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沈越肯定是沒啥問題的,但是,那些醫生都覺得這事太過神奇了,沈越佔便宜不成,還被拉去做了一個全方位的體檢。
不過,最後的結果表明,沈越的確已經沒有問題了。
重傷住院,然後莫名其妙就好了,跟我一樣神奇,那些醫生,特別是那個黑框眼鏡想要從我這裡瞭解更多,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夠告訴他的,而且有些事情跟他們說了,他們也肯定是不相信的。
我身上的好多東西都在之前的那個揹包裡,現在身上穿的是病號服。我就讓阿昆帶着去找到了那些裝備,整理自己裝備的時候,偶然看到了那一張黃符。黃符是曾經藏了爺爺一道殘影的黃符,我對爺爺一直抱有幻想,二爺爺不肯告訴我爺爺的去向,或許我只能夠自己想辦法去找。
阿昆看到我拿着黃符發呆,他似乎能夠猜到我的想法,他說道:“小凡,二爺也有二爺的苦衷,其實他並不是有意瞞着你的!”
我點頭,其實我都能夠理解,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二爺爺在背後做了很多事情,他都是爲了我,這我都能夠看出來的。
比如這次的白川縣之行,如果說沒有二爺爺的干預,我或許都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個地方。說是洛陽那邊張姐聯繫的,張姐一直都沒有出面,反倒是最後二爺爺和阿昆都出來了,其實當二爺爺出現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二爺爺他一直都在幫我,我甚至在想,那楊凌的屍體,其實也是二爺爺安排的。
他只是默默地在做,卻從來都不說。
可是,是個人都會有執念,二爺爺對我的好我會記在心裡,但是,在我的心裡,我爺爺楊長生的地位是沒有辦法被撼動的,爺爺他去的太過突然,這是我一直都沒有辦法接受的,這是我的執念。
這天晚上,我想着這些東西入睡了,手裡拿着那一張黃符。
晚上我就做了個夢,夢中我去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地方。那個地方太美了,一眼望去,是看不到邊的桃花,腳下的地面也覆蓋着一層桃花的花瓣。這個地方,看起來跟我小時候記憶當中的楊家莊北嶺的桃園很像,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好似回到的童年。
在這個桃園裡邊,有着一座簡易的木板房。木板房的旁邊臥着一條小黃狗,與我小時候家裡養的那條小黃狗很像,我頓時感覺到有一些疑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這是回到了小時候?
木板房旁邊炊煙裊裊,一眼望去,一切都給人一種十分閒適的感覺。
這一切都太過真實了,真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我記得我爺爺曾經在這樣的屋子裡住過,他會不會也在這個屋子裡?
我加快了腳步,腳踩在層層疊疊的花瓣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非常的柔軟,很是舒服。我想要知道爺爺他是不是在這個屋子裡,已經管不得這一切到底是夢境,還是真的?
或者說,哪怕是個夢,讓我見爺爺一次,我也滿足。
離得近了,那小黃狗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沒有吠叫,反倒是衝我搖起了尾巴。
它難道真是我小時候家裡養的那條小黃?
而正在我疑惑的時候,木板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邊走出來了一位老人,他看着我,臉上掛着標誌性的笑。
“凡娃子,來了啊!”爺爺問道,他手上拿着菸袋,跟我在白靈山時候所見到的那一柄新的菸袋是一模一樣的。
“爺爺,真……真的是您?”我激動到有些說不出話來。
“沒錯,是爺爺,剛纔阿黃沒有咬人,我就知道,一定是我家凡娃子來了。”爺爺的話並沒有多吃驚,他似乎知道我要來。
可是,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而這個地方又是哪裡,是楊家莊的後山嗎?
雖然有着很多的疑問,但是這個時候,我並不想去問。
我並不想破壞與爺爺的這次相逢,爺爺看我還站着,他說道:“凡娃子啊,咱們爺孫倆還需要客套,走,跟爺爺回屋啊!”
