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是送圖給葉子暄的小男孩估計是怕奶牛趕他走,所以話都沒說清便跑了,他是誰,他爸爸又是誰都沒說清楚。
葉子暄說:“他應該還會來的!”
“那我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
“當然,我守株待兔,你主動出擊!”葉子暄笑了笑說:“回去拿着風水羅盤,帶上小黑,然後在拿份報紙,看看最近哪個路口出了車禍的,做一番調查!”
既然如此,我便離開了紅中財務。
走出這棟樓時,我突然感覺像是從一個世界走入另外一個世界,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個文明的世界,竟然是黑社會與神棍的聚集地。
回到家中之後,我也收拾了一個揹包。
然後將羅盤放了進去,又查了幾個交通要道出的車禍,看到小黑時,突然想小黑不允許帶上公交車,就在這時,我看了看樓下自從失業之後就再也沒騎過的除了鈴鐺不響全身都響的寶驢,深情地呼喚了一聲:“親家的,我又來了!”
根據報紙上的新聞,有幾個路口出過車禍,我把他標記爲1路口,2路口,3路口,4路口。
首先是最近的一路口,車來車往,一個清潔工大爺正在路口掃地。
我問他車禍的事,他說有啊,剛出過,人死的慘,他當時也在,血差點濺在他身上。
“人死了沒?”我問。
清潔工大爺說:“當時是很慘,不過據說送到醫院後,又活了!”
看來不是這個路口,next!
騎着驢又轉了兩個路口,天已接近傍晚,路燈亮了起來。
心中暗想,幸虧騎了驢,要不然這堵車也能把人堵死在這裡。
問了2號,3號路口,車禍沒被問到,卻被兩個清潔工大媽臭罵了一頓,原因是,我怎麼總想着這裡出車禍?
灰溜溜地來到四號路口,此時已晚上七點鐘。
這裡的車倒是極少,再加兩邊的綠色植被,非常幽靜,怎麼看也不像這裡會出車禍的路口。
小黑就這樣跟着我,也一樣沒吃東西。
我把他從包中放了出來,它卻瞪着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看向路口處。
看到小黑如此舉動,我急忙拿出風水羅盤。
讓我驚訝的是,羅盤上的正針與偏針並沒有特別顯示。
難道小黑判斷有誤?正在想着,突然之間走過來一個人,直接問:“小兄弟,你見過我一對鞋子沒?”
我當時心中一愣,大白天活見鬼?
再仔細一看,只見這人蓬頭垢面,光着雙腳,原來是一個流浪漢。
怪不得羅盤不會動。
但突然之間,有這一出,差點嚇死人。
我隨便走了一個方向說:“我見過,就在那邊,你過去撿就成了!”
哄走這人之後,我看小黑依然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地方,我決定過去看看。
我走了過去,也並沒有看到什麼。就在這時,突然有一輛泥頭車衝了過來。
剛纔還沒見,但現在突然之間出現,想躲也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突然感覺一隻手推了我一下。
我閃到一邊,泥頭車停了下來。
看那司機下來,我一把抓住了他,原來這傢伙年紀也不大。
艹你媽,想撞死人!我不由罵道。
“我要不是看你們兩個人,我早撞過去了!”司機不但沒有理虧還嘴硬!
我心中那個氣啊,剛纔被兩個老太太罵,現在差點被車撞,不由說:“我今個要是不把你打成sb,老子的姓倒着寫!”
“你們兩個打一個?”司機說:“我要報警!”
“我們兩個?你眼瞎了!”我說:“除了咱們兩個,還有第三個人嗎?”
司機的臉頓時白了:“你看你身後!”
司機說完這句話,我的臉也白了。
通過司機的瞳孔,我確實看到一個人影就站在我背後。
我不禁想起,在泥頭車衝來之前,有一隻手推了我一下的那個人。
那個人我並沒有看清,泥頭車已經將我們隔開了。
但我更清楚,在泥頭車沒來之前,這裡根本就沒有人。
只有小黑才能看到的:“鬼影”
不管怎麼說,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
我一點一點轉過身去。
時間此時突然之間變的很慢。
不過,最終還是轉了過去,背後並沒有人。趁這個當,泥頭車司機也迅速上車,風一樣消失在道路盡頭。我突然之間想起,是不是泥頭車司機騙我的?怕我追究他的責任,於是說:“看,你背後有人?”等我看時,他真的跑了。但從他的瞳孔之中看到的人影,該怎麼破?
