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話到這裡,讓他不要一意孤行,命喇事,不是說改就改,否則接引道人就永遠不會退休,讓如來佛頂上。
然而向大爺卻依然一臉不開心:“你暫時還沒小孩,體會不到我的心情。”
這老頭的脾氣還真倔強,聽到這裡我便說:“大爺,說句不吉利的話,你擅自改變命理,如果你兒子本來在南聯做一哥,做的風生水起,但是被你一改,回去扛鋤頭,他會感謝你嗎?”
老頭沒有說話。
我決定換個話題,讓他打消尋死的念頭,於是我便想起小曲所說的電梯之事,問他:“大爺,我聽說那個電梯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是真的嗎?”
向大爺聽後愣了一下:“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知道了,你還隱藏什麼?”
向大爺聽我這樣說,便說:“這事,本來我們領導是不讓外傳的,但是大家現在都知道了,我就實話給你說吧,這事,確實有。”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個月前。”向大爺想了想說:“那天晚上,夜裡十一二點左右,我上完廁所回來,經過那個電梯。
這個電梯我每天都經過無數次,所以也沒注意,但是這次卻感到這個電梯有些異常,突然聽到電梯廂中有“沙,沙,沙……”的聲音,這聲音不是連續的,而是“沙”一次間隔一會。
一開始我以爲是自己年老耳衰聽錯了,但是四周很靜,那聲音很清晰,我絕對不可能聽錯,這時我看了看電梯按鈕,並沒有人上下。
難道有賊躲在電梯裡?這是我一開始的想法。我活着幾十年,尤其是爲兒子的這事,讓我現在去死就行,所以我心裡倒也沒多少害怕,直接打開了電梯門——不過,裡面什麼也沒有看到。”
我就笑自己,真的是老了,耳朵不好使。
但就在我轉身走時,又聽到了沙沙的聲,這次我可以保證我沒有聽錯。
雖說不害怕,但是心裡也有些憷,於是我就加快幾步離開,叫來了其他夜間保安,讓他們一起看看是怎麼回事。
其他夜間保安有幾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聽我說完之後,都笑我老糊塗,但是當他們聽到沙沙聲時,也不禁愣了一下。
當時沒人再說話,那幾個小夥子相互看了看,一起來到電梯前,其中一個按下按鈕,就隨着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突然之間飛一道白紗……”
“白綾。”我打斷了他的話,糾正道。
“對,是白綾。”向衛國接着說道:“那道白綾就像一根彈簧一樣,伸出來之後,迅速縮了回去,與此同時,那個電梯自動關閉。
這突然的一幕,讓在場的人全部傻了,傻了一會,沒命地離開了這裡。
第二天早上,抽取監控錄像,發現監控上並沒有顯示白綾,只看到我們幾個先是打開電梯門,然後電梯合上,我們在這時愣了一會就全部跑開了。”向衛國說。
“那你們物業經理相信這事不?”
“他一方面讓我們不要外傳,不過還是去了附近的城隍廟,請了一個廟裡的先生,讓他幫忙看看是怎麼回事。先生過來看後,讓我們這些夜間保安在手腕上系一道紅線就行了。以後便不會再聽到什麼異響。”向衛國說到這裡擡了起手腕,然後讓我看了看,果然他的手腕上繫了一道紅線:“果然,那個先生說的非常有道理,從那之後,便再也沒有遇到什麼異常,這都一個月了。”
“那城隍廟的人,有沒有說什麼原因呢?”我問。
“他沒說。你今天要不問起,我幾乎快把這茬事忘了呢。”向衛國笑了笑說。
不管怎麼說,向衛國笑了,我這裡心裡的石頭也算放下了,現在這個樣子,比剛纔他要死要活強太多。
隨後又與他坐在涼亭那裡吹牛。
這老頭雖然年紀大,但是論吹牛,他絕對吹不過我,就這樣一直吹到半夜,他也很開心,說:“我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你說,我兒子要像一樣多好,爺倆一起說說話,喝個酒什麼的。”
聽他說到這裡,我急忙說:“你說的太對了,向大爺,你兒子現在是南聯一哥,哪天說不定想隱退江湖,就與你一起回家,到時你再有個孫子,三代同堂,享進天倫之樂,想想都不錯,所以你不要總想着死了。”
這樣一說,向衛國終於放下了思想包袱說:“子龍大師,耽擱你這麼多時間,實在不好意思,你說的對。我是該想着三世同堂。我去值班了,有空咱們兩個再繼續吹牛。”
這老頭終於開竅了,我不禁暗自高興。
我今天終於渡化成功一個人。
此時我也終於明白,周星馳版的西遊記中的唐僧爲什麼那麼多話,不是因爲唐僧的話多,而是他因爲他在渡人。
就算那句,人是人他媽的生的,妖是妖他媽的生的,也充滿了人生哲理。
想到這裡,我頓時感覺手心中有一陣發熱。
難道手眼終於有了進步?