我點頭,我走在他後邊,爺爺推開門,這是一個很簡陋的屋子,裡邊甚至沒有多少生活用品。
我甚至都沒有地方座,爺爺說道:“唉……這地方簡陋了一些,凡娃子,你先做牀上,爺爺給你倒杯水。”
“爺爺,不用了,我……我想知道,這是哪裡?”我還是問了出來,這是一直都糾結的一個問題,想忍卻還是沒有忍住。
爺爺拿起那種竹篾編織的暖和,整個人定格在那裡,他似乎在想,然後,他才說道:“這裡啊,你也看到了,就是個桃園,外邊的景色多美,不是嗎?”
“爺爺,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爹說您會回去,可是都過了這麼久,您怎麼還不回去,我奶奶她都想您了!”我說道,這話顯得矯情,卻也表達了楊家莊的那個楊家需要我爺爺楊長生。
爺爺則是笑了笑,然後,回頭看着我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凡娃子,你該懂的這個道理!”
“可是……”我說道,卻被爺爺擡手製止。
爺爺將水杯遞給我,他說帶我出去走走,看看這個地方。我沒有拒絕,跟着爺爺在桃園當中穿梭,沿着滿是桃樹的山嶺一直往上走,走到一個地方的時候,爺爺停了下來,他看着前邊一顆巨大無比的桃樹,他說道:“凡娃子,你上去看看,那個地方的風景非常漂亮,爺爺希望你能夠記住這一片景色。”
我點頭,覺得爺爺這麼做,似乎是有意而爲,但也不知道具體是爲了什麼,也就沿着那虯枝嶙峋,如同盤龍巨蛇的樹幹朝着上邊爬了去。
這棵大桃樹上的花多的很,而站在這棵桃樹上的時候,桃樹的樹幹當中夾着一塊巨大無比的青石,而那上邊有很非常大的空間,好似一個觀景臺一樣的地方。到了這裡,站着這上面,我才真正的體會到了爺爺所說的美。
一眼望去,崇山峻嶺,全都是桃花,美得讓人如癡如醉。
我不知道什麼爺爺也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身邊,他說道:“凡娃子,你回頭看!”
我本來陶醉在花海當中,爺爺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回頭看去,山這邊並不是一望無際的桃林,而是一片無邊際的湖泊,或者說這個地方更像是一片大海。
如果是一片大海,這裡當是碧海藍天,可是,我看到的卻並不是那樣的。這一片大海灰濛濛的,甚至是一種泛黃的顏色。
在能夠看到的邊際,長滿了紅色的花,距離遠,也不知道是什麼花。只是,在這裡看着,倒是想給那泛黃的大海鑲了一條火紅色的邊。
“爺爺,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問道,總覺得這樣的地方,好像有一些眼熟,我好像見過。
“這個地方叫黃泉冥海,爺爺一直住在黃泉冥海畔,你看到的那些火紅色的花,乃是彼岸花。”爺爺與我解釋道。
“黃泉冥海,怎麼會有這種地方存在?”我有些激動,換一種說法,這個地方就是陰間。黃泉冥海我是聽說過的,這裡是陰間的境地。
白靈山的時候,爺爺的一道殘影都能夠那麼強悍,他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爺爺一直住在這黃泉冥海之畔,是爲了什麼呢?
或許是因爲激動,我眼前的一切都在一瞬間消失殆盡,整個人感覺到難以呼吸,一下子坐了起來。
剛纔的一切都消失了,我還是在白川縣的療養院裡。
現在還是晚上,沈越坐在我旁邊,他捏着我的鼻子,他低聲問道:“小傢伙,你咋回事啊,咋一直都在說夢話呢?”
我沒有跟沈越說話,想起剛纔的夢,又看了看我捏在手裡的那一張黃符,那或許本就不是個夢而已,爺爺他會不會真的就在黃泉冥海之畔住着呢?
如果是,我或許可以到那裡找到他,把他給帶回來!
“喂……小傢伙,快醒醒啊,這是咋了,真中邪了?”沈越一直在問,我只是在想爺爺的問題,沒有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