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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莉虹的身影消失之後好久,師父的一聲輕嘆把我們都拉了回來。事情就這麼結束啦?
馬蘭花念動咒語,把小男孩收了回去,封上了竹筒。嘿嘿,這女人驅鬼果然和男人不一樣,居然還有萌寵。
我們一起進屋子安慰了一下胡家的人,師父叮囑胡常秋,將來埋葬胡常萬的時候,把錢莉虹的那塊骨頭挖出來和他埋在一起。
馬志國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通過胡常萬和錢莉虹臨走前的幾句話,他也大概知道了作案動機。事情圓滿解決了,馬志國便把車身上的樹枝清理下來,上車等我和師父的時候,和馬蘭花攀談了一會兒,留下了她的聯繫方式。
扶着師父慢慢的上了車,其實我是想讓師父坐副駕駛,然後我到後面去坐在丹丹旁邊。女神的衣服被掛的七零八落,白嫩的皮膚上到處都是傷口,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可師父這老神棍說前面坐着不舒服,偏要坐到後面,我去。
吃飯的時候,我對師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師父,爲什麼馬師父說的陰極七煞陣和胡常萬擺的有出入?”師父想了想說到:“也許真正的陰極七煞陣以及破陣的方法就是馬師父說的那樣,而胡常萬根據地攤文學上擺的鬼知道是什麼陣,也許就是作者胡編出來的一個東西。”
我點了點頭:“爲什麼兇器挖出來之前錢莉虹一直不肯悔悟,但是兇器挖出來之後錢莉虹突然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變?就算那東西是她的剋星,那也只是害怕而已,怎麼會讓她放下心裡的恨呢?”
師父讚許的看了我一眼:“殺人分屍的兇器,上面煞氣都很重,兇器和錢莉虹的屍塊一起組成陣法,所以導致錢莉虹同樣煞氣很重,讓她一直不肯悔悟。等到兇器挖出來,陣破了,影響她的煞氣沒了。而她發現。害她的人死了,自己也能收到親友的東西了,還有什麼好恨好不甘的呢?”
“那您怎麼知道把搖光洞裡的東西挖出來就會破陣呢?”我追問到。師父笑了一下,說到:“我要是說是因爲大聖上不了你的身。我沒辦法了只好碰運氣這麼試一試你信麼?”
我傻傻的笑了一下,師父卻很嚴肅的說到:“以前對你的叮囑,你總是左耳進右耳出。看看丹丹,一個女孩子,做事多勇敢多主動。哪像你,畏首畏尾思前想後的。”
啊?我原來是這樣啊?那丹丹會不會很看不起我?我裝作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丹丹怎麼也會想着做陰陽師啊。”師父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今天見到才知道她做了陰陽師,也許她有自己的一番奇遇吧。”
我怕繼續說丹丹會讓師父看出什麼端倪來,便岔開話題問到:“師父,鬼打架是怎麼一回事?”師父側頭眨了幾下眼睛,似乎是在回憶往事。
“那是我年輕的時候,咱們這一塊沒這麼發達,繁華程度最多也就是像現在的一個鎮。有天我給鎮上的一家人安了家神之後,快到亥時了。我一個人揹着包袱走在路上。”
“那一晚月亮很圓,照的地上亮堂堂的。走了沒多遠,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帶着殘影往我身後的路上跑去。”
“我以爲是哪個不開眼的鬼想找事,沒想到那殘影很快消失無蹤了。想着回家還有點路程,我便接着趕路。”
“走了沒多遠,我聽到身後傳來‘啪啪’堆苞谷杆垛子的聲音。我心裡還納悶怎麼城裡還有堆苞谷杆子的,回頭看了看,啥也沒有。”
“但是聲音還在持續傳來,我詫異的搜索四周。終於被我看見了天空中兩個披頭散髮的白影再不停的對撞。”
“這倆東西一看就是鬼,我以爲他們要做什麼怪,便停下腳步盯着他們。只見他們在空中收着手腳不停的撞,沒撞一聲就發出‘啪啪’的聲音。對撞的頻率不斷加快,‘啪啪’的聲音就不絕於耳。”
“終於有一邊支持不住了,發出一聲‘呃’的拖長音從空中掉了下來,懸浮在地上。另一個也從天上下來,趾高氣揚的看着先前掉下來的那個。我怕他們要開始作怪了,便走了過去。身上的靈氣驚動了他們,兩個鬼嚇得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怕他們還會回來,就找了個角落守了一會兒,眼見他們不會回來了,我便繼續趕路。”
“因爲繼承契約太早,很多東西我都不懂,回來之後我請教了一些年長的陰陽師,他們告訴我,這是鬼打架。”
“鬼和人不同,他們的組成部分主要是陰氣,相互之間刀劈斧砍雖然有一定的殺傷力,但造不成什麼大傷害。但有些鬼和鬼的矛盾是爭論不能解決的,那就只有打架了。”
“可是大家都是鬼,不太害怕刀劈斧砍,那怎麼打?於是就乾脆把手腳收起來,讓陰氣對碰,誰的陰氣強就是誰贏了。”
“其實現在一樣也能看到鬼打架,有月亮的晚上,要是半空中有兩團白影不斷的碰撞的話,那多半就是鬼在打架,不過由於人口增多,陽世太過於喧囂,現在極少能聽到鬼打架時發出的那種‘啪啪’聲了。”
說到這裡師父輕嘆一口氣,似乎是很懷念那種‘啪啪’的聲音。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師父,鬼是不是特地選在有月亮的夜晚打架讓人看到啊?”
