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沒到師父窗簾上播放,就是怕師父這‘老騙子’見多識廣,識破這是投影。師父招魂的時候,顧佩文根本就沒看到什麼周明。而且他並沒有回頭,雖然並不相信鬼神,但是怕回頭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而影響自己的安排,他只是趁我不注意裝作回頭了。而周明的死狀他是見過的,照死狀描述一下就好了。
我真佩服他的演技,啥都沒有也能演的害怕成那樣。而爲了證明自己害怕,他真的聽我的把尿灑在牀上了。不過他一直記恨在心,想着什麼時候能報復我一下。
爲了證明確實有鬼,也好讓我和師父騙一筆了離開,他又故技重施的在食堂做了惡,用隱形魔術線拉起了209的內褲。師父迫於無奈之下施展了‘天網大法’,消滅了所有的鬼魂,耗盡了體能,只能臥牀休息。
這下我和師父分開了,給了顧佩文機會報復我讓他灑尿。他趁我和女工不注意的時候,把內衣塞在了我的帽子裡,然後故意讓我單獨去食堂。這樣路上有人看見我帽子裡的內衣肯定會爲難我的,而他遠遠的跟在我後面控制事態的發展。
草特麼的,原來我被羣毆是這小子安排好的。我怒瞪着他,真想上去打他一頓。
講述完了,顧佩文痛哭流涕的求鄭強:“姑父,我真的打算要改了,這一個禮拜我努力控制自己啥都沒做。”
鄭強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旁邊憤怒的捏緊拳頭的我說到:“給我打,打死了算我的。”幾個保安估計受夠了顧佩文平常的頤指氣使,衝上去就開幹。師父和我就靜靜的在一旁看着蜷縮在地上慘叫的顧佩文。
打了他一頓之後,鄭強示意保安再把他架起來。他狠狠的瞪了顧佩文一眼,命令旁邊的保安:“把這些內衣內褲全部掛到他身上。”幾個保安開動起來,把內衣內褲掛他脖子上,系在身上等等。
等保安掛完內衣褲,鄭強又恨恨的看了顧佩文一眼說到:“你害的我廠子差點關門,我不送你去派chu所,但是我要你牢牢記住這個教訓。”說罷手一揮:“把他押着全廠遊行一遍,然後再趕出去。”
保安們中氣十足的答了一聲‘是’之後就押着顧佩文遊行去了。我本來打算跟去看看,但師父沒有動,我只好悻悻的等着師父的安排了。
目送着保安們押着顧佩文離開,師父長舒了一口氣說到:“鄭老闆,廠裡的鬼解決了,裝鬼的也解決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鄭強感激的看着師父說到:“師父真是陰陽衛士啊,不僅能驅鬼,還能識破裝鬼,要不是師父,我這廠子真的會被他鬧的關門的。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馬上安排人送您二位回去。今天這麼處理了他,還得回去跟我內人解釋一下。改天我登門致謝。”
師父朝鄭強拱了拱手,便帶着我回房間收拾行李。回程的路上,我忍不住好奇心,便問師父:“師父,你是怎麼發現一切都是顧佩文鬧的?”師父笑了笑說到:“其實開始的時候,我聽了講述和看了視頻,沒有想到會是人爲。”
“但是招魂的晚上,顧佩文說看到了周明。你還記得你當時問我爲什麼顧佩文看到了周明卻沒有看到劉伯禮和無頭鬼麼?”師父問我,我點了點頭。
“按照我們這一塊的風俗,人死在外面,家裡都會請陰陽師做法招魂的。後來打電話給周明的家人也證實了這點,招魂之後就入土爲安了,但是顧佩文卻說看到過周明,讓我很費解。”
“後來還是你細心,發現了貓薄荷和空氣開關的秘密,結合劉伯禮跟我說的,我就有點懷疑所有的事情都是人爲的了。”
“還記得我們以前給人‘看病’,稟告大聖的時候,大聖會告知我,是不是邪祟在作怪嗎?那天晚上我拿着喻雲波的生辰八字稟告大聖,大聖只是輕蔑的一笑。其實和以往一樣,這一笑是說沒有邪祟作怪。但是我怕你說漏嘴,沒有告訴你。”
這老神棍,隱藏的夠深啊,我還是疑惑的問到:“那您怎麼就認爲是顧佩文呢?”師父笑了笑回到:“我又不是偵探,哪裡能知道是誰?只好裝作大聖上身耗光了體力臥牀休息,然後趁人不注意去調查顧佩文和喻雲波。”
“倒不是說我發現這倆人很可疑,只是我們來廠裡也就認識這倆人。喻雲波長期不在廠裡,調查不了什麼。恰好我們施天網大法的那天快天亮的時候,顧佩文拿着強光偷偷對着你窗戶不知道在幹什麼,於是我偷偷跟鄭強聯繫搞到了顧佩文房間的鑰匙。”原來顧佩文放人頭寫‘算你狠我走了’的時候師父看到了,我卻想着讓師父好好休息不告訴他。