我急忙伸出手去,看能不能從手心發出一道光什麼的——爲了怕把東西打碎,我還悄悄地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人,就算打壞了,沒人發現就成。
此時只感覺一股熱流從體內奔涌而來,雖然沒有發出什麼光,但是手眼確實可用——當我閉上眼睛,依然可以看清四周的景與物。
哈哈……我不禁內心得意地狂笑:今日終於悟有所成,我從此可以不用再害怕那些人,就像鍾正南那句話:今日南聯你追我追的像孫子,明日我要去你們南聯當爺!
走出涼亭之後,無意中擡頭看了看天空,不禁發現一個問題,明月當空。
我細想了一下,尼瑪,原來今天是月圓之夜,手眼開啓的日子。
頓時之間猶如泄氣的皮球的一般,與向老頭說那麼多話,果然是廢話。
這時,我纔想起,小黑一直沒吃東西呢,便快步來到電梯之前,回去給小黑餵食。
電梯內已有幾個人,正準備關門時,我闖了進去:“大家好。”
冷漠是人的通病,對於我的問好,他們並不領情。
我也就不說了,一直上到十層之後,我也沒有見到什麼白綾,心中也逐漸安心,或許,這真的只是個笑話。
但在這期間,我卻猛然看到一個穿着舊社會那種紅褂子的衣服的女子,扎着一對麻花辮子站在電梯的角落,臉色蒼白,一直默默無言。
看她這個樣子,我感覺有種不詳的預感,就在我假裝沒有看她時,她卻衝我狠狠地剜了一眼,說:“看什麼看,沒見過臨時演員啊?”
聽到這裡,我不禁鬆了一口氣,不由對她說:“其實我是想問你要簽名,可是我又不好意思開口。”
她一聽我要簽名非常高興,急忙問:“籤哪裡?”
我本是戲言,沒想到她當了真,而我也沒有帶紙筆,便說:“我沒帶紙筆,這樣吧,我住十樓,要不我們先留個電話號碼?”
“我也住十樓啊。”她笑着說。
這時,電梯門開了,我們一起走了出去,她說:“本來今夜晚歸,我一個人有些怕,但是電梯中還有你陪伴,我也不怕了。”
我馬上就要進屋時,發現她就在隔壁,正要向她道晚安,突然之間想起了剛纔她那句話,便問:“剛纔你說你在電梯中一個人有些害怕?”
“是啊,一開始就我一個人,但後來你來了,我就不那麼害怕了。”她衝我笑了,然後開門走進了房間。
我本打想開門的手,頓時軟了。
我剛纔明明看到還有幾個人啊——難道他們根本就是……
越想越感覺背後一股涼氣,急忙打開門,然後走了進去,打開電燈,鎖好門,等葉子暄回來。
小黑已經醒了,看到我之後,馬上跳到我的肩膀上,叫了兩聲,表示自己餓了。
但是屋中並沒有什麼可吃的,要吃就要下去買,可是那個電梯……
就算那個電梯沒問題,南聯的人還在活動嗎?
想到這裡,我站在望遠鏡前,對着下面看了看。
儘管已經深夜,但是火車站周圍依然繁華。
路上果然有南聯幫人的活動,要麼正在收保護費,要麼就幫站街女拉客,他們每天工作的內容從來不變。
我來回晃動着望遠鏡,無意中看到一個窗戶上,一個妙齡女子正在脫衣服,沒錯,是正在脫衣服。
看着她一件一件脫掉衣服,剛纔所有的恐懼一掃面光,不斷對着望遠鏡說:“脫,脫……”
誰知正要脫掉關鍵部位時,她突然之間把窗簾拉上了。
草,這與正看a片突然停電有什麼區別。
於是望遠鏡又朝向了另一個窗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四隻腳——兩下兩上,我頓時之間又感覺血脈膨脹,慢慢往上移,我差點吐掉,竟然是兩個大男人。
江娜送給我這個望遠鏡,簡直太坑爹了。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又看到路面上一個熟悉的身影,騎着摩托從人羣中穿過,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沒錯,是王魁。