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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坐得太猛,身子往後一仰,翻滾了一下被楊磊怡拉住。起身罵罵咧咧的拍了拍身上,楊磊怡盯着路面說到:“咦,這好像是有點坡度的。”因爲旁邊並沒有什麼參照物,所以不怎麼看得出來。我趴在地上瞄了瞄,果然是一個往上的坡度,難怪越走越累。
這麼說上去有望了。我連煙都不想抽了,攙扶着楊磊怡繼續趕路。
坡度越來越陡,路也越來越寬。遠遠的,看到前面有個亭臺一樣的東西,看來我們就要上去了。上去第一件事便是找水漱口,然後再吃個飽,回旅店好好睡一覺。
接近亭臺才發現,原來是一幢古建築樣式的店面,鎏金的招牌上寫着‘孟氏水吧’。這懸崖下怎麼會有個水吧?見我要進去,楊磊怡在後面拉了我一把:“這地方不太對勁,我以前好像從這裡經過過。”
“你不是沒來過岱山麼?咋還會經過這裡?”我疑惑的問到。楊磊怡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一股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感覺,讓她有些煩躁。我笑了笑說到:“你從來沒到過岱山,卻覺得這裡的場景彷彿在某時某地經歷過有似曾相識之感,知道這叫什麼嗎,叫既視感。是你大腦中知覺系統和記憶系統相互作用的結果。”
楊磊怡搖了搖頭:“你說的既視感我知道,但不是那個,我就是從這水吧的外圍經過過。”
“經過過也沒啥啊,說不定你做鬼的時候四處飄蕩來過這裡呢。”我現在只想找點水漱口,看到水吧就想衝進去,什麼也阻攔不住。
匆匆的跑上門口的石階,有個穿着制服的老婦女朝着我一鞠躬:“歡迎觀臨。”我看了老婆婆一眼,跟外面的老年婦女也沒啥差別,雖然看的出年紀,但臉上一點皺紋也沒有。回頭給了楊磊怡一個眼神,意思是:你看,很正常啊。楊磊怡拗不過我。只得和我相攜進去。
店內雕樑畫棟、朱欄石砌,滿眼都是精緻華麗的擺設。廳中擺着一張張玉雕的大桌子,被珠玉做成的簾子隔開。桌子兩邊都是竹子做的吊籃,供人坐在上面。看上去很有檔次。也很有情調。聽說旅遊的地方多有宰客的,看這裝修,肯定便宜不了。摸了摸口袋,還好,錢沒摔掉。再怎麼宰,兩杯水我總喝得起吧。
門口的老婆婆朝屋內大叫了一聲:“有客到。”幽暗的吧檯後面走出三個女孩子並排站着朝我一躬身:“您好,歡迎光臨。”三人都穿着紅色的裙子和垂着綠袖的古裝上衣,個個如花似玉、貌賽天仙,而且柔聲細語的讓我心旌搖盪。
打過招呼之後,其中一個擡手示意:您這邊請;另一個馬上走到桌子邊用袖子把吊籃擦了又擦,擦好之後示意我坐下;還有一個過去拿起菜單,恭恭敬敬的遞到桌子上。
這服務質量,真讓我受寵若驚,這喝杯水得多少錢啊?爲了避免被宰了之後找不到證據說理。我偷偷記下了三個女孩胸前工作牌上的名字,分別是孟姜、孟庸與孟戈。果然是孟氏水吧,服務員都姓孟。
翻開菜單看了一下,奶茶的名字都叫的比較溜,有什麼‘刻骨銘心’、‘緣定三生’之類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些啥,我合上菜單說到:“給我來兩杯白水吧。”孟姜輕應一聲:“好的,請稍等。”說罷轉身便去取水,行動間身上佩戴的玉環叮叮脆響,陣陣奇香襲來,真讓我心曠神怡。所有的疲勞都沒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問到:“白水多少錢一杯?”孟戈輕笑一下回到:“白水是免費的,我幫客人按摩一下消除旅途的勞頓吧。”說罷便走到身後伸手要抓我的肩膀。
坐在對面的楊磊怡咯咯直笑,我慌忙轉身尷尬的擺手說到:“不用了不用了。我不累。”孟戈莞爾一笑,退回桌子邊站着。
這些服務員不用幹別的麼?怎麼都站在這裡幹什麼?我又不是啥金主,只點了兩杯白水而已。很快,孟姜便端來兩杯水,伸出芊芊玉手將水遞到我面前。等楊磊怡飄過來吸了其中一杯的水氣之後,我迫不及待的端起水倒進嘴裡咕咕咕的漱了漱口。吐進桌下的垃圾桶裡。
見我拿水漱口,三女面面相覷的,似乎是想說什麼。不過此時我哪裡顧得上這些,拿起另一杯水,又含了小半杯漱了漱口吐掉了。白水沖掉了腥味,嘴巴真清爽。小小的啜了一口,嗓子裡的煙火馬上被熄滅,太爽了,仰着頭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
正想說再來一杯,驀地卻發現杯底竟然有塊泥巴,和我們來時路上的一樣,黑糊糊的。瑪德,免費的就給這東西?老子又不是不給錢,至於往水裡丟泥巴麼。
擡頭準備呵斥三女,卻發現桌邊站着三個骷髏頭,眼眶裡是無盡的黑洞,正咧着下巴骨似在對着我笑。
我大驚失色,猛的站起來擺了個防守的姿態。骷髏頭似乎並沒有攻擊的打算,但此時我卻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冷,讓我渾身忍不住顫抖。看了一眼對面的楊磊怡,本來白衣飄飄的她此時卻成了個虛影。我忍住寒冷集聚全身的力量大喝一聲:“是誰在搗鬼?”喝聲過後力量耗盡,身體慢慢的軟了下來。
迷糊中,腦海裡出現一個場景。一個大和尚端坐蓮臺,頭上金光閃耀,身上披着袈裟,手裡拿着錫杖。雙耳垂過肩,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蓮臺下,一個老婆婆跪坐在那裡,仔細看了看老婆婆的面容,正是‘孟氏水吧’門口的那個迎賓。
老婆婆朝和尚拜了一拜問到:“不知菩薩召我前來所爲何事?”和尚緩緩的睜開眼睛,他那眼神如無波的井水,深邃,讓人的心情平靜,生不出一絲邪念。只聽他開口緩緩說到:“日前我曾將部分靈識化作百份,分別打入陽世一百人體內,希冀他們助我渡盡地獄惡鬼。”
“菩薩悲天憫人,實乃地獄之福。”老婆婆躬身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