就在我愣神之時,突然看到,路面是有一行腳印,
光腳的,成人的,帶血的腳印。
一點點向前延伸,接着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看到這裡,我急忙跑到小黑身邊。
左羅盤,右手仙,我要站在最中間。
我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葉子暄,將這裡的事告訴他,讓他速來,我已發現線索。
他說:“我今天找到了那個小孩!”
“你不是守株待兔嗎?”
“我根據小孩的校服,找到了他的學校,最後見到他才明白,他的爸爸確實就在你站的那個路口,騎電動車被泥頭車撞死的!
我草,又是他媽的泥頭車。
我說:“我差點也被撞死了,幸虧有人推了我一把,要不然,就會吃陰間飯了!”
葉子暄說:“根據你的描述那個應該就是孩子他爸了!你在那裡不要走遠,我馬上就去了他的心願!”
在等葉子暄的這段時間,我終於明白了,這個路口如此幽靜卻爲何會容易出車禍,原因就是雖然幽靜,但卻是泥頭車,砂土車,這種公路殺手雲集之地,他們經過這裡,幾乎都沒有停的,就像我剛纔在那裡那樣,怪不得容易出事故。
葉子暄不多時來了。
他依然是走來的。
他要去路口那裡,我急忙叫住了他:“你要是被撞死了,怎麼辦?”
葉子暄卻冷冷地笑了:“就算他剎車失靈,他也不敢撞我!”
他的話音剛落,一輛泥頭車便跑了過來,我正想看着葉子暄的牛皮如何吹破,誰知那泥頭車快到他身邊,從他旁邊掠過去了。
葉子暄彷彿沒事一般,從口袋中掏出煙,再拿出一張錢點上,用來點菸。
我心中暗想,你這是想學發哥呢?可這不是上海灘啊!
“你這樣犯法啊,懂不?”
“點這個也犯法?”他笑了笑。
我走到他身邊,才發現他點的是冥幣。
“你這是……”
“找孩子他爸!”
“那你用天眼一看不就行了嗎?”
“天眼也得等他出現才行,他不出現,天眼也沒用。別以爲陽間人見錢眼開,陰間也一樣,孩子他爸就在附近,不拿這個東西打點他不出來!”葉子暄說。
葉子暄拿冥幣點菸之後,突然又包中掏出一把的冥錢,向天空揮灑。
在揮灑的過程中,這些冥幣竟然全部燃燒起來,就像着火的符紙。
果然,血色腳印慢慢出現。
葉子暄念出一種我完全聽不懂的奇怪聲音。
我想問他什麼意思。
他揮了揮手,示意我不要說話。
過了一會,葉子暄終於回覆正常說:“我已經用與死人交談專用語言:殮語問明白了!這個人確實被泥頭車撞死,臨死前,鞋子被撞到草叢中,所以一直光腳,無法走上黃泉路,更無法喝到孟婆湯,所以一直在這裡徘徊,如果再徘徊七七四十九天,將會化成厲鬼,那麼以後這裡的車禍就像吃米飯一樣頻繁!”
“那我們趕緊找啊!”我說。
“他的鞋子就算是找到,也不能給他,因爲這雙鞋子必竟是陽鞋,而我們要給做一雙陰鞋。”
“怎麼做?”我問。
“你會做布鞋嗎?”
“不會”
“那你會嗎?”
“我也不會!”葉子暄說。
“不會,你說個毛啊!”我心中暗想。
葉子暄看透了我的心思說:“我可以找個人幫他做!”
“你找誰啊?”我問。
“這個人其實你見過,前一段時間在十字路口燒紙錢的老太太!”他說。
“你們認識?”
“當然,我與她很熟悉!”
“那我們豈不是還要回城中村去找那個老太太?”我說。
“不必!”葉子暄拿出一道符點了,果然那個老太太竟然出現在了我們身後。
那個老太婆隨身攜帶包袱,一邊做,一邊唸叨着:“你就會給我出問題!”
葉子暄說:“大娘,這不是沒辦法嗎?”
老太太做的速度很快,幾針下來一對鞋子就好了:“拿去吧!”
葉子暄接過鞋子說:“謝謝!”
隨後,葉子暄拿着這雙鞋子燒了。
接着地面上的血腳印,竟然真的沒了。
他走了嗎?我問。
葉子暄點了點頭:“他可以安心上路了!”
“恐怕這次收不到錢了!”我說。
葉子暄笑了笑:“他的錢你敢要嗎?”
“那個撞他的司機呢?”
不知道,他有了鞋就會追他,葉子暄笑了笑。
就趁這個當,老太婆已不知去向。
“那個老太婆是誰?”
“她姓孟!”葉子暄淡淡地笑了:“每個人都有機會喝她一碗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