師父瞪了我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鬼天天都有打架的,可是沒有月亮的晚上,外面黑漆漆的,你能看到什麼?”
呃......胡家的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後來傳開了之後,附近的鄉親都覺得太過於靈異了。以至於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時常有人提起。而關在二看的胡常富和胡常榮兩兄弟,因爲毀屍包庇,被判了三年半,胡家的其他兄弟都被判了緩刑,這些都是後來和馬志國合作的時候他告訴我的。
眼看就要過年了,應該沒什麼事了吧。剛剛這樣想,師父的手機就響了,師父看了一眼屏幕,接了:“喂,哪位?”
“喂,郭師父,你好啊,我是趙明登啊。”隔着老遠我就聽到電話裡傳來這粗獷的聲音。
“我姐姐明天頭七啊,我什麼時候去接您啊?”我去,原來還有個尾巴沒擦,怎麼這麼多鬼啊,真討嫌。不過師父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我笑逐顏開。
“我的身體沒有恢復,你也不太讓人放心,等一下我聯繫馬師父看看,如果明天有時間就讓她隨我們去看看。到時候你跟着丹丹好好學學,看她是怎麼做事的。”只要能看到丹丹,隨你怎麼說我。
見到馬蘭花的時候,我失望透頂,原來她讓丹丹在家裡養傷,根本沒帶出來。而且她還說自己體內的陰氣還沒全部逼出來,估計幫不上多大忙。我去,那你直接拒絕師父不就好了,害我白期待一晚上,我一下子一點幹活的慾望都沒有了。
一進孫鳴家門,就感覺非常的壓抑。外面那麼大的太陽,他家的陽臺也很大,但是陽光好像被什麼阻擋了,透不進來,弄哦的屋子裡乾冷乾冷的。
客廳靠北的牆上掛着趙桂芳的遺像,上面還挽着黑紗。遺像上趙桂芳的眼珠黑的發亮,像是有什麼魔力一樣吸引着我不時的和那雙眼睛對視一下,然後又驚覺這是死人,再把目光不自然的移開。
母親新喪,孫鳴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懶懶的沒什麼興致。而且這幾天他一直很自責,把母親讓他請陰陽師的事情,沒有放在心上。李思甜在一旁擔憂着孫鳴的情緒,屋裡氣氛有些冷清,好在有個大嗓門的趙明登,不然那就真的死氣沉沉的了。
吃過晚飯,眼見師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趙明登便問到:“郭師父,您不需要佈置一下什麼嗎?比如貼點符啥的。”
師父回到:“頭七回魂是天經地義的,我怎麼能貼符阻止她呢?只能等她回來之後我們見招拆招了。”
一行人就這麼坐在沙發上,李思甜把屋裡的燈全部打開,又抓了點瓜子,切點果盤給我們混時間。
雖然燈全部開了,但因爲屋裡的氣氛太壓抑,弄的空氣中都好像飄着些悽風慘雨。燈光透過這些悽風慘雨呈現在我們眼前總感覺有些虛幻,亮度也不太夠。
想必不止我一人有這種感覺,大家都挺沉默的看着電視屏幕。不過不管裡面的節目是歡樂還是悲傷,大家的臉色都沒有一點變化,甚至連眼神都空洞起來。這氣氛讓人太不舒服了,持續了一會兒之後,爲了改變氣氛,趙明登絞盡腦汁想些話題跟師父說話,還不時的看看手錶。
這種狀況持續到了十一點多,師父和馬蘭花兩個傷號有些撐不住了,一個哈欠接着一個哈欠。不過我還挺喜歡他們這哈欠的,因爲打出來的起碼是人氣。
一直怏怏的坐在沙發最邊上的孫鳴忽然站起了身,走到門口要去開門,李思甜忙問到:“老公,你幹什麼去?”孫鳴迷迷糊糊的回答到:“媽在樓下叫我,我去看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