“第一次進去就有重大發現,鐵皮文件櫃子門雖然關上了,但是卻夾着一個內衣的帶子,顧佩文一個單身的男人,哪裡來的女士內衣?後來又很容易的在牀下發現了整箱整箱的內衣。當時我就想拿着這個去找鄭強。可是要是顧佩文只承認偷內衣,別的什麼都不承認怎麼辦?於是我就想等等,再找到更多的證據再說。”
“我又仔細研究了一下錄像,終於發現了視頻的端倪。後來又在無意中看到顧佩文偷偷進宿舍樓的雜物間,等他走後我搞到鑰匙也進去看了看,就看到他抓的老鼠用鐵籠子養在紙箱裡。其他的什麼紅外攝像頭啊,空氣開關之類的,我不懂,但是有了幾樣證據,就不怕顧佩文不承認了。”
薑還是老的辣啊,忽然想起師父說大聖上身是裝的,便趕忙問師父:“那天網大法是不是真的有呢?”師父搖了搖頭笑到:“哪裡有什麼天網大法,不過是我打的迷蹤拳而已。”說罷又笑着說到:“你要是個講良心的徒弟,肯定能發現我在偷偷調查。誰知道你除了帶三頓飯,從不去問候一下。”我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笑了笑。師父又正色說到:“不過大聖還有很多別的大神通,你可要留心好好學。”
終於回家了,雖然不是自己家,但也無比親切。剛一進門,就看到師母坐在‘辦公桌’旁和一對男女在聊天。師母看到我們,打了個招呼迎上來接過我手裡的東西,瞟了一眼身後的男女小聲對師父說到:“這是市郊的一對夫妻,天天來家裡等你,我怕打電話給你回讓你分心。已經三四天了,他們也挺虔誠的,你給去看看,聽說是沒有孩子。”
我看了看那對夫妻,他們站起身熱切的看着師父。師父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了過去。
男的迎上來和師父緊緊的握了握手說到:“大師你好,我是金偉【我一師兄】介紹來的。我叫張楓,”扭頭指了一下身後的女的說到:“這是我老婆金玲,是金偉的堂妹。”
師父點了點頭,鬆開了手指了指凳子說到:“坐。”然後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倆夫妻看師父坐下了便小心翼翼的跟着坐下。
坐定後,師父看了看倆人說到:“什麼情況,說說吧。”倆夫妻對視一眼,張楓開口說到:“我們夫妻結婚七八年了,到現在一直沒孩子。其實結婚沒多久老婆就懷孕過,而且情況一直正常。可是到了預產期的那天,她的肚子沒有發作。那時候頭胎,沒什麼經驗,只想着發作了才能生。於是便拖了兩天,兩天之後,她的肚子劇痛,我以爲是發作了,趕忙送到醫院。”
“可是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之後告知我們,來的太晚,羊水渾濁,而且胎兒的脖子被臍帶纏住,窒息太久,搶救不過來出生就死了。”
“我們那時候悲痛欲絕,也自責不已。可是事情已經出了,還能怎麼辦呢。醫生取出了死去的胎兒交給了我,給我老婆做了清宮手術,住了一段時間的院身體休養好之後便回家了。”
“自那之後,其實還懷過兩次孕,可是不管我們怎麼小心翼翼,總是在快出生前後胎死腹中。後來乾脆就懷不上了,我們武漢,北京,上海到處的大醫院都看過了,也試過不少偏方,身體檢查不出什麼毛病,但是到現在肚子沒有任何動靜。”
“到了今年這幾個月,每當我老婆排卵期前後,不管我們有沒有行房,晚上她都感覺小肚子像被什麼東西壓着。我們到醫院去檢查,卻什麼也沒有。現在是實在沒什麼辦法了,所以請大師發發慈悲給我們看看。”
靜靜的聽張楓講述完,一旁的金玲低着頭,眼眶紅紅的。不說看病路途上的各種辛苦,只說在六線城市沒有孩子,那得是多大的壓力。金玲掏出紙巾拭了拭眼角,和張楓一道熱切的看着師父。
師父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問到:“以前懷過,身體正常,現在懷不上是吧?”張楓和金玲忙不迭點頭稱是。師父又看了看金玲問到:“現在是你的排卵期麼?”金玲大方的點了點頭。師父舌頭抵着下顎深吸了一口氣,又猛的呼出來說到:“把你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寫在黃紙上,然後到神壇那裡敬個香,我今晚稟告一下大聖,你們明天再來。”
一旁的我趕忙拿出筆和紙遞到張楓手上,等兩夫妻寫了姓名生辰八字,便領他們去敬香。敬過香,貢了紅包,倆夫妻便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張楓又回頭對師父深鞠一躬:“大師,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