。
不過,這氣氛就這樣僵了下來,趙千秋那人也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二爺爺對他不放心,我擔心這麼下去真會出事。
我只能過去打圓場,我說道:“這位應該就是趙爺吧,早從二爺爺那邊聽到過您的大名,幸會啊!”
那趙千秋一愣,本來他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這時候朝我打量了一眼,他問道:“你是楊青松的孫子?”
“算是吧,具體是不是我還真不確定!”我說道,其實二爺爺在我心裡就好像是爺爺的影子,如果不是因爲他跟我爺爺像,他能夠救村民,能夠阻止那大山當中所鎮壓的東西甦醒,我恐怕不可能去接受他的。
“那就沒錯了,這麼說來,你就是楊長生的親孫子,怪不得你會在這裡!”趙千秋說道。
“您認識我爺爺?”我問。
“何止是認識……”他說到這裡卻突然停了下來,他看着我,突然改變了一種語氣說道:“都是陳年舊事,不提了!”
不知道爲何,當提到我爺爺之後,趙千秋說話的語氣都變了,他好像變得不那麼陰險狡詐,甚至看上去有那麼幾分和藹。
而且,當他變得和藹的時候,我就感覺他身上的某種氣質跟我爺爺挺像的。這種氣質就是一種感覺,我爺爺、二爺爺還有這個趙千秋的身上都有。
不過,趙千秋對我大年伯下的狠手我是不可能忘的,二爺爺的話我也記着。趙千秋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不過,他到底爲什麼要對朱大年對手?我在想,無利不起早,趙千秋那種人絕對不像是個缺錢的主,錢權對他一個老頭子來說應該沒那麼重要。所以,二爺爺不可能花錢僱他過來,能讓他來到楊家莊的肯定是別的東西。
但是,比錢和權更重要的又會是什麼?
除了楊家的人,整個楊家莊知道的最多的也就是朱大年了,趙千秋那樣暴打朱大年,他到底是爲了從朱大年那裡得到什麼?
我心裡邊一直在想,在我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趙千秋一直在看那條青銅鎖鏈。當他看到那青銅鎖鏈上切痕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甚至餘光悄悄地瞅了我一眼。
沒過多大一會兒,連二爺爺也從上邊下來了,懸崖上順下來四五條繩梯,他帶着十幾個小士兵,甚至那張玲也跟着二爺爺下來了。在他們後邊,源源不斷還有士兵下來。
這麼說來,二爺爺在懸崖頂上,並不是單純的等,他利用這段時間召集了人馬,估計山外駐紮的部隊都被他給調了過來。
二爺爺衝趙千秋擺了擺手,然後,衝我微微了點了點頭。
湖邊的幾個地方都被擺上了充電探照燈,整個冰湖上被照的跟白天似的。士兵們忙碌着,我跟二爺爺到一邊,我問道:“二爺爺,您這是要幹啥?”
二爺爺臉上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很像爺爺,他說道:“自然是救人!”
我吃驚到了極點,不過還是壓低聲音問道:“救人,二爺爺,您別開玩笑了,下邊的人還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