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我才驚覺,一切都結束了。之前趴在窗邊的時候我還想着也許會有一場大戰,正是鬥到激烈的時候我從斜刺裡殺將出來,用我沖天的豪情收服她,沒想到這樣就結束了。不過之前精神高度緊張,又被凍了個着實,我很快就睡着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老賈夫妻叫我們起來吃早餐。晚上雖然沒有聽到什麼動靜,但是兒子的牀單上是乾淨的,讓老黃露出了一點笑容。
吃早餐的時候師父跟他們夫婦倆說女鬼已經被收服了,只是小賈心結還沒有解開,要他們夫婦倆多用心。其他的細節師父沒說,他們夫妻也沒問。吃過早飯我們就要回去了,老賈準備的紅包師父依然是拒收,我的第一次捉鬼經歷就這麼稀裡糊塗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師父:“你不是說我有天賦的麼,怎麼陰氣我聞不到,而且女鬼也看不到?”師父笑了笑說到:“你目前就是一個普通人,天賦還沒有被激發,所以還只聞的到陰地的陰氣,等過一段時間給你開靈了你就很厲害了。”雖然不知道開靈是什麼,但是我還是追問師父:“爲什麼不現在就給我開靈?而且之前在我小叔家也聞到過那種氣味,難道我小叔家也是陰地?”師父面色嚴肅點了說到:“之前那個女鬼的陰氣和租房的陰氣如出一轍,你當然聞的到了,至於開靈,”頓了下師父說到:“目前你還只是剛接觸這個,草率的給你開靈了,如果你以後不打算做了,但是靈力又不會消失,然後一天到晚給你看到神神怪怪的東西會給你生活造成很大困擾的。”
“哦,”我略有失望的說到:“您不是說我是您的入室弟子,將來是要繼承您的契約的麼?”這次師父又笑了:“我是有這打算,不過你還沒同意過。”哦,是了,我一直猶猶疑疑的,從沒說過要做陰陽師。只好尷尬的笑了笑,不再說話。師父看了我一眼繼續說到:“你今天不用去我那裡了,好好的休息下,明天再上班。”剛剛的尷尬還沒退散,所以我沒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回家之後,家裡沒人,母親好一點之後便又和父親一起繼續找房子去了。這樣很好,沒人打擾我的思緒,我好好的消化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父母回來了,閒聊了幾句,我便上樓睡覺了。不知道是天色還早還是什麼,我始終都睡不着,閉上眼睛那個披頭散髮、慘白的形象就會出現在我腦海。忽然意識到我的手放在小弟的附近,趕忙把手收了收,別被哪個過路的女色鬼以爲我在打灰機就壞了,又想起什麼似的坐起來看了看鞋子。還好,一隻離牀半米,一隻到了窗邊,我輕舒口氣,雖然是壞習慣,但是防鬼啊。
睡了一會兒,越睡越清醒,越清醒就越想女鬼的樣子,越想就越後怕。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聲慘叫,我嚇的一下子用毛巾被矇住了頭。叫聲依舊,凝神聽了下,原來是外面傳來的狗叫聲。我偷偷把頭伸出來猛的睜開眼看了看,月色從窗子透進來,除了顯得有點空蕩,什麼也沒有。但是心裡的懼意始終無法消除,我便只好又矇頭睡。睡了一會兒感覺有點透不過氣,便把頭伸出來,感覺呼吸順點了又矇頭,如此反反覆覆的直到迷迷糊糊的睡着。
迷糊中,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壓着我,都有點無法呼吸的感覺。我想用手去推壓我的東西,卻發現手動不了。便準備翻個身把壓我的東西翻下來,發覺腿也動不了了。不僅這樣,除了嘴能微微的張合,全身哪裡也動不了了!意念告訴我,現在不是在做夢,我是清醒的,我要看看壓着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眼睛卻始終睜不開。
感覺呼吸越來越不通順了,難道我就要這樣窒息而亡了麼?不行,我死也要看看這壓死我的是什麼,做個明白鬼。於是我暗暗凝聚全身的力量到眼睛,爲了凝聚力量甚至停頓了一兩秒的呼吸,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除了空氣和天花板,我什麼都沒看到。但爲了睜開眼睛停頓過呼吸,導致現在呼吸更困難了,鼻子已經不夠用了,嘴巴微微張大,猛的吸氣呼氣,每一次呼吸都用凝聚了全身力量,一個循環就像生死線上走了一個來回。
忽然,感覺從天花板幽幽降下一個黑影,落下之後踩在我的肩膀上,有一種要從肩膀開始與我的身體重合的感覺。難道是有鬼要上我的身?不行,堅決不行,可是我此刻動彈不得,有什麼辦法阻止呢?突然想起父母就在樓下,我想大聲呼救卻叫不出來,只好利用急促呼吸的時候儘量調動聲帶來發聲,可是聲音太小了,根本傳不出門外去。這個時候感覺嘴脣都是多餘的了,因爲呼氣的時候它跟着往外翻,吸氣的時候跟着進嘴巴,有點阻滯呼吸的感覺。驀然間想起以前看的一篇文章,說痛感能夠刺激人的身體,既然我的嘴巴能夠動,我爲很麼不嘗試一下咬嘴脣來刺激一下?
現在已經來不及調整,我也不知道怎麼調整了,每次吸氣的時候嘴脣跟着進來我便合一下嘴巴,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嘴脣太厚,咬是咬到了,但是沒什麼痛感。呼吸已經越來越不通順了,我都能感覺到身體缺氧,靈魂已經離體一半了!咬嘴脣也越來越急促,幾次都因爲吸氣量太小沒有帶動嘴脣而讓牙齒咬空了。終於,在我就要窒息而亡,靈魂即將完全脫體的那一刻,我咬到了自己嘴脣內的肉,而且是那種咬到後嘴脣自己掙扎離去的咬法,好痛!痛感還沒有傳遍全身的時候,忽然覺得身體好輕鬆。略微嘗試了一下,身體居然能動了!我猛的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好清新,世界真美妙!我用手撫了撫臉,碰到頭髮感覺是溼的,摸了摸後背,黏糊糊的,原來全身都汗透了。剛剛也不知道自己掙扎了多久,感覺很長又很短。我摸索着開了燈,想打個電話給師父,拿起手機發覺時間太晚了,只好明天去了再問了。去衛生間洗了個澡,回房的時候我以爲自己會繼續害怕,但不知道是不是驚恐過度,大腦一片空靈,很快就睡着了,睡的很香很甜。
第二天到了師父家裡,師父還是在寫些什麼,很奇怪這老頭爲什麼有寫不完的東西,寫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用?一如往常,師父看到我進門點了個頭。我趕忙湊過去跟師父講了講我晚上的遭遇。師父聽了想了想說到:“你說的這種叫‘鬼壓牀’。”啥?鬼壓牀?真的有鬼要纏上我了?不會這麼巧吧。看到我驚恐的表情,師父繼續說到:“你也不必風聲鶴唳,這種情況很多人都有,先觀察一段時間,也許是你睡覺姿勢不對呢。”頓了一下,師父又說:“還有,不要因爲從事了這行,所以經常疑神疑鬼,該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不溝通陰陽的時候,我們就是普通人。”說是這麼說了,不過還是沒有消除我心中的恐懼。師父翻了翻手中的黃紙繼續說到:“你回去準備一下,我們要出一趟遠門,到廈門去看看。”我去,早上怎麼不打個電話說一下?剛來又讓我回去收拾行李。
在路上,師父跟我講了講去廈門的原委。原來,師父是受我某個記名師兄的朋友的朋友的委託,那個朋友姓屠,是個億萬富豪。億萬富豪也有億萬富豪的煩惱,人到中年,和原配生了個女兒,一直沒有兒子。以前沒有兒子還不會往神神怪怪的方向去想,只是最近幾年,不管是找的小san還是代yun,每次一有了馬上去做檢查,檢查是兒子生出來是女兒,檢查是女兒流掉了發現是兒子。最近一次檢查是女兒,按照以前的規律生出來應該是兒子,誰知道生下來還是女兒。雖然女兒也是親骨肉,屠總也很喜歡,但是傳統思想讓他覺得家業沒有繼承人,所以很惆悵。這期間也有朋友之類的推薦風水先生之類的來看過,沒看出什麼名堂來。而且他建別墅的時候就請了風水先生來看過。後來又找別的方面的看過,也沒看出什麼來,所以才隔省請了師父來,看是不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一點。
剛到廈門,就有屠總安排的車接我們直接到了他的別墅,說是讓我們休息下,晚上下班了爲我們接風。到了別墅門口,我瞪大眼睛看了看,畢竟像我們這種近距離接觸豪華別墅的機會不太多。不過好像和電視裡沒什麼大的差別,有些形容詞就可以帶過了,比如裝修豪華,金碧輝煌這些。唯一不同的就是別墅大門居然有門檻,我指了指門檻笑着說了句:“搞笑,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門檻。”師父看了我一眼說到:“不懂別瞎說,這個門檻是風水中用來防止錢財外流的。”我隨意‘哦’了一聲,便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